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核心空间内，那道代表着世界意志的白袍身影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然而，他所揭示的、那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观的宏大真相，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四条走向末路的时光长河，一场赌上了一切的最终自救，一群在幕后操纵着众生命运的彼岸棋手……
长久的沉默，如同实质的铅块，让这片纯白的空间都显得无比压抑。
“所以……”恒韶华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这片死寂，她那温婉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茫然，“我们一直以来……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在悬崖边上跳舞？”
“跳舞？我看是蹦迪！”芙洛拉的全息投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瘫倒在魔力构成的沙发上，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道，“而且还是那种随时可能被楼上那群老怪物拔掉电源的迪斯科。搞了半天，我们不是在玩什么冒险游戏，而是在一场已经宣告破产的宇宙级烂摊子里求生啊。”
她的比喻虽然粗俗，却精准地道出了众人此刻的心情。没有热血沸腾的使命感，没有拯救世界的豪言壮语。有的，只是一种在窥见了残酷真相后，油然而生的、深入骨髓的危机感。
她们不再是懵懂的棋子，这一点没错。但她们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距离成为真正的“玩家”，还差得太远。她们现在所拥有的，仅仅只是……一张可以坐上牌桌的、随时可能被收回的入场券。
“不管怎么说，”越紫霄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为这场沉重的讨论定下了基调，“知道了真相，总比蒙在鼓里要好。至少，我们现在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沉稳而有力：“想要不被当做可以随意丢弃的筹码，想要不被那些所谓的‘棋手’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让他们无法忽视，强到足以让我们自己，来制定规则。”
随着系统核心意志的彻底消散，那股维系着众人意识体的柔和力量也随之褪去。一道道光芒闪过，所有人的意识，都如同潮水般退回了各自的身体之中。
紫霄峰之巅，越紫霄缓缓睁开双眼。
她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了识海，开始仔细研究那枚“系统核心”，以及那份浩如烟海的“系统能源指南”。
随着她的深入解析，系统那曾经神秘莫测的面纱，被一层层地揭开。
她终于明白了“系统代币”的真正本质。那并非是某种凭空产生的货币，而是这个世界“潜力”的具象化体现。每一次任务的完成，每一次对世界有利的行动，每一次对世界有害因素的消除，都会为这个濒临枯萎的世界，注入一丝新的“生机”与“可能性”。而这丝生机与可能性，便会以世界气运的形式，回馈到她的身上，再由系统核心，将其量化为可以使用的“代幣”。
“原来如此……”越紫霄喃喃自语，“所谓的‘系统’，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单纯让我变强的金手指，而是一个双赢的契约。”
世界意志选择她，投资她，助她成长。而她，则通过自身的行动，为这个世界创造出足以打破宿命的、全新的未来。
她继续翻阅着那份“系统能源指南”，很快又弄明白了另一个困扰她许久的疑惑——关于跨界降临的限制。
原来，在系统最初的阶段，世界意志的能量已然濒临枯竭，根本无法支撑起一次完整的、真身跨界所需要消耗的恐怖能量。因此，它只能退而求其次，为越紫霄和芙洛拉小队，指定一些消耗极低的“身份”，如“器灵”、“玄天战傀”等，进行意识层面的降临。
而随着她们完成了一系列任务，尤其是那次跨越了十万年的时空之旅，在冥冥之中，为“第五时间线”的诞生，打下了最为关键的基石。世界意志也因此从这“未来的可能性”之中，汲取到了一丝宝贵的能量回馈。正是凭借着这股能量，系统才能在后期的任务中，支撑起她们的真身降临。
“也就是说……”越紫霄的眉头微微蹙起，“以后，如果我们还想进行跨界降临，就必须自己提供能源了。”
她看了一眼那长长的能源消耗列表，不禁有些头疼。一次最基础的、不携带任何战力的意识降临，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灵石。而若是想让如今实力已然今非昔比的芙洛拉小队，以真身降临到东玄界，那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更是天文数字。
当然，她们依旧可以选择使用过去那些消耗极低的“特定身份”。但对于如今最低都是四象境的众人而言，那些连三才境都不到的“身份”，除了能当个战地记者，在旁边摇旗呐喊之外，已经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战斗作用了。
“看来，‘自负盈亏’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啊。”越紫霄苦笑一声。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完美的“创收”方案。
“修正因果。”
她回想起不久前，在自己刚刚突破之后，遭遇那五名魔祖时的明悟——他们本不该存在，是她们这群来自未来的“蝴蝶”，扇动翅膀后所产生的恶果。而她亲手将其抹杀，便是对历史的一次“修正”。当时，她便感觉到，世界意志降下了一股温和的法则之力，将那道历史的“瑕疵”抹平。
现在想来，那股法则之力，便是最纯粹的世界气运！
“消除不利于世界发展的因素，便能获得气运，转化为代币。”越紫霄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那些由我们亲手制造出的、本不该存在的历史错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不利因素’之一！”
