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号内部的庆祝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紧迫的现实所取代。修复受损的舰体、评估此次行动的得失、以及确定下一步的方向,成为了当务之急。
在梅露可和多萝西等老牌成员的指挥下,智械女仆星辰带领着工程机器人开始全力抢修西风号的核心引擎和受损的外部装甲。生态园内,爆爆果的母株被小心地移植回特制容器,这些蕴含特殊法则的植物,或许在未来还能派上用场。秦明月、苏桃桃以及“精进班”的弟子们则协助清点物资,救治在冰封中受了轻伤的同伴。
舰桥主屏幕上,正回放着与苍天老祖战斗的最后片段。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太乙金仙被打得神念溃散、法宝被夺,秦明月忍不住抱着胳膊,啧啧称奇:
“真是开了眼了。以前觉得四象境、五行境里面有些靠资源堆上去的水货也就算了,毕竟仙界寿命长,乌龟也能熬成精。可这六合境圆满的太乙金仙,怎么感觉也是个样子货?被霄霄姐和芙芙姐联手,几下就给拆了?”
她的话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道出了部分事实。那苍天老祖的力量固然庞大,但体系混乱,破绽极多。
一旁的芙洛拉正在闭目调息,闻言睁开眼,唇角微扬,带着一丝庆幸:“明月,话不能这么说。他若不是‘水’,今日我们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西风号能否保全都在两说。他要不是走了这等邪门歪道,我们现在就该考虑怎么‘提桶跑路’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确实,胜利固然可喜,但其中不乏侥幸成分。苍天老祖那畸形的“牧灵养吾”之道,在越紫霄的通天之眼和芙洛拉的多重思维解析面前,弱点几乎无所遁形。
梅露可一边监控着修复进度,一边有些担忧地看向舷窗外那片死寂的灵梦回廊星空:“说起来,这苍族在天庭坠落中能存活下来,底蕴应该不止于此吧?我们抢了他們一个老祖的法宝,还把他打成了重伤……他们不会突然又蹦出来几个老祖,号称什么‘四天王’之类的,跑来报复吧?”
她这话本是带着几分戏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气氛,然而……
上苍浮空岛,苍族大殿深处。
苍天老祖的本体气息萎靡,脸色惨白如纸,境界已从六合境圆满跌落至中期,并且极不稳定。炼神壶被夺,神念化身被毁,道基受损严重,这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重创。更让他憋屈的是,失去了炼神壶的感应和之前血脉标记的指引,他此刻竟无法精准锁定那艘可恶怪船在茫茫灵梦回廊中的具体位置!
极致的屈辱与怨恨在他胸中翻腾,他猛地抬头,望向禁地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知道,单凭自己,已无力复仇,甚至可能被对方后续清算。必须……必须请动那三位!
“咳咳……三位兄长!苍天无能……遭此大败,炼神壶……被夺!然,败我者,身负大成鸿蒙道体与混沌神体!此乃开天辟地之无上根基,其本源……或蕴含超脱天人五衰、登临七星不朽之机!机缘就在眼前……望兄长……慎思!!!”
浮空岛禁地,三具缠绕着仙灵气锁链的“沉眠之柩”内。
起初,对于苍天老祖那充满怨气的请求,三道沉寂的意志只是微微波动,带着被打扰的漠然与不悦。
“苍天……又惹麻烦了。” 苍古老祖的意志如同冰封的湖面,不起波澜,“技不如人,合该如此。” 他们沉睡万古,推演自身衰劫,外界纷扰早已难以触动他们。
“炼神壶丢了?可惜,但与我等何干。” 苍太老祖的意志浑厚而淡漠,如同亘古不变的山岩。为了延缓下一次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天人五衰”,他们尽可能降低一切消耗,非关乎族运存亡,不愿苏醒。
然而,当“鸿蒙道体”、“混沌神体”这几个字眼,尤其是“超脱天人五衰”、“七星不朽”的可能性,如同惊雷般在他们近乎死寂的心湖中炸响时,一切都不同了!
“什么?!” 苍玄老祖的意志最先剧烈波动起来,那猩红的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大成的鸿蒙道体?混沌神体?此等传说中的体质……当真存于世?苍天莫非是失心疯了?”
