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星移斗转,自不死山深处剑狱落成,黑暗动乱彻底平息,转眼已是数载春秋。
玄阳宇宙,东玄界,紫府圣地,紫霄峰。
越紫霄一袭素雅白衣,静立于峰顶那株历经劫火而不朽的桃树下。她眸光平静,倒映着云卷云舒,也映照着这片在她力挽狂澜下获得新生的天地。成就大帝之位后,她的气息愈发渊深,返璞归真,若不主动显露,便如寻常清丽女子,唯有那双眼眸深处,偶尔流转过开天辟地、宇宙生灭的宏大景象,方能窥见其无上道境的一丝痕迹。
这几年来,她并未急于探索更遥远的星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玄阳宇宙内那些曾令人谈之色变的生命禁区。
上苍浮空岛、神墟、轮回海、不死山外围、以及那极寒之地的轮回通道入口……这些地方,如今已成了越紫霄的“后花园”。由她内宇宙五大神祇分身亲自镇守,非但再无祸患,反而因其内蕴的独特时代规则与天地道韵,成为了绝佳的悟道之所。
越紫霄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这些禁区深处。她在上苍浮空岛感受那份源自上古天庭的缥缈仙意;在神墟触摸太古破碎留下的沧桑烙印;在轮回海边缘体悟时间循环的微妙涟漪;甚至在不死山剑狱之外,感受那“灭世天劫大阵”日夜磨灭无天试图探出的意识时,散发出的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极致道则。
每一处禁区,都仿佛一册记载着不同时代修炼体系的孤本。越紫霄沉浸其中,以大帝的视角重新审视、解析。她发现,从远古神魔的肉身成圣,到太古妖族的内丹修行,再到上古炼气士的元神之道,直至当今以人体秘境为主的综合体系……修炼之法虽千变万化,其核心无外乎是对能量、规则乃至自身生命的认知与运用方式的演变。
“万变不离其宗。”越紫霄于轮回海畔的一块礁石上睁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无论体系如何变迁,其根源,皆在于对‘道’的追寻,对‘我’的超越。”
这种跨越时代的宏观把握,让她对自身所修的鸿蒙大道,有了更深刻、更通透的理解。她一路走来,融合了东玄界、西灵界乃至诸多异界见闻,本就博采众长。此刻,站在大帝的高度回望,过往所有的积累、所有的抉择、所有的突破,都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变得无比清晰。
于是,她回到了紫府圣地,回到了这最初的起点,紫霄峰洞府。
相比起那些规则独特、气象万千的生命禁区,她还是更习惯这里的宁静与熟悉。洞府内,一尘不染,简单的陈设透着返璞归真的意味。她于静室中盘膝而坐,身前无纸无笔,唯有神念如潮,道韵自成。
她开始系统地梳理自身之道。从最初的引气入体,到鸿蒙道体觉醒,三魂归一,再到红鞥那道题大成,开辟内宇宙,构建三重轮回,直至最终证道成帝,化身创世源头……每一个境界的感悟,每一次突破的契机,对诸多神通异象的运用与理解,乃至对因果、命运、时空等至高法则的窥探,皆在她心间流淌、沉淀、升华。
这个过程,并非简单的回忆,而是一次彻彻底底的“熔炼”。她以鸿蒙为炉,以自身道途为薪,将过往所学、所悟的一切,去芜存菁,提炼出最本质的核心义理。
洞府内,紫气氤氲,大道伦音自然鸣响。有时,她指尖会无意识地划过虚空,留下道道蕴含至理的法则轨迹;有时,她会低声自语,阐述某个关窍的奥妙,字字珠玑,引人深思。
如此过了数月时间。
静室中央,越紫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无数微缩的宇宙生灭。她伸出食指,凌空虚点。刹那间,无尽鸿蒙紫气汇聚,道则交织,最终化作一本非金非玉、非帛非纸,封面古朴,仅有《鸿蒙道经》四字道纹流转的典籍。
这并非寻常书籍,而是她一身道法精华的凝聚,是她对自身修行之路的终极总结。其内不仅记载了从一元境至五行境大帝的完整修炼法门,更蕴含了她对鸿蒙大道、内宇宙开辟、轮回构建乃至创世本源的独特见解。经成之时,紫霄峰上空有瑞彩千条,道韵弥漫三千里,引得圣地内众多弟子长老心生感应,纷纷望向主峰方向,面露崇敬与向往。
越紫霄轻轻拂过经书封面,将其留在了洞府内的传承石台之上。这部道经,将是紫府圣地未来的镇派根基,亦是留给后世有缘者的一线超脱之机。