“只要将这些‘蝴蝶效应’产生的恶果一一铲除，不仅能斩断自身与这个世界不必要的因果纠缠，让我的修为更加纯粹，更能从中获取海量的系统代币，一举两得！”
这个念头，让越紫霄瞬间便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她看了一眼系统队伍空间，发现恒韶华、晓囡囡等人，在经历了那场信息量爆炸的“最终解说”后，都心有所感，纷纷选择了闭关，消化所得。就连远在西灵界的芙洛拉，也表示需要一段时间，来重新规划一下自己公司的“发展战略”。
“也好。”越紫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这场‘清算因果’之旅，便由我一人开始吧。”
她并不担心同伴们的安全，如今的系统空间，早已成为了她们最安全的港湾。她心念一动，便在队伍空间中，开启了一个名为“紫霄的因果清算之旅”的实时转播频道。这样一来，即便同伴们在闭关，也能随时通过一缕神念，关注到她的动向，不错过任何精彩的“剧情”。
做完这一切，越紫霄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她刚刚迈出一步，便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如今的她，已是五行境中期的强者，战力更是堪比五行境后期，其实力，早已超越了紫府圣地明面上的任何一位老祖。再继续挂着“紫府圣女”这个名头，不仅名不副实，也有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嫌疑。
这个位置，是时候让出来了。
可让谁来接任呢？
她的徒弟林雪团，虽然天资绝世，身负荒古圣体，但她的路，却是一条在战斗中成长的路。让她处理圣地的各种繁杂事务，管理弟子们的修行，那简直比让她去跟彼岸者打一架还要痛苦。这个选项，首先排除。
那小师妹秦明月呢？她身为天元皇朝的九公主，身份尊贵，性格也聪慧伶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可惜，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前圣子秦星河，当初勾结魔修，意图谋害同门的事情，虽然早已盖棺定论，但其带来的恶劣影响，至今尚未完全平息。在这种敏感时期，再让一位同样出身于天元皇朝的公主，接任圣女之位，恐怕会引来宗门内外的诸多非议。
思来想去，越紫霄发现，这个位置，竟然暂时空了出来。不过以后若发现其他好苗子，倒是可以试着培养一番，坐上这个位置。
就在她为此感到有些头疼之时，两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正是刚刚从主峰赶来的天寰道人与玄微仙子。
“徒儿，你……这是要走了？”天寰道人看着越紫霄，眼中充满了欣慰、自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师父，师叔。”越紫霄转身，对着二人盈盈一拜，“弟子此番突破，心有所感，欲要外出游历一番，以求更进一步。”
“去吧。”玄微仙子走上前，温柔地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秀发，那双慵懒的美目中，满是宠溺与不舍，“你如今的境界，早已超越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圣地，已经给不了你更多的东西了。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没错！”天寰道人哈哈一笑，拍了拍越紫霄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道，“我齐天寰的徒弟，本就该翱翔于九天之上，岂能被这小小的紫府所束缚！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危险，但为师相信，这世上，已经没有能真正困住你的地方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若是累了，倦了，随时回来。紫霄峰，永远是你的家。”
一句“永远是你的家”，让越紫霄那早已坚如神铁的道心，都不禁泛起了一丝温暖的涟漪。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心念一动，一枚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系统传送锚点，悄然烙印在了她洞府的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她记忆的山峰，对着两位长辈，再次深深一拜。
随即，她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
一艘造型古朴、却又快若流光的飞舟，平稳地行驶在万丈高空之上。
飞舟的甲板上，越紫霄盘膝而坐，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早已将一缕心神，沉入了系统队伍空间，与远在西灵界的芙洛拉，进行着一场跨越了时空的“头脑风暴”。
“芙芙，关于我们当初那趟时空之旅，可能会造成的历史变动，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那可太多了！”芙洛拉的全息投影，正坐在一张由纯粹魔力构成的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地说道，“我早就把我们当初走过的所有地方，都列了一个清单！随时准备跟你一起去‘查漏补缺’呢！”
“哦？说来听听。”越紫霄来了兴趣。
“首先，最可疑的，就是那个灵梦回廊的东荒方向入口！”芙洛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当初在那个叫‘帝星’的地方，可是亲手扶持了好几个小宗门，还给他们留下了不少超越时代的功法和理念。十万年过去了，天知道那些小宗门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什么制霸一方的超级巨无霸了！”
越紫霄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初她们只是随手布局，本意是给妖族添点堵，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变数。