“未必……”苍古老祖那万载寒冰般的意志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丝渴望如同毒草般滋生,“若其所言非虚……其本源蕴含的‘道’与‘理’,或许真能弥补我等缺失的根基,提炼出一丝对抗衰劫的‘不朽物质’……”
“查看战斗残留影像!”苍太老祖的意志也变得急切。
三道强大的神念瞬间捕捉、解析了苍天老祖传音中附带的那模糊的战斗画面碎片。当越紫霄展开“鸿蒙大道图”、“鸿蒙真我领域”,芙洛拉施展“混沌种青莲”、“混沌四绝天”的景象,尤其是那纯粹至极的鸿蒙之气与混沌本源的气息被他们感知到时——
“轰!”
三股沉寂了无数岁月的恐怖意志,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禁锢他们的“沉眠之柩”剧烈震颤,表面符文锁链寸寸崩裂,海量的仙灵气从浮空岛基座被疯狂抽取,注入柩内!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苍玄老祖的意志充满了癫狂的喜悦,“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鸿蒙道体……混沌神体……得到它们!必须得到它们!” 苍古老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与贪婪,之前的冷漠荡然无存。
“不惜一切代价!”苍太老祖最终决断,厚重的意志中蕴含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此乃我等超脱之唯一希望!提前苏醒的损耗,值得!”
“仅靠意志搜寻,效率太低,且如果让她们逃到了那天外天附近,其环境特殊,干扰极大。”苍古老祖声音冰冷,“是时候动用那张底牌了。”
“原本是为主人的吩咐……如今,为了这超脱之机,提前动用,值得!”苍太老祖厚重的声音带着决断。
为了这亘古难逢的、可能让他们打破桎梏、真正不朽不灭的机缘,三位苍族古祖,苍古、苍太、苍玄,自万古沉眠中,彻底苏醒!与气息萎靡的苍天老祖一起,构成了令整个人界都为之颤抖的——“古太玄天”!
“以吾等之名,承天之念!古太玄天——现世!”苍玄老祖尖锐的意志如同指令,引动了埋藏在他们本源深处的、一道被窃取和封印了无尽岁月的“概念”!
刹那间,并非简单的威压笼罩,而是某种更加根本、更加恐怖的替代发生了!
以苍族四祖为核心,一道无形却涵盖诸有、笼罩万物的“帷幕”骤然张开,瞬间席卷了整个人界!山川河流、众生万物,甚至流淌的时间与稳固的空间,在这一刻都发生了极其短暂的“闪烁”,仿佛现实本身被短暂地覆盖、重写!
原本的人界概念,被一个更加古老的带着苍族烙印的“概念”强行取代——那便是 “古太玄天” !
此乃上古三十三天中,中层九层天之一的“太玄天”的“过去之影”!是苍族四祖在天庭坠落之劫前,凭借莫大神通与机缘,硬生生从时光长河中抽取、剥离并封印于己身的一道“天之概念”!这原本是他们为完成某个谋划的后手,此刻,为了擒拿越紫霄与芙洛拉,不惜提前暴露和动用!
在这“古太玄天”的概念覆盖之下,整个人界仿佛暂时变成了苍族四祖的“神国”领域!他们不再受限于绝灵时代的限制,在这片被“古太玄天”概念笼罩的区域内,能够近乎完整地使用全部力量!而范围内的所有生灵,其存在本身,都暂时被纳入了“古太玄天”的体系之内。
一道混合着四种意志,冰冷、贪婪、充满占有欲的宣告,如同天道律令,响彻虚空:
“吾等,苍族四祖——苍古、苍太、苍玄、苍天!鸿蒙、混沌之体,乃天道赐予吾等超脱之基!献上尔等,乃天命所归!”
……
西风号内。
就在跃迁引擎启动,即将冲入跃迁虫洞的前一瞬——
“轰!!!”
整个舰体,不,是众人感知中的整个世界,猛地一震!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存在层面的“晃动”!
舷窗外,熟悉的灵梦回廊星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仿佛永恒黄昏的暗金色调,脚下并非星辰废墟,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某种暗金色玉石铺就的广袤平原,平原之上,矗立着无数断裂的、雕刻着古老苍族图腾的巨柱,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绝灵时代的死寂,而是一种沉重、威严、带着苍族特有烙印的仙灵气!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跃迁失败了?”梅露可惊呼,看着控制台上完全乱码的坐标数据和环境参数。
“不……不是跃迁失败……”多萝西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骇,“是……是整个空间,不,是整个‘世界’的概念……被替换了!我们连同整个人界一起,被拉入了某个……特殊的‘领域’或者说‘概念空间’!”
