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星图,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按照远近程度来看,”星辰用红色的线条,在地图上标注出了最优路线,“我们目前位于晨光州东南部的海域。最合理的路线,是先横穿整个晨光州,抵达位于晨昏海峡以北的龙域。之后,进入暗影州,最终抵达位于大陆南端的深渊岛。”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越紫霄一锤定音,“正好,积攒系统代币也需要时间。我们就趁着这段旅途,好好感受一下,西灵界这两块真正的主星大陆——晨光州与暗影州的风土人情。”
随着目标的确定,西风号的航行,不再是单纯的空间跃迁,而更像是一场深入这片陌生世界的探索之旅。
越紫霄并不着急,她知道,无论是还清债务还是积攒回归的能量,都需要时间。而她的修行,也同样需要感悟,体验对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对更深刻的理解与感悟一定有所帮助。
很快,西风号便抵达了晨光州大陆的东南海岸。
与之前只作为中转站的魔女岛不同,当众人真正踏上这片广袤的大陆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它的浩瀚与雄伟。
这片名为“晨光州”的大陆,与西方的“暗影州”隔海相望,两块大陆的海岸线,仿佛是被一柄创世的巨剑,硬生生地劈开,形成了一道贯穿了整个主星的巨大海峡——晨昏海峡。
仅仅是晨光州这一块大陆,其面积,就要比越紫霄故乡东玄界最富饶的中州,还要大上一些。大陆之上,山川壮丽,河流奔腾,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当然,也和东玄界一样,在这广袤的大陆之上,同样存在着众多的空间夹层与附属世界。无数的种族与文明,如同繁星般,点缀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晨光州,顾名思义,整片大陆的氛围,都偏向于光明、秩序与和谐。
除了占据主导地位的人族之外,这里还生活着诸多偏向于天使阵营的智慧种族。
在广袤的森林中,优雅的精灵们建立起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美丽城市;在巍峨的群山之巅,豪迈的巨人们守护着古老的传承;而在水草丰美的平原上,各种可爱的兽耳族,则建立起了一个个充满了活力的部落联盟。
与之相对的,则是位于西方的暗影州。
那里,是偏向于恶魔阵营的种族们的乐园。哥特式的古堡中,沉睡着高贵而又危险的血族;在被月光笼罩的黑森林里,狂野的狼人肆意奔跑;而在充满硫磺气息的火山地带,强大的魔族,则建立起了他们那充满了混乱与欲望的国度。
“不过,这种阵营划分,也只是传统意义上的。”
舰桥内,芙洛拉一边品尝着安娜制作的精美茶点,一边为越紫霄这位“异界来客”进行着科普。
“自从我们魔女一族的第三位王者,欢愉魔女菲尼斯冕下,攻陷魔界并自称魔王,以一己之力,建立了覆盖整个西灵界的‘魔网’之后,各种族之间的交流,就变得前所未有的便捷与频繁了。”
“信息的流通,打破了固有的偏见与隔阂。如今的大陆上,出现了很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有趣事情。”
芙洛拉调皮地眨了眨眼,举例说道:“比如,在暗影州的幽暗密林里,也生活着一支精灵的分支——暗精灵。而在晨光州这边,甚至有性格火爆、战斗力超群的战斗魅魔,宣誓加入了圣骑士团,成为了守护圣光与秩序的坚定一员呢!”说完还看了一眼暴力魅魔梅露可,梅露可急忙补充:“看我做什么,我可不喜欢圣光那酸臭的味道。”
这番话,让越紫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这里,并非是一个传统的奇幻世界。它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变化,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而她们旅途的第一站,自然便是晨光州最大的人类聚集地,也是多萝西的故乡——那个环绕在天堂浮空岛正下方海湾的、巨大的环状国家。
圣王国。
西风号缓缓降落在圣王国首都的空港,众人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便被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虔诚与狂热的信仰气息所包围。
圣王国的规模,极其宏伟,其首都圈的大小,几乎堪比东玄界的紫府圣地。城市的建筑风格典雅而又庄严,高耸的白色尖塔直插云霄,街道上随处可见手持圣典、身披铠甲的圣骑士在巡逻。
这里,是多萝西的老家,也是整个晨光州,最大的人类聚集地。
“哇,感觉空气里都是圣光味儿的。”梅露可夸张地扇了扇鼻子,引来多萝西一个善意的白眼。
“我们圣王国的民众,大多都是圣光的虔诚追随者。”多萝西挺起胸膛,自豪地介绍道。
然而,当众人深入城市,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正如芙洛拉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的民众,信仰似乎并不统一。
城东的广场上,一座巨大的光明天使雕像下,信徒们正排着长队,接受着圣光的洗礼;而城西的商业区,风暴天使的神龛前,商人们则在虔诚地祈祷着出海平安,风调雨顺;城南的骑士学院,烈日天使的神徽被高高悬挂,年轻的骑士们高呼着祂的真名,祈求获得勇武与力量;甚至在城北的静谧街区,还有信徒在向黑夜天使祈祷,希望能获得一夜安宁的睡眠。
信仰,五花八门,宛如一个巨大的宗教博览会。
“看来,天堂浮空岛上的内斗,已经严重影响到晨光州了。”芙洛拉看着这番景象,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有竞争是好事。至少,为了争夺信徒,这些高高在上的天使们,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回应凡人的祈祷了。”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街头布道者,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唾沫横飞地对着围观的民众进行着宣传。他身穿绣着风暴与雷霆图样的华丽长袍,显然是风暴天使的信徒。
“还在为邻居家的恶犬半夜狂吠而烦恼吗?还在为上司的无理刁难而愤怒吗?”布道者声嘶力竭地吼道,“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只要用圣文字虔诚地呼喊我主,伟大的风暴天使‘列奥德罗’的真名,一道神圣的天雷,便会从天而降,为你扫平一切烦恼!首次祈祷,完全免费!不灵不要钱!”