“其次，就是三大奇观的周边。”芙洛拉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本体没有亲自在那边做什么，但别忘了，虚无霄霄、魔主霄霄、永恒霄霄那三个家伙，可是在那里待了足足近十万年！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辐射源’。她们的气息，她们的法则，难免会对周边的环境和生灵，造成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影响，经过十万年的发酵，会催生出什么事物来，谁也说不准。”
“有道理。”越紫霄的眉头微微蹙起。三位霄霄皆是另类成道者，她们无意间泄露的一丝道韵，对于凡俗生灵而言，都可能是足以改变一生的无上机缘，或是招致毁灭的恐怖诅咒。
“还有，就是我们当初活动最频繁的几个地方。”芙洛拉将最后一块薯片塞进嘴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紫府、道一、瑶池三大圣地的周边，我们当初可是没少在那里搞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我们当年没注意到的‘小人物’，因为和我们产生了交集，而改变了原本的命运轨迹，最终成长为一方大佬，或是一方大魔呢？”
“最后，也是我最好奇的，”芙洛拉的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就是那个血月秘境。霄霄，你还记得吗？我们当初在血月秘境里，跟那几个不死山的主祭者打得天崩地裂，最后整个秘境都被我们给打成虚无了。可是，你第一次接到系统任务，不就是在那个秘境里吗？你的记忆，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对吧？”
“没错。”越紫霄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这就说明，”芙洛拉一拍手，得出了结论，“在我们离开之后，那个被打碎的血月秘境，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又被‘重塑’了！能做到这种事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而这种‘重塑’，又会对历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更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了！”
听完芙洛拉的分析，越紫霄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计较。她将芙洛拉的观点，与自己的想法相互印证，又补充了几个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潜在变数。
“芙芙，你说的这些，都很有可能。”越紫霄的声音在队伍空间中响起，“除此之外，我还在想另外几件事。”
“第一，李摇光。”
听到这个名字，芙洛拉的脸色也瞬间凝重了下来。
“那个家伙，当初在轮回海，趁乱吞噬了封印妖皇的锁链，最后留在了十万年前。”越紫霄的语气冰冷，“他身负吞天魔体与道心种魔大法，心性狠辣，又极擅隐忍。十万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成长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境地。他在人皇崛起的那段历史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销声匿迹了，还是……成为了某个隐藏在暗处的魔道巨擘？这，是一个必须查清的巨大隐患。”
“第二，那件诅咒物品。”越紫霄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秦星河曾用一件歹毒的诅咒法宝‘钉头七箭’来暗算我。那件法宝，绝非他一个三才境的小辈所能拥有的。我一直以为，幕后黑手是与魔佛有关的势力。但现在想来，无论是黑暗丰饶之母，还是万物归一者，她们的行事风格，都更偏向于布局与渗透，而非这种简单粗暴的直接暗杀。那么，当初究竟是谁，在暗中策划了那场阴谋？我们又在不知不觉中，接触到了哪个潜藏的敌人？这也是时候，该查清楚了。”
“最后，就是焚天神朝的那处矿洞。”越紫霄的脑海中，浮现出林雪团那娇小而又坚毅的身影，“我们当初在那里，发现了一座被污染的邪阵，以及一个未成形的诡异圣灵。当时我因为实力有限，只能设下封印，暂时将其隔绝。如今我已是五行境，或许，是时候回去看看，能否找到彻底解决那个麻烦的办法了。”
一件件被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旧事，被两人重新翻找出来，拼凑成了一张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巨大的因果网络。
“看来，我们的‘工作量’，还真不小啊。”芙洛拉听完，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何止是不小。”越紫霄苦笑一声，“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东玄界。”
“没错！”芙洛拉立刻来了精神，她调出一张西灵界的地图，在上面圈圈点点，兴致勃勃地说道，“霄霄，我跟你说，我们西灵界这边，能‘创收’的地方，可一点也不比你们东玄界少！”
“首先，就是那个海月岛！”芙洛拉指着星图上的一个小点，“我们当初在那里，被拉进的那个神秘梦境，还有那块刻着十大本源道文的石板，系统可从来没给过解释！那里头，肯定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还有，天使、恶魔、巨龙这三大天灾种族！”她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三个巨大的区域，“远古四神魔虽然已经不管事了，但他们的眷属，可都还在呢！这三大种族，每一个都传承了无数岁月，底蕴深不可测。你说，他们的老巢里，会不会藏着什么能直接联系到那四位本尊的‘热线电话’？或者，干脆就有什么能直接赚取代币的‘隐藏任务’？”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芙洛拉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魔女之王！我们接触过原初、欢愉、终焉，可唯独那个最神秘的‘无量魔女’，从头到尾，连个影子都没见过！这正常吗？绝对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严重怀疑，这个无量魔女，正在背地里憋着什么大招呢！我们必须得主动出击，把她给揪出来！”
