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英雄,是每个孩童的梦想。成为英雄,然后拯救世界…"
宫腾野盯着黑板上方"勤勉笃行"的标语,机械地转着手中的圆珠笔。晨光斜切过教室玻璃,在课桌上投下明灭的光影。书包拉链撞上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能打破他混沌的思绪。自从升上高中,那些关于拯救与正义的幻想,早已被他埋进心底最深处。
"早上好啊!野!"
清甜的嗓音让他回过神来。水缘司扎着高马尾,书包侧袋露出半截骑士剑的剑柄,发梢随着步伐轻快晃动。她完全没有专家千金的矜持,反倒像个活力过剩的中二少女。
"早。"宫腾野敷衍地应了一声。
"野!看!"水缘司突然从背后抽出骑士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昨天刚入手的限定款!放学后去我家试斩练习,敢不敢接招?"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挑衅的笑意。
宫腾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没注意到,水缘司转身时,脖颈处闪过一丝暗红纹路,转瞬即逝。
暮色笼罩城市时,宫腾野正穿过熙熙攘攘的商店街。突然,一声尖叫刺破喧嚣。持刀歹徒将路人按在墙角,寒光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的身体先于理智冲了出去。
"明明觉得英雄行为愚蠢...但身体为什么自己动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书包已经狠狠砸在歹徒手臂上。金属拉链在对方脸上划出鲜血。
"找死!"刀锋刺入腹部的瞬间,宫腾野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温热的血顺着校服下摆蔓延,他瘫坐在地,意识逐渐模糊。远处传来警笛声,而那个本该获救的路人只是颤抖着举起手机拍摄。
"果然...是愚蠢的行为啊..."
暗红色的漩涡在头顶炸开,仿佛来自地狱的裂缝吞噬了整片天空。剧痛中,宫腾野看见水缘司在人群中惊恐的脸,以及她脖颈处突然暴涨的暗红纹路。那些纹路与漩涡产生共鸣,将他的灵魂卷入其中。
腐臭的气息钻入鼻腔。
宫腾野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泥泞的荒野中。左手下意识捂住腹部,却摸到完好无损的粗布衣料。远处枯树的枝桠上挂着某种黏腻的黑色物质,正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喂!还活着吗?"
红发少女扛着比她还高的骑士巨剑,赤瞳在阴影中犹如跳动的火焰。她剑尖挑起宫腾野的下巴:"从哪个黑市跑出来的净化师?"
"我...我不是..."宫腾野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少女腿上。远处另一位少女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灌木丛生的荒野间,艳丽的花朵在风中诡异地扭动。
"这里该不会就是...异世界?"宫腾野猛地站起身,完好无损的身体让他呼吸急促。前世被刀刺穿的剧痛还残留在记忆里,此刻掌心却传来若有若无的温热。
千原司甩了甩剑上的黑色结晶:"能净化腐化兽的人类可不多见。跟着我,别死在半路上。"
洛斯域的城门在夕阳下投下巨大阴影。
宫腾野跟着千原司穿过热闹的市集,烤肉香气与香料气息扑面而来。正当他好奇地打量街边铁匠铺时,一个壮硕的身影突然拍上他的肩膀:"哟!好奇特的装束!小哥是外地来的?"
"啊哈哈...是的大叔。"宫腾野被拍得踉跄,眼前的铁匠肌肉线条完美,围裙上还沾着火星。
铁匠伊雷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掌心停留片刻:"拿着。"他抛来一把匕首,刀刃泛着奇异的蓝光,"这匕首...或许比你想象中更有用。想成为冒险家的话,公会就在前面那座水晶塔。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周有个小子被变异兔咬掉半只耳朵!"
公会大厅的魔法阵亮起幽蓝光芒。
"先生,测评规则如下:区域内的怪物等级会逐一提高,直到力竭倒下为止。"公会小姐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水晶球,"准备好了吗?"
宫腾野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法阵骤然迸发强光,再睁眼时,他已置身于一片幽暗森林。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吼。
草丛窸窣作响,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蹦了出来,红宝石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可爱得让人心颤。
"好可爱啊..."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兔子突然"嗷呜——!"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獠牙(°Д°;)!
"哇啊啊!"宫腾野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坚硬的树干。兔子的利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树皮上留下四道深痕。
绝望之际,前世救人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握紧拳头,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金色光芒从指尖迸发,如同一道利剑贯穿兔子躯体!怪物在净化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色灰烬消散。
"咳...这是...?"宫腾野看着自己发光的手,还没来得及惊喜,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踉跄着扶住树干,鼻腔里充满烧焦的气味——而千原司正站在不远处,赤瞳中闪过震惊与警惕。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只体型巨大的狼身狮面魔兽从森林深处走出,它的吼声震落满树枯叶,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它的利爪上缠绕着黑色雾气,所过之处,花草迅速枯萎腐化。
"这...这是什么东西!"宫腾野转身想逃,却发现退路已被更多腐化兽包围。魔兽张开血盆大口,黑色能量在口中凝聚——
"咚——考核结束!"
意识坠入黑暗前,宫腾野听见水晶球碎裂的脆响,还有人群中传来的惊呼:"他居然...触发了净化反应?!"而铁匠伊雷望着他倒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