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市中心那座崭新、巨大的玻璃幕墙购物中心前平稳停下。杨曦付钱下车,当她那包裹在米白色粗跟凉鞋里的脚刚踏上光洁的花岗岩地面,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便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初夏上午十点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片繁华之地。购物中心入口处人流如织,提着购物袋的情侣、推着婴儿车的父母、成群结队的学生、行色匆匆的白领……形形色色的人潮,在杨曦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首先被吸引的是那头白金色长卷发。在亚洲人群中,它如同燃烧的月华,耀眼得不真实,在阳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波动。
紧接着,是那顶宽檐草帽下,墨镜遮掩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线条极其优美、如同精心雕琢的下颌线,以及那抹即使在墨镜阴影下也依旧灼目、如同烈焰燃烧般的红唇。饱满、丰润、丝绒哑光中又带着唇蜜点涂的诱人光泽,在冷白肌肤的极致衬托下,成为无法忽视的焦点。
然后,是那身堪称完美的冷白肤色。从纤细的脚踝到裸露的肩颈、手臂,细腻、光滑、毫无瑕疵,在阳光下仿佛自带柔光滤镜,白得近乎透明,带着一种超越人种的、CG建模般的非人质感。纯白的紧身小背心勾勒出饱满的胸型和纤细的腰肢,黑色的高腰热裤则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那双笔直修长、同样覆盖着冷白光泽的双腿。极致的黑白碰撞,将那份冷艳推向了巅峰。
最后,是那身行头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简约的银色耳环、锁骨链、手链在阳光下折射着冷光,宽檐草帽和藤编包带来慵懒的度假感,却被那极具侵略性的发色、肤色和红唇彻底中和,转化为一种睥睨众生的自信与疏离。她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优雅,米白色粗跟凉鞋敲击地面的“嗒、嗒”声,清脆而富有韵律,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
窃窃私语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嗡然响起,迅速蔓延:
“我的天!快看那个女生!”
“白金色头发!是真的吗?太美了吧!”
“皮肤好白!像雪一样!一点瑕疵都没有!”
“那嘴唇……正红色!太有气场了!”
“是混血模特吗?还是哪个明星微服私访?”
“身材比例绝了!穿得简单但感觉好高级!”
“快拍快拍!发朋友圈/抖音!”
手机摄像头纷纷抬起,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地对着她。惊艳、好奇、探究、羡慕、甚至一丝自惭形秽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射线,密集地聚焦在她身上。杨曦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目光的温度和重量,她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让那抹红唇在阳光下更加夺目。茶色墨镜隔绝了大部分直接的视线交流,让她得以在安全的距离内,享受着这份纯粹基于外表的、毫无负担的万众瞩目。这是一种全新的、令人迷醉的权力感,仿佛她只需站在那里,就能轻易攫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无视了那些试图靠近搭讪或询问“是不是网红”的声音,目标明确地朝着购物中心中庭那个标志性的、巨大的球形艺术装置下方走去。步伐从容,如同T台上的超模走向定点位置,每一步都牵引着更多的目光和低呼。
球形艺术装置下方,周晓雯、张悦和李薇三个女生早已等在那里。她们都精心打扮过,穿着清爽的日常搭配:张悦是粉色T恤配牛仔短裤,青春活泼;周晓雯是鹅黄色连衣裙,甜美可人;李薇则是条纹衫配阔腿裤,休闲舒适。三人站在一起,青春靓丽,是典型的周末逛街美少女组合,在人群中本也颇为亮眼。
然而,当杨曦——或者说,“X小姐”——以绝对碾压性的视觉存在感,如同自带聚光灯般径直朝她们走来时,三人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张悦正低头刷着手机,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极其耀眼的身影靠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她的目光瞬间被那头白金长发和那抹红唇牢牢抓住,眼中闪过和其他路人一样的惊艳与好奇。她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周晓雯:“喂,晓雯,快看!那边有个超级大美女!白金色头发!像不像冰雪女王?”
周晓雯和李薇闻声抬头。当她们的目光触及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和张悦如出一辙——惊艳、赞叹,带着纯粹的欣赏陌生美女的好奇。周晓雯小声惊呼:“哇!真的!皮肤好白!这发色也太绝了吧!是外国人吗?” 李薇则更关注那身搭配:“白背心黑热裤,简单但气场好强!那红唇涂得也太好看了吧!”