完成此事,她并未感到丝毫疲惫,反而觉得神魂愈发剔透,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真正达到了如臂指使、圆融无暇的境地。仿佛之前的力量虽强,却仍有细微的棱角未曾磨平,而此次梳理,便是最后的打磨,让她这柄“帝剑”彻底内敛了所有锋芒,光华尽藏于鞘中。
她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那圆融无碍、生生不息的内宇宙,对力量的掌控已臻于化境。如今的她,一念可令星辰生,一念可令万法灭,却更喜欢此刻的宁静。道无止境,大帝并非终点,前路依旧漫漫。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望向了东海之滨的方向。有些关于未来的疑惑,或许,那位自洪荒归来的古仙,能为她解惑。
东海深处,那座由三仙岛碎片所化的海外仙岛——仙陵,依旧笼罩在朦胧的仙光之中,与世隔绝。
越紫霄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岛前,并未惊动任何阵法。岛上的琼霄、碧霄两位仙子早已感应到她的到来,亲自出迎,将她引至云霄仙子静修的宫殿。
宫殿内,云霄仙子依旧是那般风华绝代,气质缥缈。她看着越紫霄,眼中带着一丝赞许:“恭喜道友证得帝位,气象已然圆满,人道领域再无敌手。”
“前辈谬赞了。”越紫霄谦逊一礼,开门见山地问道,“紫霄此次前来,是想请教一些关于人道领域之上的修行常识。前路漫漫,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云霄仙子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对如今这个时代的修行体系并非全然了解,但在过往几个纪元的短暂苏醒中,也曾见到过一些惊才绝艳的大帝后续的道路。归纳起来,大致有两条。”
她伸出纤纤玉指,一道仙光在空中化作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第一种,也是上古时期大多数人的选择,名为‘接引飞升’。当修为臻至准帝,乃至大帝之境,便可引动天道接引,飞升仙界。此过程会经历仙灵之气的灌体洗礼,将体内的灵气尽数替换为更高层次的仙灵力。
越紫霄静静地看着那幅景象,画面中一位准帝沐浴在仙光中,气息飞速转化,但其根基却显得有些虚浮。
“第二种,”云霄仙子话锋一转,另一幅画面变得无比凝实厚重,“则是留在人界,继续打磨。以自身圆满的大道为根基,于体外,强行开辟出第六个人体秘境。此秘境非先天所有,乃是自身道果的极致显化,与体内元海、识海、魂台、真身、神宫五大秘境遥相呼应。待到第六秘境大成,再引动五大秘境与之合一,此之谓‘六合归一’,臻至六合境大圆满。到那时,便可称为‘红尘仙’。”
画面中,一位气息渊深如海的红尘仙,在飞升之时,周身灵力浓郁到化为实质,仙界的仙灵之气竟无法灌入其体,反倒是他体内的灵气,在仙界规则的影响下,自行、主动地升华为更为精纯的仙灵力。
越紫霄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躬身请教:“敢问前辈,这两种道路,其优劣与区别究竟在何处?”
云霄仙子轻叹一声,道:“我并未亲身经历过,只是旁观者的感受。第一种飞升之路,胜在一个‘快’字。准帝时期便可进行,一旦飞升成功,仙灵力灌体之后,寿元无尽,无需再为人界寿数所困。但其弊端也极为明显,仙灵力终究是外来之物,而非自身千锤百炼转化而来,如同借来的力量,运用起来总隔着一层,故而同境界下,战斗力在仙界属于垫底的存在。”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欣赏:“第二种,成为红尘仙后再飞升,则完全不同。此路艰难无比,在人界开辟第六秘境,每一步都是逆天而行,凶险万分。但一旦功成,其仙灵力完全由自身雄浑到极致的灵力转化而来,如臂使指,圆融无碍,战力之强,远非前者可比。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路。”
越紫霄心中了然。这两种选择,本质上是对自身“道”的自信程度的考验。前者是借助外力,求个安稳长生;后者则是相信自身,要走出一条最强之路。对她而言,答案不言而喻。
“多谢前辈解惑。”越紫霄再次行礼,“还有一事不明。是否只要飞升,便无法再轻易返回人界?”