这番极具煽动性的言辞,立刻引来了民众的兴趣。
“真的假的?喊个名字就行?”一个看起来饱受邻里矛盾困扰的大婶,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布道者拍着胸脯保证,“我主的神力,岂容质疑!”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壮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仰天怒吼道:“伟大的风暴天使列奥德罗啊!求求你降下一道雷,劈死那个骗走我全部家当的混蛋吧!”
几乎在他喊出真名的同一个刹那!
轰隆——!
一道粗大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红色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晴朗的天空,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不远处的一座豪华赌场之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漫天的瓦砾,那座金碧辉煌的赌场,瞬间变成了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迹”,以及那个同样被吓傻了的布道者。
“我的天……”芙洛拉捂住了嘴,强忍着笑意,“这也太不计后果了吧!为了KPI,连真名都敢让信徒随便喊?”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城市的另一边,一群隶属于烈日天使教会的圣骑士,正在进行着一场“圣光祝福大甩卖”的活动。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烈日天使的祝福,能让你精力充沛,百病不侵!今天免费体验!”
一位步履蹒跚、看起来有些体虚的老奶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上前去。
为首的圣骑士一脸神圣,将手按在老奶奶的头顶,高声吟唱道:“我主,伟大的烈日天使奥塞库斯啊!请赐予您卑微的信徒,无穷的活力吧!”
嗡——!
一道比太阳还要刺眼的金色圣光,猛地从天而降,将老奶奶整个笼罩!
光芒散去后,原地哪还有什么步履蹒跚的老奶奶。
只见一个身高两米,浑身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古铜色,甚至连白发都变成了灿烂金发的女浩克,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她轻松地将旁边一辆用来运货的沉重马车,单手举过了头顶,用一种与她外表完全不符的、粗犷雄浑的嗓音,仰天长啸:
“我感觉好极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充满了荒诞与混乱的“神迹”,越紫霄等人,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芙洛拉那句“有竞争是好事”的真正含义。
“这也太乱来了吧……”多萝西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虽然信仰自由是好事,但再这么下去,圣王国迟早要被这些乱来的‘神迹’给拆了。到底是什么在维持着这里的秩序?”
