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霄在与军训新生几日的相处中渐渐的熟悉起来，在与新朋友相处时，时间总是不尽人意，偷偷过的很快，可他却常常发呆，默默注视着远方的卓知鸢。
军训结束的哨声撕开黏腻的暑气，魏承霄攥着被汗水浸软的水壶，望着天边翻涌的晚霞发怔。远处卓知鸢正踮脚够晾衣绳上的迷彩外套，风突然卷起衣角，她踉跄着向前栽去。
"小心！"魏承霄冲过去时，水壶"哐当"滚落在地。他伸手扶住卓知鸢的手肘，指尖触到她腕间沁凉的汗珠。少女转过头，晚霞将她的睫毛染成琥珀色，梨涡里盛满歉意："又麻烦你了。"
魏承霄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半搂的姿势，慌忙松手后退。暮色漫过晾衣绳，晒了整日的布料散着草木灰的气息，他弯腰捡水壶时，看见卓知鸢帆布鞋尖沾着的泥点——是今天训练时他故意帮她挡下的水坑。
"其实..."卓知鸢突然开口，晃了晃手里的薄荷糖，"那天的糖我一直留着。"夕阳把糖纸映得透亮，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魏承霄喉结动了动，晚霞烧红的天际线里，少女的笑容比糖果更甜。
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魏承霄尴尬的聊了两句，便匆匆的跑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不禁幻想着与卓知鸢日后的挚友或者恋人生活，就连室友回来时都还在想象，枕头早已被口水打湿。
次日，清晨的操场还浸在灰蓝色的雾里，魏承霄咬着包子往集合点跑，军绿色的作训服被露水打湿了一角。教官拿着花名册点方阵，他刚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细的“抱歉，我来晚了”。
那声音有点耳熟，像浸了晨露的风铃。魏承霄下意识回头，正撞见卓知鸢抱着水杯急急忙忙地挤进来，额前碎发沾着潮气，眼镜片上还蒙着层薄雾。她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愣了愣，随即弯起眼睛笑了：“是你啊，魏承霄。”
魏承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巧啊。”他挠了挠头，刚想再说点什么，教官的哨声就尖锐地划破了晨雾：“按身高列队！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站中间！”
魏承霄刚挪到指定位置，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转头一看，卓知鸢正踮着脚调整帽檐，帽绳在下巴底下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我妈说我净长心眼不长个儿，”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帽绳，“看来只能跟你当邻居了。”
晨风吹散了最后一点雾气，朝阳把她的侧脸染成淡金色。魏承霄看着她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觉得接下来这几日的站军姿，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军训教官让练习正步，卓知鸢笨手笨脚总是顺拐， 教官很是生气，可魏承霄的正步却踢的十分标准，卓知鸢好生羡慕，教官让卓知鸢向魏承霄取取经，学习学习，魏承霄欣然答应。
午后的操场被晒得发烫，蝉鸣声裹着热浪滚过跑道。卓知鸢盯着自己同手同脚的影子，懊恼地把帽檐压得更低：“完了，我好像跟这正步有仇。”
魏承霄抱着两瓶冰水走过来，把其中一瓶拧开递过去：“教官说你胳膊摆得太僵，跟机器人似的。”他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绷直胳膊硬邦邦地甩了甩，逗得卓知鸢“噗嗤”笑出了声。
“笑什么，”魏承霄也笑，“来，我喊口令，你跟着踏。左腿抬的时候摆右胳膊，记不住就看我动作。”
他站到她对面，故意放慢了动作：“一——”左腿稳稳迈出，右臂平直向前，掌心像托着片羽毛。卓知鸢盯着他摆动的手臂，脚尖磕磕绊绊地跟着抬，结果胳膊刚摆出去，脚又顺拐了。
“不对不对，”魏承霄跨过来站到她身侧，“你看，膝盖要绷直，脚腕发力，就像……踩灭烟头那种劲儿。”他边说边用脚尖在地上轻点了两下，“胳膊别使劲，想象手里攥着棉花。”
卓知鸢咬着唇反复试，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后背的作训服湿了一大片。魏承霄没催，只是耐心地一遍遍喊着“一二一”，偶尔在她快顺拐时轻轻碰一下她的胳膊提醒。
不知练了多久，当“一、二、三、四”的口令再次响起时，卓知鸢的动作忽然顺了。她惊喜地转头看魏承霄，对方正朝她竖大拇指，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却笑得比阳光还亮：“看，我说你能行吧？”
风卷着热浪掠过，把两人相视而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傍晚时分卓知鸢与魏承霄草草分离，魏承霄回到宿舍变向舍友吹嘘起来魏承霄刚冲进宿舍就把背包往床上一甩，脸上还带着晒红的印记，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你们绝对想不到！今天军训我跟卓知鸢分到一个方阵了！”
舍友们正瘫在椅子上歇脚，闻言都来了精神。“就是那个外表美丽，内心强大的女生？”“她不是说自己体育超差吗，居然跟你这运动健将一个方阵？”
“可不是嘛！”魏承霄拉了把椅子坐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今天踢正步，她顺拐顺得离谱，教官让她单独练，结果越紧张越同手同脚，最后自己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我站她旁边差点没忍住，被教官瞪了一眼！”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笑：“不过她超认真的，午休时别人都在树荫下聊天，她拉着我在操场边反复练摆臂，说不想拖方阵后腿。刚才会操彩排，她居然跟上节奏了，结束后偷偷冲我比了个耶，那表情跟上课被老师夸的小学生似的，也太可爱了——”
话没说完就被舍友起哄打断：“哟哟哟，这才几天啊，‘卓知鸢’都挂嘴边了？”魏承霄挠挠头，脸上的红晕好像更明显了些，却没反驳，只是笑着说：“她是真的很有意思啊，等军训结束请你们吃冰棍，到时候指给你们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