“不错。”云霄仙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天道有常,规则如铁。仙界与人界,如同阴阳两面,互不干涉。一旦飞升,便要受到此规则约束,若想下界,自身实力会被天道强行压制在准帝左右,以免破坏人界平衡。除非……能修炼到超脱规则的八荒境,否则,便只能留在仙界,才能寻求更进一步的可能。”
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仙岛,自嘲一笑:“我这般未到八荒境却滞留人界的存在,算是个异数。只因我乃如今天道诞生前的生灵归来,而此岛又恰好是我昔日道场碎片所化,气息相连。只要我不离开此岛范围,天道便不会对我加以干涉。说到底,也只是个画地为牢的囚徒罢了。”
这番话语中透露出的无奈与孤独,让越紫霄对天道规则的森严,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原来如此。”越紫霄将这些关键信息牢牢记在心中,又想起一事,便将轮回海建木之顶那条连接着未知空间的太古通道之事,告知了云霄仙子。
云霄仙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道:“那应该是一条未被如今天道完全掌控的偷渡通道,是太古时代的遗留。经由此通道前往仙界,不会引动天道接引,自然也不会经历仙灵力灌体。你若既想走出自己的红尘仙之路,又想提前去仙界探寻机缘,倒不失为一个选择。”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郑重,告诫道:“不过,你须得千万小心。这条通道的存在,绝对不能让仙界的任何人知晓。否则,仙界之人也能借此绕过天道限制,以真仙,乃至更强的本来实力降临人界。到那时,对如今脆弱的人界而言,将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浩劫。”
越紫霄心中一凛,郑重点头:“紫霄明白了,定会谨慎行事。”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云霄仙子言语间,总带着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她感觉这个世界既熟悉又陌生,并非她记忆中那个完整的洪荒世界,但冥冥中又似乎有所关联,这让她也深感困惑。
临别之际,云霄仙子最后提醒道:“星空深处那些枯寂的无灵区域,或许还沉睡着其他尚未归来的古代存在。他们与我不同,未必心存善意,你如今虽已证道,但也不建议现在就去探索。”
“多谢前辈提点。”
告别了云霄仙子,越紫霄的身影消失在仙陵之外。
回归紫府圣地自己的洞府后,越紫霄并未急于行动。相比于那几处被改造成后花园的生命禁区,她还是更习惯紫霄峰顶这份独有的宁静。
她心念一动,通过早已建立的永久传送阵,联系上了远在第四时间线西灵界的芙洛拉。光幕亮起,芙洛拉那张明媚动人的笑脸便出现在眼前,背景是金鳌岛公司繁忙而有序的指挥中心。
“霄霄!想我了没?”芙洛拉欢快地打着招呼。
越紫霄微微一笑,将从云霄仙子那里得到的情报,包括两条飞升之路、天道限制以及那条偷渡通道之事,详尽地告知了芙洛拉,最后问道:“芙芙,你怎么看?”
芙洛拉听完,碧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与狡黠的光芒:“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偷渡去仙界看看啦!只要我们把通道的位置藏得死死的,不就能在不影响自身修炼的前提下,提前去仙界捞好处了?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VIP通道啊!”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神秘起来:“而且,我这边也有个新发现哦。记得我们之前去过的仿深渊塔吗?第三区域那个被欢愉魔女菲尼斯藏起来的、似乎连接着魔界底层的通道,最近又自己冒出来了。”
“哦?”越紫霄来了兴趣。
“我想,应该是我上次回去后,魔力值又有了新的突破,菲尼斯那个乐子人觉得我们有资格去真正的魔界探险了,所以就不再帮忙隐藏通道了。”芙洛拉说着,从虚空中抓出一张凭空出现的纸条,上面是菲尼斯那特有的、带着一丝魅惑的字迹。
“她就留了这么一张纸条,写着:‘小心,那是连接魔界最底层的通道。不过那里的虚无之主只知道睡觉,只要你们不吵醒她,这个通道还算安全。’”芙洛拉念完,笑得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越紫霄综合了仙界与魔界两边的情报,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仙界规则森严,强者如云,我们初来乍到,须得低调行事。可以通过建木通道偷渡过去,先行建立一个隐秘的据点,徐徐图之。”她的思路清晰无比,“至于魔界……既然最底层那位‘虚无之主’常年沉睡,其他恶魔不敢靠近,那对我们而言,简直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宝库。”
芙洛拉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图,兴奋地补充道:“我明白了!仙界那边我们猥琐发育,魔界这边我们重拳出击!我们可以时不时地溜进魔界,搅风搅雨,把那里当成我们的专属历练场所和资源采集地。要是真不小心惹到了什么惹不起的强敌,我们就往最底层一躲,反正他们也不敢追过来。我们抢了好处就跑,一定很刺激!”
