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静心,谷中悟道

作者:萝莉星 更新时间:2025/11/24 7:30:01 字数:6051

起源谷的时光仿佛被精灵古老的结界与世外的祥和所凝固,流淌得格外缓慢而宁静。越紫霄并未选择返回纷扰渐起的仙界,而是决定就在这片精灵族的净土中闭关。

此地环境清幽,法则古朴,更重要的是她如今的修行已无需倚赖外界的仙灵之气。她选了一处靠近清泉的草地,四周古木参天,奇花吐艳。盘膝而坐时,内宇宙自成天地,鸿蒙仙灵力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她如同一个自成宇宙的奇点,不仅未汲取起源谷分毫灵气,其周身自然散发的道韵反而滋养着周边草木,使其愈发青翠欲滴,灵光盎然。

闭关之初,越紫霄便将心神沉入内宇宙深处。她首先要解决的是五大神宫神祇分身的终极蜕变。白夜、赤霞、黄泉、玄冥、青辰五位神祇,虽源于她自身大道,执掌内宇宙五行轮转,但终究与她本尊的"我"之概念存在一丝隔阂。

如今,她要借助《化凡秘典》中"逆炼归一"的奇诡思路,以及自身对"鸿蒙真我"的深刻理解,将她们祭炼成一种更为玄妙的存在——"他我"。

此"他我"非是寻常分身,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叠加态。她们既是越紫霄,拥有与她同源的核心意识、共享的记忆与大道感悟;同时又保有着各自因五行本源而生的独特性格与思维模式。

过程远比预想的艰难。心念一动,系统的"精神时光屋"已被悄然置入内宇宙一隅。越紫霄首先尝试引动白夜的神祇本源,将其与自身仙台元神进行概念层面的深度交织。

起初,金行之锐气与元神之灵动难以完美相容。白夜的虚影时而凝实如真正独立的个体,眼神中竟闪过一丝陌生的审视;时而又近乎溃散,重新化为纯粹的金行法则符号,难以维持稳定的"他我"形态。

赤霞的火行炽烈更是难以驾驭,稍有不慎便引动内宇宙火行失衡。有一次,赤霞的虚影突然爆发出滔天烈焰,险些将正在演化的一个小世界焚毁。越紫霄不得不调动全部心神,以水行之力相济,方才稳住局面。

就在修炼陷入僵局时,越紫霄缓缓睁开双眼。长时间的闭关让她意识到需要换个心境。她信步走出闭关处,来到泉边掬水净面。清凉的泉水让她精神一振,不远处几只晶蝶在花间翩跹起舞,姿态优美如自然的韵律。

"修行之道,张弛有度。"她轻声自语,目光追随着晶蝶的轨迹,心中若有所悟。

这时芙洛拉端着一壶新沏的花茶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好奇的小精灵。"就知道你该出来了。这是艾尔文长老送来的'静心花茶',说是对感悟大道有帮助。"

越紫霄接过茶盏,轻嗅茶香,只觉心神宁静。两人在泉边石上对坐,看着谷中精灵们照料花草的身影。几个小精灵正在用独特的自然魔法催生一株灵植,手法精妙,蕴含着生命法则的奥秘。

"你看,"芙洛拉指着那些小精灵,"他们的魔法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天地至理。有时候,最高深的道理就藏在最平凡的事物中。"

越紫霄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那些灵植生长的节奏上。她忽然发现,精灵们培育灵植时运用的自然韵律,与她正在尝试的"他我"融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让不同的个体在保持特色的同时,和谐共处。

这个发现让她眼前一亮。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年长的精灵正在教导年轻精灵如何平衡不同属性的灵植生长。"万物相生相克,关键在于找到那个平衡点。"老精灵的话语在她心中回荡。

饮尽花茶后,她重新回到闭关处,但这次心境已然不同。她不再强行融合,而是尝试模仿自然界的和谐共生。她将观察到的自然韵律融入修炼,让五大神祇的力量如四季轮转般自然流转。

在精神时光屋内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现实中或许只是几次花开花落。期间,她偶尔也会走出闭关处,与芙洛拉在谷中漫步,或是观摩精灵们的古老仪式。