芙洛拉脸色凝重至极,在听到那道宣告之后:“梅露可,还真让你说中了,那老家伙的族中果然还有帮手!他们用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人界’暂时变成了他们的主场!”
越紫霄的神识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所谓的“古太玄天”内,法则森严而统一,完全由苍族四祖的意志主导。在这里,他们的隐匿手段效果大减,西风号的跃迁能力似乎也被某种更高层面的规则所禁断。最可怕的是,她能感觉到,四道冰冷而贪婪的意志,正如同高高在上的天意,缓缓地、却无比精准地扫过这片“古太玄天”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着他们的位置!
“他们……锁定了整个人界。”越紫霄沉声道,眼中寒芒闪烁,“在这里,我们无所遁形。”
上苍浮空岛,此刻已与“古太玄天”概念深度融合,仿佛成为了这片天界的核心神殿。
苍族四祖感受着自身意志在这片“故土”般领域内的畅通无阻,脸上露出了掌控一切的冰冷笑容。
“挣扎吧,蝼蚁们……在这‘古太玄天’之内,尔等皆为吾等掌中之物!”苍天老祖狞笑着,尽管虚弱,却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速战速决,维持‘古太玄天’替代现世,消耗甚巨,不可久持。”苍古老祖冷静地提醒。
……
西风号舰桥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跃迁引擎过载的余温尚未散尽,但虫洞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控制台上疯狂报警的“空间结构锁定”和“未知法则侵蚀”提示。
“概念替换……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梅露可看着主屏幕上完全陌生的环境参数,声音干涩。
多萝西飞速敲击着虚拟键盘,试图分析这片领域的结构:“不仅仅是环境改变,底层物理规则和能量流动模式都发生了偏转,更倾向于……上古仙道的某种特定形态。我们的魔导科技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压抑中,越紫霄却微微蹙眉,她的指尖,那枚得自墨家冲突的“时空执念结晶”,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热感,内部那缕微弱的指引之光,竟变得清晰而稳定,直指某个方向!
“不对劲。”越紫霄抬起手,将结晶示于芙洛拉,“在这‘古太玄天’内,它的感应反而增强了。”
芙洛拉混沌神体自然感应,也捕捉到了那异常的因果线:“难道……这执念的源头,并非存在于我们原本时间线的人界,而是存在于这个被‘古太玄天’概念覆盖的……‘过去之影’中?”
这个推测让两人心头一震。若真如此,那么她们被迫卷入这片领域,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
情况紧急,不容细究。越紫霄当机立断,目光扫过众人:“计划变更!明月,苏桃桃,还有石日天你们六个,组成探索小队,带着这枚结晶,立刻出发,跟随它的指引,去寻找执念指向之物!注意隐匿,非必要不冲突!”
“是!师姐/师父/前辈!”秦明月与精进班六人毫不犹豫地领命。苏桃桃更是迅速调整好了她的“史诗级纪录片”拍摄设备。
“西风号,启动最高级别隐匿模式,动力维持最低限度,由梅露可、多萝西指挥,利用这段时间,全力分析这片‘古太玄天’的法则结构,寻找其替代人界的‘锚点’!这或许是打破僵局的关键!”越紫霄继续下令,“我和芙洛拉会主动现身,吸引苍族四祖的注意力,为你们争取时间。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寻找破局之法,而非死战!”
“明白!”梅露可重重点头,立刻开始部署。西风号庞大的舰身表面流光一闪,迅速变得透明、虚化,最终如同融入了暗金色的背景之中,仅留下最微弱的核心能量波动。
越紫霄与芙洛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决然。她们身形一闪,已出现在西风号之外,立于那片暗金色的荒原之上。两人并未刻意隐藏气息,反而将自身的鸿蒙与混沌道韵微微释放,如同在平静(死寂)的湖面投下了两颗石子。
“走吧,芙芙,让我们去会会这四位‘古祖’,看看他们这偷来的‘天’,能奈我们何!”越紫霄语气平静,眸中却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芙洛拉轻笑一声,混沌气息缭绕周身:“正好,刚炼化了炼神壶的部分禁制,需要实战来磨合。”
两人不再停留,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与结晶指引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主动将自身暴露在“古太玄天”的法则监测之下。
……
上苍浮空岛,核心神殿。
苍族四祖的意志如同四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古太玄天”。越紫霄和芙洛拉主动释放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就被捕捉到。
“找到了!在西南荒原!”苍天老祖虽然虚弱,但怨毒最为深重,第一个尖叫起来,“她们果然没逃掉!”
