病房里很静,窗帘紧闭着,好像没有考虑过病房里主人的感受。
心电仪的图像在上下浮动,微弱但又稳定,诉说着仅存的希望。
我,凝视着病床上的仇天。
依旧是乱蓬蓬的头发,看来经过医护人员的打理还是起不了太多作用。脸上脸上的胡茬沾了些沙粒,轻闭的双眼,好像是随时都会起来一样。但,能够证明还能透露生的希望的,恐怕也只有心电图上的图像了......
“医生说,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起来,还是没有一个定数,暂时还是没法跟他沟通了。”
孔律警员在旁边说道。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我回应道。
离开了病房后,我顺着病房走廊坐上电梯,到达我下一步要到达的目的地。
“咚咚咚...”
“请进。”
我慢慢打开了院长办公室。
“李限倪警长是吗......”
“是我,丘院长,节哀。”
丘院长脸显无光,花白的头发无法掩饰面容的憔悴,两鬓的斑白并不符合他实际的年龄。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可能是在盯着我,也可能不是。
“嗯,我这次来,您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
“嗯,梦坤跟我说了。”
姚梦坤是草边岭侦查局的主任,也就是我的上司。在这次探访医院前,我曾被他召去谈话。
“限倪,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丘玄迷是羽启唯一的亲妹妹!他是不可能杀害玄迷的!他那两天的不在场证明我也帮你查好了,26号案发当天上午,他当时人在外国研讨,下午2点去了灵显一趟,到四点出来了,你们现在查的是五点到七点的案发时间是不是?所以嘛,他就没嫌疑了。就这样,其他的,放心的查,这个案子是重案,羽启的线索,可以问,尽管问,但怀疑就不用了。”
哎...主任也是的,有必要那么大费心思说过我吗......“真相大白后不会辜负每一个无辜的人、善良的人,伸张正义的人。”这可是我当年立下的座右铭啊,真的是...不过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又多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院长抬起手示意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掏出本子说道:
“我可以问您几个敏感的问题吗?”
“你问。”
“您为何将伍泰广从您妹妹的公司里调动到灵显呢?”
“嗯,玄迷啊,公司比较老旧,她也不算太成熟。泰广咧,是位人才,可以让他呀,到灵显那里去积累点经验。”
不应该越是人才越要到艰苦的环境中积累不同的经验吗?
我犯起了嘀咕,唉算了,每个人各有看法吧。
不知道丘玄迷是怎么想的。
“泰广这个小伙子很有才干,是个当大秘书的好苗子,就是有点死板,不会给老板点台阶下,这一点有点像他爸,不过咧,从他他的角度看也是这样更好,用最符合公司发展的路子去走,但没有顾及到老板的颜面,这是万万不得的。”
我内心颇有微词,但又不好直说什么。
“那您认识苏校演和齐小安吗?”
“哦~校演和小安啊,小安的哥哥跑音是我们当时那地方的播音员,现在也在灵显那工作,哝,那个什么密谈瓶就是他录的。”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语音播报员也姓齐。
“校演啊、鸣迪啊小安啊,都是我和老叶、老优看着长大的,鸣迪是校演的亲妹妹哩,哇...当时校演还是个不出头的表演系学生,现在都成——影星了,哎时间啊,就是这样,匆匆流去......他妹哩...也是个才女...还......”
“您很早就认识叶总了吗?”
“唔,老叶,老叶还在工地头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当时也住院里头,很上进啊,这人,在单位里大家伙都觉得这人很有志气,以后大有出息,个个都还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什么的,笑死我们了当时......后来他也是真的成了个大器,灵显公司搞得蒸蒸日上,就是他为人还是那么低调,除了穿着之外,其他为人啊、性格啊,没咋变化,好小子,是个好小子.......”
丘羽启满怀深情地说了一个半小时,可能他也是缺一个可以讲真心话的人吧。可惜,我只是调查他妹妹死亡真相的路过警探罢了,哎。
我总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什么长辈过年聊天聊熟人的片场。
不过,我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保持微笑。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唔,呃您说【院里头】,是指这...”
“哈哈哈哈哈,我的错,限倪。忘记跟你说了,这个院啊,不是【草边岭医院】这,刚指的那个是【小宅大院】那地,是我、老叶叶行、还有那个什么,呃苏束,就是校演和鸣迪他爸,我们那几个人住的类似小区那地,很偏,在郊区那里头。”
“哦,这样啊。”
我画了几笔在记事本上。
“哦还有,您的妹妹曾跟您说过仇天,或者说见过这个名字吗?”
“暂时没有,没有印象。”
“好的,谢谢您,我想差不多了。”
离开了办公室,我电话突然响了。
“喂,你那边怎么样?”
“27号,伍泰广下午六点才从公司出来,丘羽启倒是4点就走了,还说‘下午4点人就空了’,哦对了,五点左右,齐跑音,苏校演也来公司了,齐小安没看到,苏鸣迪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的也跑过来了,没多久齐、苏几个人全离开了,都是往城市外的方向走的。”
“很好,大楼监控没有什么人为的修动痕迹吧?”
“没有异常,也没有出现疑似删除的痕迹。”
“陌生的男子呢?”
电话突然顿了一下,不过片刻就好了。
“没有一同出来。”
“案发当天画面还有别人进出吗?”
“有一些,除了有个拉废品的拉了几趟。其他不过都是3点前上班干快餐的,3点半都走完了。”
“有熟面孔吗?”
“没有。”
“快餐店电话发给我一下,哦,还有调查一下,那几个拉废品的。”
“到你手机上了。”
我记录了一下,继续问道:
“大楼还有其他门吗?”
“有一个侧门,但是是常年锁住的。”
“陌生的男子,能查到身份吗?”
“暂时不能。”
“谢谢,超。”
合上手机后,我却没有显得有多轻松。
现在我的内心有了一个不安的想法。
现在目前有动机、有作案时间杀害丘玄迷的人不多,这个案件的核心一定和瓶子有关。
能杀死的大概只有那天看到的名单上的那波人,还有觊觎瓶子的人。
但是这些人,没有被监控拍摄到案发时间前往央早
也没有身着能够杀死丘玄迷的凶器
更没有留下杀人的迹象
那么,丘玄迷
究竟是被谁给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