有一次,她看见精灵们正在举行月华祭典。在皎洁的月光下,精灵长老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年轻的精灵们随着韵律起舞。那歌声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整个山谷的植物都随之轻轻摇曳。

"这是传承之歌,"芙洛拉在她耳边轻声解释,"据说蕴含着精灵族最古老的智慧。"

越紫霄静心聆听,从那古老的旋律中感受到了一种超越言语的和谐。这种感悟让她对"他我"的理解更加深刻。

终于,在某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古木的缝隙时,五大神祇分身同时一震,周身光芒内敛,气质发生了玄妙的变化。

她们看向越紫霄的眼神充满了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是她延伸出去的手足,又是她意识在不同维度投射的倒影。既保有白夜的清冷洞察、赤霞的妩媚炽烈、黄泉的厚重承载、玄冥的深邃冰寒、青辰的生机勃发,又在核心处与越紫霄的意志完美统一。

"成了。"越紫霄心中明悟。下一步,便是引导这五大已晋升为"他我"的神祇,连同其执掌的五行神宫,与自身本尊进行最终融合。

她回忆着《化凡秘典》中关于元海、识海归一的那部分精妙论述。那并非散功,而是一种逆向的"溯源",将已开发壮大的秘境重新梳理,使其更顺畅地汇入主干。

这个过程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痛苦,仿佛要将自身道基拆解重组。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

关键时刻,她从上古雷帝残躯中感悟到的那一丝"祭道"真意浮现心头。雷帝是祭掉自己的道以求超脱,因有顾忌留下后手,最终失败。越紫霄则反其道而行之——"祭我道,归于我身!"

她将自身对五行大道的理解、对神宫秘境的掌控,作为一种祭品,并非献予外物,而是献祭给"越紫霄"这个存在的本身概念。

轰鸣声在内宇宙中回荡,五大神宫的光芒逐渐黯淡,其本质力量却如同百川归海,汹涌地融入越紫霄的四肢百骸、仙台元神,乃至内宇宙的每一寸空间。她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凝练。

与此同时,这番"归一"的感悟自然蔓延至元海与识海。元海之中,浩瀚的鸿蒙仙灵力不再仅仅是储存于某处,而是开始与她的血脉、她的筋骨相融,仿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化为了微型的元海,自行衍生着力量。

识海之内,"无量心域"不再是一片独立的精神世界,其无远弗届、心即天心的特质,开始与她本身的意志、念头彻底合一,念动间便可引动法则,无需再刻意进入识海状态。

当神宫、元海、识海三大秘境的力量彻底熔于一炉,与她本就已概念融合的元神、真身完美交织时,越紫霄只觉得体内某种无形的壁垒轰然破碎!

六合境后期,水到渠成。

……

当越紫霄在起源谷中参悟大道时,仙界的中九层天,特别是玄明天,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雷极渊一战,上古雷帝的转世身被越紫霄一刀两断,狼狈逃回上九天。这对一位心高气傲的太乙金仙来说,是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雷帝并没有立刻杀回来——他需要时间重塑道躯,且忌惮越紫霄那诡异的战力。但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他选择了最残酷的报复方式:清洗。

他将怒火倾泻在了玄明天那些对他“办事不力”或“心存异志”的势力身上。雷帝的嫡系部队,如同蝗虫般降临玄明天。

曾经显赫一时的墨家残余势力首当其冲。墨玄子老祖虽已死在雷帝的算计下,但墨家在玄明天的基业仍在。紫雷军以“勾结外敌、坑害同道”的莫须有罪名,将墨家连根拔起,虽然这其实是雷帝自己的罪行。墨家的阵法传承被掠夺一空,族人被贬为矿奴,流放至雷暴肆虐的死星。

紧接着是秋水阁、神工坊、百兽谷。这些曾在雷极渊损失惨重的大势力,根本无力抵抗来自上九天的降维打击。反抗者,杀无赦。顺从者,被种下“雷种”,成为雷帝的傀儡。

短短四十年间,玄明天的权力版图被彻底重写。原本百花齐放的宗门格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然大物——雷帝盟。玄明天的每一座仙城、每一条矿脉、每一处秘境,都插上了雷帝的旗帜。那雷霆旗帜,如同悬在所有修士头顶的利剑,让人窒息。