“你真坏,”越紫霄看着光幕里芙洛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忍不住莞尔一笑,“嘿嘿,但是我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针对仙魔两界的“双线操作”计划,就这么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定了下来。
计议已定,越紫霄不再耽搁。她与芙洛拉约定好后续的联络方式后,便切断了通讯。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身影一闪,便已来到了轮回海的中心。那株贯通天地的建木,依旧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建木顶端,找到了那个早已被她研究透彻的太古征兵通道。
以上次离开前留下的后手为引,她轻易地绕过并修改了征兵程序的限制,将自身的存在“合理化”。一步踏出,她便进入了那处独立于玄阳宇宙之外的特殊空间。空间的核心,果然悬浮着一条稳定而深邃的空间裂隙,另一端散发出的,正是纯净而浩瀚的仙灵之气。
没有丝毫犹豫,越紫霄穿过了通道。
当越紫霄再次脚踏实地时,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
她正身处一间积满了灰尘的废弃房屋之中,从破旧的窗棂望出去,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行人往来,建筑风格典雅,空中飘浮着淡淡的仙灵之气。
这里,便是仙界。
越紫霄秉承着谨慎的原则,第一时间收敛了自身所有的大帝气息,甚至暂时封闭了通天之眼这类极易引人注目的强大神通。她如同一位初来乍到的普通修士,走出房屋,混入人群,以最原始的方式——与人交谈、倾听,来收集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情报。
数日之后,她便对所处之地有了大致的了解。原来仙界广阔无垠,共分三十三天。由下至上,分别是供普通仙人与修仙者居住的下九天,真仙与玄仙盘踞的中九天,金仙大能们开辟道场的上九天,以及传说中只有大罗金仙才能涉足的最顶上六层“大罗天”。至于三十三天之外是否还有三层“天外天”,即便是仙界本地人,也大多认为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她此刻所在的,便是下九天中,一方名为“云韵天”的大世界里,一座名为“玲珑城”的普通仙城。
在玲珑城中待了一段时间,越紫霄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虽说这里是仙界,可并非所有人都是仙人。绝大部分居民,依旧是修仙者,只不过他们得天独厚,从修行之初,便是直接吐纳仙灵之气,这使得他们个体寿命极其漫长。
在这里,闭关动辄便是以万年为单位,境界的提升,几乎全靠水磨工夫,日积月累。这种修行方式,导致了仙界修士虽然境界普遍较高,但斗法经验与神通变化,却远不如人界修士那般灵活多变,战力相对平平。
在仙界,同样只有突破了人体五大秘境的桎梏,开辟了第六秘境,臻至六合境的存在,才会被尊称为“真仙”。在此之前,本质上依旧是在人道领域徘徊。但由于仙界之人几乎没有寿元之忧,只要不是中途陨落,几乎人人都有机会将修为“磨”到五行境大圆满,因此高阶修士的数量,要远远多于人界。
了解了这些,越紫霄心中大定。只要不遇上真仙,以她大帝的实力,在这下九天中,足以横着走了。
她回到那座作为偷渡通道出口的废弃房屋。打听之下得知,这房子存在已久,很久以前似乎还开过一家餐馆,只是后来生意不好,废弃了数百年也无人问津。
越紫霄索性将这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简单的修葺之后,一家崭新的小店,便在这条偏僻的巷子深处,悄然开张了。店名很低调,就叫“紫霄小厨”。
这自然是她为了掩人耳目,建立的一个能随时往返人界与仙界的秘密据点。店里的饭菜,皆是芙洛拉通过魔法自动烹饪、再由越紫霄以时间法则保鲜的极品魔兽料理,对于仙界之人而言,是前所未见的异界风味。而店里的服务员,则是她随手用仙界灵木捏出的两个傀儡,栩栩如生,不知疲倦。
小店地处偏僻,虽在闹市之中,却藏在一个七拐八拐的胡同最深处,平日里极少有人经过。越紫霄也乐得清闲,每日里便坐在柜台后,一边体悟着仙界不同的法则,一边等待着芙洛拉那边关于魔界通道的进一步消息。
这份宁静,在开张半月后的一天被打破了。
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却满脸无聊神色的年轻公子哥,也不知是如何闲逛,竟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这条小巷,并被小店门口飘出的一缕奇特香气所吸引。
“咦?这犄角旮旯里,何时开了家新店?”