听着芙洛拉那条理清晰、充满了冒险精神的分析，越紫霄不禁莞尔。
“看来，我们未来的日程，已经被排得满满当当了。”
“那是当然！”芙洛拉得意地一挺胸，“我们可是要创造第五时间线的人！没点事业心怎么行！”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那因揭开沉重真相而带来的压抑，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前路虽然充满了荆棘与挑战，但只要有彼此在，似乎就没什么好怕的。
“好了，不聊了。”越紫霄收回心神，看了一眼飞舟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说道，“我已经快到第一个目的地了。”
“哦？这么快？你选了哪里？”芙洛拉好奇地问道。
“就近原则。”越紫霄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血月秘境。”
“需要我帮忙吗？”芙洛拉立刻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个小富婆！系统代币多得是！你要是需要，我随时可以兑换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威猛身份，降临过去帮你捶人！就当是我的公司给你提供的VIP白金会员专属服务！”
“哦？”越紫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VIP白金会员专属服务？那这项服务……有什么隐藏条款吗？比如，召唤一次的代价是什么？”
芙洛拉的投影明显卡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越紫霄会从这个角度切入。她那星空般的眼眸滴溜溜一转，脸颊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有些嘴硬地说道：“什么代价！我们俩谁跟谁啊！给你当然是……友情价！对，友情价！首单免费体验，后续……后续看我心情打折！”
越紫霄轻笑出声，“好啊，那我可就记下了。等我真遇到麻烦，可别忘了你的‘首单免费’承诺。”
“哼，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芙洛拉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那边还有一堆公司报表要看呢，先挂了！有事随时叫我，别客气！”
说罢，她的全息投影便带着一丝慌乱，“啪”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她那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越紫霄不禁失笑摇头。
玩笑归玩笑，但她知道，只要自己真的需要，那个远在此世之外的小魔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跨越整个世界，来到她的身边。
收敛心神，越紫霄催动飞舟，向着记忆中那片充满了不详与诡异的血色大地，疾驰而去。
……
半日后，当那轮永恒悬挂于天际的、散发着妖异红光的血月，再次映入眼帘时，越紫霄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她清晰地记得，当初自己与芙洛拉联手，将整个血月秘境都打成了虚无。可眼前的景象，却与她记忆中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别无二致。
诡异的花海，耸立的剑山，还有初次任务在这里遭遇魔佛意念附身怪物的战斗痕迹。天空中的那轮血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仿佛一只充满了恶意的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这片秘境中的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那种曾经让她感到极度不适的、仿佛与不死山最深处遥相呼应的、源自魔佛的本源气息，消失了。
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锋利无比的剪刀，从因果的层面上，将血月秘境与不死山之间的那条联系，彻底地剪断了。
“彼岸者的手笔……”越紫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会是谁？时空之主？还是……命运之主？或者是人皇？”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这些老怪物的心思，比深渊还要难以揣测。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此地的异变。
她收起飞舟，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了血月秘境之外。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瞬间便笼罩了方圆数千里的区域。
很快，她便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在距离秘境入口不远处的一座山谷中，竟然存在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宗门。而这个宗门的名字，更是让她感到一阵错愕。
“雷刀门？”
她记得很清楚，这里原本盘踞的，应该是那个以活人精血祭炼魔刀的邪道宗门——血刀门才对。
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所谓的“雷刀门”，其山门之上，竟然还挂着一块紫府圣地的附属宗门令牌！
意外发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