三人完全沉浸在对这位“陌生美女”的品评中,丝毫没有将眼前这个极具冲击力的存在与她们记忆中那个温婉清丽的同桌杨曦联系起来。距离越来越近,五米、三米、两米……杨曦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们的议论。
“她好像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张悦有些不确定地说,语气带着一丝受宠若惊。
“不会吧?难道是问路?” 周晓雯也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李薇则好奇地盯着那顶宽檐草帽下的阴影,试图看清墨镜后的眼睛。
杨曦在离她们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三个女孩瞬间屏住了呼吸,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力更为震撼——那毫无瑕疵的冷白肌肤近在咫尺,白金色发丝根根分明仿佛天生,那抹红唇饱满欲滴,散发着诱人的丝绒光泽。一股淡淡的、清冽好闻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杨曦看着三个昔日好友脸上那纯粹的、对“陌生人”的惊艳和一丝局促,心中那股恶作剧成功的快意和展示“杰作”的得意达到了顶峰。她缓缓抬起手,在三人茫然又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摘下了脸上的茶色渐变墨镜。
那双被深邃灰棕色眼影晕染出魅惑轮廓、浓密卷翘睫毛簇拥着的、如同寒潭深渊般的冰蓝色眼眸,清晰地、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三个女孩眼前。冰冷、疏离、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笑意。
“嗨,” 杨曦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个清亮悦耳的、属于“杨曦”的声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狡黠,“等很久了?”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张悦脸上的惊艳瞬间冻结,然后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寸寸裂开,化为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
周晓雯脸上的甜美笑容僵住了,如同被速冻。她的目光在杨曦的冰蓝眼眸和白金长发之间疯狂地来回扫视,又猛地聚焦在那抹烈焰红唇上,大脑似乎完全宕机,失去了处理信息的能力。
李薇最为冷静的表情也瞬间崩塌,她倒吸一口冷气,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指着杨曦,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呃……呃……”声,像是被扼住了脖子。
足足有五六秒钟,三个女生如同三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像,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茫然。商场中庭的喧嚣似乎都离她们远去,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和杨曦那双带着笑意的、冰蓝色的眼睛。
“杨……杨……曦????!!!” 张悦的尖叫声终于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火山般爆发出来,音调之高,瞬间划破了周围的嘈杂,引得更多路人侧目。她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猛地扑到杨曦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眼睛几乎要贴到杨曦脸上,“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天啊!我的妈呀!我差点报警以为有人冒充你!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曦曦?!天啊!真的是曦曦?!” 周晓雯也终于找回了声音,紧随其后地围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这头发?!这眼睛?!这皮肤?!还有这……这嘴!我的老天爷!你去整容了吗?!不对!整容也没这么快啊!这是魔法吗?!”
李薇相对冷静一点,但也难掩极度的震撼,她围着杨曦转了一圈,目光如同扫描仪般仔细审视着杨曦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试图找出破绽:“假发?不可能!一点接缝和胶痕都看不到!美瞳?什么美瞳能自然到一点边缘感都没有?还这么蓝?!粉底?全身都涂了?怎么可能这么均匀自然?连脖子耳朵后面都一模一样!曦曦,你快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女孩如同三只炸毛的小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激动得语无伦次,脸上混杂着极致的震惊、茫然、困惑、好奇以及被巨大视觉冲击力洗礼后的呆滞。她们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引来了更多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当发现这个引起轰动的“冰雪女王”竟然和这三个看起来普通的女生认识,而且似乎还是她们的同学时,围观者的好奇心更是被推到了顶点。
杨曦享受着朋友们这份纯粹的、毫无保留的震惊,重新戴上墨镜,只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烈焰红唇在墨镜的阴影下更显魅惑:“一点小魔法,加上……秘密武器。” 她巧妙地避开了【伊甸之形】的具体信息,含糊其辞,“怎么样?惊喜吗?还是惊吓?”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张悦夸张地拍着胸口,但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兴奋和崇拜,“不过!太TM酷了!太炸了!曦曦,你今天绝对是整个宇宙的Queen!美炸了!帅呆了!酷毙了!” 她激动得手舞足蹈。
“对对对!美得不像真人!” 周晓雯也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语言,只剩下由衷的赞叹,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碰杨曦的白金长发,又怕弄坏了,“这头发……我能摸摸吗?太漂亮了!像真的一样!”
杨曦大方地微微侧头:“摸吧,没关系的。”
周晓雯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柔顺冰凉的发丝,触感真实得让她再次惊叹:“天啊!好顺滑!一点假发的感觉都没有!曦曦,你到底用的什么啊?求链接!求品牌!我也想试试!”
李薇则更关注杨曦的妆容,尤其是那抹红唇:“这口红颜色绝了!什么牌子的色号?还有眼妆,好深邃好魅惑!你自己化的?太厉害了!教教我!”
面对朋友们连珠炮似的追问,杨曦只是保持着神秘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好啦好啦,秘密武器暂时保密。效果不错就行啦!走,逛街去!今天的目标是——血拼到底,玩个痛快!” 她一手挽住还在惊叹头发手感的周晓雯,一手拉着依旧处于震撼余波中的张悦和李薇,如同一位凯旋的女王带着她兴奋的随从,转身,自信满满地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