他抱着好奇的心态走了进来,随意点了几样招牌菜。当第一口菜肴入口的瞬间,他那双原本百无聊赖的眼睛,骤然瞪得滚圆!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霸道而又鲜美的味道,仿佛蕴含着一方世界的独特法则,在他的味蕾之上轰然炸开!
“天……天品佳肴!”
这位名叫柳明辉的公子哥,当场被这来自异世界的“预制菜”所折服。从那天起,他便成了紫霄小厨的第一个,也是最忠实的常客。他不仅自己每天都来,还会带着不同的朋友前来品尝,每次来,都会在饭桌上高谈阔论,讨论着下九天的各种奇闻异事。
比如某处上古秘境即将开启,比如某地有惊天宝光显现,又比如哪两个仙道大宗为了争夺资源起了冲突。
越紫霄后来才知,这柳明辉竟是下九天最有名的情报组织“天机阁”阁主的独子,他口中的许多“闲聊”,都蕴含着极高的情报价值。
越紫霄自然乐得有人免费为她提供情报。她渐渐熟悉了玲珑城的环境,也确认了这座仙城之中,明面上似乎只有城主是一位深居简出的真仙。于是,她便不再那般束手束脚,至少在布下了重重阵法的小店里,她时刻都开着通天之眼,能轻易分辨出客人们谈话中情报的真伪,甚至能探查到许多他们自己都未曾提及的细节。
一日,几个不开眼的本地修士见小店生意红火,老板又只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便上门寻衅滋事,想要收取所谓的“保护费”。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越紫霄甚至没有离开柜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那几人便如同被无形的山岳压顶,瞬间跪倒在地,动弹不得,最后被她随手创造的傀儡像丢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此事过后,店里的常客们,尤其是柳明辉和他那些朋友,才意识到这位平日里恬静淡然的女店主,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自此,再无人敢来紫霄小厨放肆。
这天,柳明辉又带来了一群新的朋友,其中为首的是一位气息沉稳、修为已达五行境后期的中年修士。他们在酒过三巡之后,话题便引到了一处即将开启的古代秘境之上。
“……那处秘境名为‘陨仙境’,据传是一位上古金仙的陨仙前最后一丝留念化假为真,形成的一方界中界,里面藏有无尽机缘。”中年修士沉声道。
柳明辉等人听得两眼放光,纷纷表示想要前去一探。
那中年修士目光一转,落在了柜台后气定神闲的越紫霄身上,起身抱拳道:“紫霄店主,我等知您修为不凡。此次探寻陨仙境,凶险难料,不知店主可有兴趣与我等一同前往?若有店主相助,相比我们获得宝物的概率,会大上许多。至于所得宝物,按劳分配,如何?”
越紫霄心中一动:“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中年修士压低声音,“我们几个发现了一处新出现的‘陨仙境’入口,据古籍记载,‘陨仙境’里的场景会随机演化,每次出现新的入口,里面的机缘都不相同。这次新出现的入口尚未被很多人知晓,里面应该还有许多宝物,据先行之人回报,这次的‘陨仙境’很可能孕育着一种名为‘七窍玲珑心’的仙药!此物乃是炼制‘塑魂仙丹’的主药,价值连城!我们打算组织人手前去探索,但还缺几位实力强劲的伙伴。越老板你身手不凡,若肯加入,必定能大大增加成功几率!如何?”
他话音刚落,越紫霄强大的神念已然无声无息地扫过在场几人。命运法则在她心间自然流转,勾勒出模糊的因果线。她瞬间洞悉,这中年修士虽有利用她当打手之意,但关于“七窍玲珑心”的信息大体为真。然而,他队伍中另外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眼神闪烁的黄衣修士,其心底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并非针对秘境本身,显然似乎另有所图,打算在秘境中行那杀人夺宝之事。
越紫霄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开口:“好啊。但我还有一同伴,需一同前往。”
柳明辉几人闻言大喜,他们早觉得越老板深不可测,能多一个帮手自然更好,至于同伴实力,想必也不会差。“没问题!人多力量大!三日后,城西门集合,如何?”
“行。”越紫霄点头。
副本组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