“除了我们圣骑士团之外,”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回答了她的疑问,“圣王国能够维持万年稳定,最核心的依仗,是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圣骑士团团长铠甲、气质沉稳如山的中年男子,正向他们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精锐圣骑士。
“团长!”多萝西见到来人,立刻惊喜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多萝西,欢迎回家。”团长温和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越紫霄等人,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敬畏。显然,他已经从天堂浮空岛那边,得到了某些消息。
“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请随我来。”
在团长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层层守卫,来到了一座位于王都正中央的、没有任何窗户的黑色玄武岩建筑前。这里,是整个圣王国,防卫最森严的禁地。
“维持圣王国秩序的,除了圣光与利剑,还有规则。”团长一边说着,一边用复杂的秘法,开启了那扇由纯粹的“秩序”概念构筑而成的大门。
门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大厅的中央,只有一个黑曜石制成的基座。基座之上,一本厚重的、由不知名金属打造封面的古朴书籍,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被无数道金色的秩序锁链,层层捆绑。
“这便是,圣王国的至宝,也是最危险的禁忌之物——规则之书。”
团长的声音,充满了凝重。
“它的力量,是一种能通过文字扭曲现实的恐怖权柄。”他解释道,“其核心能力,是‘只要写下,就必须遵守’。”
“任何被写入书中的规则,都会在它所影响的范围内,成为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法律。任何违背规则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惩罚会越来越严重,”团长的语气变得冰冷,“第一次,或许只是轻微的警告。第二次,便可能是无法治愈的重伤。而第三次……便是死亡。”
“这是规则层面的死刑,”他强调道,“即便是魔力值高达九万以上的贤者,也难以违背。当然,很多这个级别的存在,都有复活类的能力。但如果他们在被规则处死后,敢于在规则之书的影响范围内原地复活,那便等同于对规则的公然挑衅。下一次降临的死亡,将会更加彻底,甚至可能从因果的层面上,被彻底抹除。”
“唯一的规避方法,就是在受到最终惩罚前,逃离规则之书的影响范围。”
听到这里,芙洛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听起来,有些类似霄霄你之前遭遇的空想之书啊。”
“嗯,没错。不过这东西难道和空想之书一样恶劣?空想之书是总是试图想方设法地把持有者写死,这规则之书……”越紫霄思考着说到。
“没错。”团长沉重地点了点头,“规则之书,拥有着恶劣的、扭曲的自我意识。它总是试图自行编写各种表面公平的,实则充满逻辑陷阱的,甚至根本无法被遵守的规则,以此来处死无辜的人。”
“所以,为了防止它自行书写规则,圣王国的历代先贤,共同打造了这套完美的封印机制。”他指着那些缠绕在书本上的金色锁链,“这些锁链,不仅封印了它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封印了它‘书写’的能力。只要封印不出意外,它就永远只是一件被动的、需要由我们来书写规则的工具。”
团长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然而,他并不知道。
意外,已经发生了。
就在众人注视着那本被完美封印的规则之书时,越紫霄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
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被感知的熟悉感,正从那本书的深处,传递而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密联系。指向了一个被尘封在遥远时空深处的、早已被她遗忘的因果。
“怎么了,霄霄?”芙洛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越紫霄摇了摇头,没有声张。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然而,在她的识海深处,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似乎想要做出一些预警。
那是在她刚刚逃出轮回海的危机,和幸存的天骄们被时空乱流带到十万年前的“绝灵时代”时的事情。
为了寻找回到原本时间节点的方法,她根据欢愉魔女的提示,来到了那个时代的西灵界。也正是在那里,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个时间节点上,本该崛起的“原初魔女奥菲娜”,其身体里,竟然是因意外而穿越时空的芙洛拉的意识!
当时的芙洛拉,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参加一场由魔女学院举办的、名为“魔女庆典”的超大型虚拟现实游戏。
为了不暴露自己,也为了帮助这位尚不知情的“游戏玩家”朋友,越紫霄将计就计,假装成戒指小姐姐,利用自己远超那个时代的力量与见识,为芙洛拉扮演菲欧娜的“魔女崛起之路”,提供了诸多的“外挂”与“攻略”。
越紫霄现在还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看似无伤大雅的举动,产生了一系列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巨大的蝴蝶效应。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与眼前这本规则之书的“前身”,那位名为“秩序天使”的存在有关。
在原本的历史中,那位规则天使,在与原初魔女奥菲娜的最终决战里,被彻底地击败,其意识与神格,被完全地、不可逆地粉碎,最终只留下了一具空有力量、却毫无意识的“规则”躯壳,化作了后世的规则之书。
然而,因为越紫霄的介入,芙洛拉所扮演的“奥菲娜”,其崛起的过程,比原版要顺利得多,并没有和秩序天使发生正面的战斗。
最终,在那场决定命运的决战中,规则天使被不明AOE波及,虽然依旧被击败,但它的意识,却没有像原历史中那样,被彻底地磨灭。
一缕极其微弱的、充满了怨念与不甘的意识残片,侥幸地存活了下来。
这十万年来,这缕意识残片,便一直潜藏在规则之书的最深处,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在无尽的封印与孤寂中,缓慢地、一点一滴地积攒着力量。
它一直在等待。
等待着那个将它击败的、宿命中的敌人——原初魔女的气息,再次出现。
而就在不久前,当芙洛拉——这位分身被嫁接了原初魔女命运的小魔女,来到天堂浮空岛时,那股熟悉而又令它憎恨的气息,终于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将它从长达十万年的沉睡中,彻底唤醒!