“哼,自投罗网!在‘古太玄天’内,她们无处可逃!”苍玄老祖猩红的意志中透露出残忍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无上体质本源被抽取的场景。
四道恐怖的意志瞬间锁定了那两道流光,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庞大的威压开始朝着那个方向汇聚、挤压。
时间一天天过去。
越紫霄和芙洛拉凭借着超凡的遁术和对法则的精妙运用,在广袤的“古太玄天”内与四祖的意志玩起了捉迷藏。她们时而潜入地脉深处,借助地气掩盖;时而冲入高空紊乱的法则乱流;甚至利用芙洛拉的混沌之力模拟出“古太玄天”本身的气息进行伪装。
然而,在对方的主场内,这种躲避终究是杯水车薪。四祖的意志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压缩着她们的躲藏空间。期间,她们数次被逼入绝境,不得不硬接隔空而来的法则轰击。
“鸿蒙大道图”一次次展开,演化万象抵御;“混沌种青莲”摇曳生辉,化解万千攻势;“鸿蒙真我”领域虽强,但范围有限,难以长时间对抗整个“天”的压制。越紫霄甚至动用了之前从系统兑换的一次性帝兵投影,【仙泪钟】虚影震荡,挡下了一次覆盖性的神魂冲击;【青莲枪】虚影刺破苍穹,暂时撕裂了空间封锁,才得以脱身。
芙洛拉的“一气化三清”分身更是成了消耗品。光芙以圣光屏障抵挡腐蚀性能量,暗芙以原罪之力扭曲攻击轨迹,龙芙则凭借强悍肉身硬撼物理法则,往往支撑不了多久便被打散,需要时间重新凝聚。好在有越紫霄和内宇宙的外层轮回,才能一次次恢复。
转眼间,十余日便在这样惊心动魄的追逃中度过。
浮空岛神殿内,苍玄老祖的意志显出一丝不耐:“搜寻如此之久,竟还未擒下!维持‘古太玄天’替代现世,消耗甚巨,族内储备已去了三成!不如暂且收回,从长计议,她们总归还在人界,跑不了!”
“不可!”苍天老祖立刻尖声反对,他损失最大,复仇心切,“三哥!你可知,杀我孙儿苍玉和他的护道人苍玄那个和你同名的,正是这伙人!那和你同名的小辈苍玄,天资卓绝,我可是记得,你曾多次赞赏,甚至私下透露,有意将其炼成你的下一具‘身外化身’!如今他魂飞魄散,你的化身之选也没了!此仇岂能不报?!”
“什么?!”苍玄老祖的意志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滔天怒火,“杀我预定化身者,竟是她们?!好好好!本座定要抽其魂,炼其魄,以补我化身之缺!收回之言,当我没说!”
刚刚升起的一丝退意,瞬间被更深的怨恨与贪婪所取代。
……
另一边,越紫霄和芙洛拉的状态愈发不佳。连续的高强度躲避与对抗,对心神和力量的消耗都是巨大的。越紫霄的五大神祇在多次硬抗远超自身境界的攻击后,接连被打爆了三次,虽然能凭借与内宇宙的联系迅速重生,但每次重生都消耗大量本源。芙洛拉的分身更是炮灰中的炮灰,凝聚速度已渐渐跟不上消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芙洛拉擦去嘴角因一次法则对撞震荡而溢出的淡金色血液,神情凝重,“他们的搜索网越来越密了。”
越紫霄刚将又一次被打散的白夜神祇重新凝聚,脸色也有些苍白。就在这时,她怀中的一枚特殊通讯符微微震动,是秦明月小队传来的加密讯息!
“师姐!我们已跟随结晶指引,抵达‘古太玄天’东南区域,这里存在一个庞大的修仙皇朝,国号为‘文’,儒道功法在此极为昌盛,甚至形成了独特的‘文气’修炼体系。结晶的最终指向,是皇朝当代太学首席,被尊称为‘儒圣’的——文皓轩!”
“但此人修为仅有四象境初期,与历史记载中那位彼岸者儒圣天差地别。不过,他身上汇聚的儒道气运磅礴得惊人,我的至尊皇体靠近他时,竟隐隐产生共鸣,仿佛遇到了同类一般!”