怨念、愤怒、以及十万年积累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它在暗中,早已挣脱了圣王国那套所谓的“完美封印”,开始在书页之上,悄无声息地,书写下属于它自己的、充满了恶意的新规则。
而现在,整个圣王国,还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从禁地出来后,圣骑士团长盛情邀请众人参加为他们举办的欢迎晚宴。越紫霄等人欣然应允,她们也想借此机会,好好体验一下这异世界的风土人情。
晚宴的地点,设在王都最著名的“空中花园餐厅”。餐厅悬浮于半空,由巨大的魔法水晶支撑,可以俯瞰整个圣王国的璀璨夜景。
这一夜,众人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修行,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多萝西回到了故乡,显得格外兴奋。她拉着安娜和芙蕾雅,不停地向她们介绍着圣王国的各种特色美食。从用圣光泉水灌溉的“光辉麦”酿造的啤酒,到用狮鹫蛋和火山椒制作的“烈焰焗蛋”,每一样都让几位小姑娘吃得不亦乐乎。
梅露可则找到了新的乐子。她发现圣王国的圣骑士们,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荣誉感。于是,她便以“切磋武艺”为名,与餐厅里那些年轻的圣骑士们,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掰手腕大赛”。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在魅魔那与生俱来的、远超人类的力量面前,那些平日里高傲的圣骑士们,一个个被轻松地秒杀,输得面红耳赤,却又因为骑士的荣誉,不得不履行赌约,为梅露可那一桌的酒水买单。整个餐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身为幼龙的爱莉,则化作了头顶龙角、背后生有龙翼龙尾的粉发小萝莉形态,正坐在特制的儿童餐椅上,一脸嫌弃地用小勺子戳着面前一盘看起来貌似色香味俱全、实则调料奇怪并且能量驳杂的“高级魔兽烤肉”。
“爱莉不爱吃这个,”她奶声奶气地对负责照顾她的龙芙抱怨道,“这个做的不好吃,能量也不纯,跟芙洛拉姐姐做的魔石布丁差远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摸出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精纯魔力光晕的高纯度魔石,咔嚓一口咬下一大块,像吃饼干一样嚼得嘎嘣脆,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看得周围一众对她可爱外表毫无抵抗力的少女骑士们母爱泛滥。
越紫霄则和芙洛拉坐在视野最好的露台上,一边品尝着精灵族特供的“星光酒”,一边欣赏着下方的万家灯火。
“真没想到,西灵界的人类国度,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越紫霄看着下方那片和平而又繁华的城市,由衷地感叹道。
“是啊,”芙洛拉晃动着杯中那如同液态星辰般的美酒,脸上也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虽然天使们在上面斗得不可开交,但至少,他们不敢像绝灵时代那样肆无忌惮的收割信仰,这片土地,也相对的拥有秩序与安宁。”
“等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越紫霄忽然开口,她的目光望向远方的星空,轻声说道,“我们就找一个像这样,安宁又美丽的世界,好好地放个长假,怎么样?”
“好啊!”芙洛拉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到时候,我开着西风号,我们一起去星辰大海里旅行!把所有没见过的风景,都看个遍!”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深,晚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众人都玩得很开心,没有人发现任何的异常。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享受着盛宴的同时,一张无形的、由恶意编织而成的大网,已经悄然笼罩了整个圣王国。
当梅露可与一位圣骑士掰手腕时,那位圣骑士因为用力过猛,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烛台。按照常理,烛台应该会掉在地上。但诡异的是,那烛台在空中翻滚了数圈之后,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稳稳地落回了桌面上,连一滴蜡油都没有洒出。那位圣骑士只是挠了挠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没有在意。
当爱莉在品尝布丁时,一小块闪闪发光的水晶碎屑,从她的嘴角滑落,掉向了地面。然而,那块碎屑在即将接触到地毯的瞬间,却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违反了物理定律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弹回了半空中,最终又落回了爱莉的盘子里。正在专心喂食的龙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异常。
当越紫霄与芙洛拉在露台上畅谈未来时,一阵夜风吹过,吹动了旁边装饰用的一排风铃。所有的风铃,都在同一时刻,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完全相同的角度,整齐划一地摇摆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单调而又诡异的、毫无美感可言的“叮当”声。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对这细微的、不和谐的声音,充耳不闻。
夜深人静,众人回到了圣骑士团为他们安排的客房,带着一丝酒意与满足,沉沉地睡去。
在他们熟睡的窗外,王都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负责夜间巡逻的小队长,正迈着僵硬的步伐,在街道上缓缓走过。他每走进一个新的街区,都是迈出的左脚。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在不知疲倦地,执行着一条荒诞而又不可违背的新规则——进入任何区域都必须先迈左脚。
而在那座漆黑的禁地建筑之内,被无数金色锁链捆绑的规则之书,正无风自动地,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行由鲜红颜色写成的、充满了恶意的文字,在空白的书页上,缓缓浮现。
规则制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