消息不长,却信息量巨大。
“假儒圣?儒道气运?”芙洛拉疑惑,“苍族弄这么一个冒牌货放在这里,意欲何为?”
越紫霄眸光闪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
没过几天,西风号那边也通过隐秘频道传来了好消息。在多萝西和星辰不惜代价的深度扫描下,她们终于定位到了“古太玄天”替代人界的三个核心锚点!
“锚点共有三处!”梅露可的声音带着兴奋与疲惫,“原本结构显示应该有四处,但其中一个锚点似乎因为对应的‘承载物’缺失而失效了。目前有效的三个锚点,分别对应人界的太虚山、文渊山和小灵山!”
随着消息传来的,还有西风号冒险靠近锚点捕捉到的模糊影像。只见三座仙山虚影在“古太玄天”内以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每座山下都镇压着一件散发着煌煌天威的法宝虚影,维持着概念的替换。
当看到那三件法宝的形态时,越紫霄瞳孔骤然收缩!
那古朴威严、蕴含无上剑道意志的长剑,不正是昊天剑?那镜面朦胧、仿佛映照诸天万界的宝镜,分明是昊天镜(万星镜)!而那塔身层层、引动周天星辰之力的巨塔,赫然是昊天塔(星辰塔)!
更巧的是,西风号在侦查文渊山锚点时,发现了隐匿在附近的秦明月小队!那个儒道昌盛的“文”朝,其对应的现实位置,正是文渊山附近!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在越紫霄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鸿蒙法则中蕴含的命运与因果部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计算,自身潜意识的记忆、星空古路的经历、与帝释天和无天的恩怨、乃至对上古秘闻的了解……一切的一切,瞬间贯通!
“原来如此!”越紫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芙洛拉急忙问道。
“苍族,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无天,好深的算计!”越紫霄语气冰冷,“他们早已投靠无天!这‘古太玄天’不仅是他们的避难所和主场,更是一个针对上古三位彼岸者的巨大陷阱!”
她快速解释道:“他们在古太玄天内,利用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可能与真正儒圣有极深渊源的载体,很可能就是儒圣早年遗落的分身或血脉后裔,造出了一个‘假儒圣’,并利用某种逆天手段,将本该归属于真正儒圣的部分儒道气运强行汇聚于此人身上!”
“平时,这假儒圣毫无作用,甚至本体微弱。但在无天与儒圣、道祖、佛祖进行最终大战、彼此气运纠缠最为关键的时刻,将这个蕴含了部分儒道正统气运的‘假货’祭出,瞬间就能引动真正儒圣自身气运的紊乱和因果的混淆!真实历史中儒圣的突然陨落被无天吞噬,根源很可能就在于此!”
“而文皓轩身上那强烈的执念,或许正是这‘载体’本身残存的、对真正儒圣的愧疚,或者是在冥冥中知晓自己成了害死本体的‘帮凶’后,产生的极致悔恨与不甘,才在时空中凝结成了这枚‘结晶’!”
“至于另外两处锚点,太虚山是道祖道统祖庭,小灵山是佛祖道场!无天和苍族最初的目标,很可能是想同时暗算三位彼岸者!只是可能时机未到,或者准备不及,目前只完成了针对儒圣的布局!”
芙洛拉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暗算三位彼岸者……这无天,当真是狠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越紫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算计虽深,却漏算了一点——我!”
“我在星空古路,早已接触过这三件昊天遗宝,甚至让紫霞剑吞噬了帝释天留在其中的后手!这使得小紫在一定程度上,能干扰甚至初步操控这三件无主之宝!尤其是在这个帝释天尚未诞生、无天可能还未完全掌控这些法宝的‘上古时代’,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古太玄天’内!”
一个大胆至极的脱身之策,瞬间在越紫霄脑中成型。
“芙芙,我们再坚持一下!通知明月,想办法接近那个文皓轩,尝试沟通,告诉他部分真相,激发他体内的执念和儒道正气!通知西风号,锁定三处锚点坐标,随时准备接应!”
“而我们,”越紫霄看向那再次逼近的、如同天威般的四道意志,战意再次升腾,“就去给这四位‘古祖’,再送上一份‘大礼’!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被自己的‘天’,反过来镇压的滋味了!”
两道身影再次冲天而起,主动迎向了那笼罩而来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只是这一次,她们的眼中,不再只是避战,而是带着一丝逆转战局的决绝与自信!
绝地反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