其他上九层天的势力对此反应冷淡。只要雷帝不把手伸进他们的地盘,死几个下界宗门并不算什么。更何况,雷帝这次像是发了疯,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

在完成清洗的同时,雷帝下达了最高通缉令:搜捕越紫霄。越紫霄的画像遍布玄明天的每一个角落。赏金之高,足以让真仙疯狂。无数擅长推演的修士被抓来,日夜推算越紫霄的方位。无数搜捕队在玄明天、乃至其他中层九天进行地毯式搜索。

然而,结果是零。越紫霄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她在魔界的起源谷闭关,对这些一无所知。至于连接人界的据点——紫霄草堂,早被搬回了下九天最初那个不起眼的街巷内,并且开启了最高级别的隐匿阵法。

四十年过去了。搜捕队从最初的亢奋,变成了疲惫,最后变成了敷衍。如今,除了雷帝的死忠,已经没人再热衷于这件苦差事。玄明天的修士们在雷帝盟的高压统治下,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私底下希望那雷霆早日消散。

……

星河斗转,日月如梭。

越紫霄出关后,她先是感应了一下内宇宙中的情况。林雪团借助内宇宙的时间流速差异以及充足的资源,已于不久前成功渡过天劫,稳固了六合境初期的修为。此刻正在一片新衍生的星域中,与五大神祇"他我"切磋。

看着小徒弟那认真挥拳、引动星辰之力的娇小身影,越紫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注意到林雪团的荒古圣体在玄黄母气的滋养下,已然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镇压诸邪的煌煌大气。

"师父!"林雪团察觉到越紫霄的注视,兴奋地飞掠而来,"我感觉现在能打十个之前的自己!这些年在您的内宇宙中修行,我对圣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越紫霄轻轻拂去她额角的汗珠:"莫要骄傲。真仙之境,重在感悟天地法则和自身独特的道则的交融,而非一味追求力量。你且施展一番,让我看看这些年的进步。"

林雪团闻言,立即在虚空中演练起来。她的拳法融合了荒古圣体的刚猛与越紫霄传授的大道精义,每一拳都仿佛能撼动星辰,却又带着某种玄妙的韵律。

"不错,"越紫霄点头,"已经摸到了道则运用的门槛。不过还要继续努力,真仙之路才刚刚开始。"

"知道啦!"林雪团吐了吐舌头,随即好奇地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在您的内宇宙里待了这么久,我都快闷坏了。"

越紫霄目光悠远:"先去处理一些未尽之事。"

她心念一动,通过一路上设下的传送锚点,悄然去了一趟魔界最底层,将那枚安置在虚无之主附近的"文道结晶"取了回来。不出所料,在魔界底层特殊环境的影响下,结晶内的灵性已然大增。

光芒散去,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粉雕玉琢的小孩出现在越紫霄手中。他穿着一件迷你版的儒衫,手里抓着一支由纯粹浩然正气凝聚的毛笔,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书卷气,却又带着一丝刚正不阿的威严。

“叫你什么好呢?”越紫霄戳了戳他的脸蛋,“既然大道仙心的化身叫道仔,那你就叫文仔吧。”文仔似乎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挥舞着毛笔想要抗议,在空中写了个大大的“俗”字,但在越紫霄的“武力镇压”下,只能委屈地接受了。

文仔的本质,是上古儒圣被魔佛无天吞噬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后手。但他现在只是一张白纸。越紫霄犯了难。她有道祖的《道经》可以给道仔修炼,但她手里并没有儒圣的传承功法。让她教人砍人、教人算计、教人修仙她在行,教人读圣贤书、养浩然气……那是误人子弟。

“需要给他找个老师。一个真正的儒道大家。”越紫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守仁。

王守仁,在人界时便是越紫霄的故交,后来飞升仙界,游历四方。但他很快发现,仙界并不适合他的道。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压制境界,重返人界。他回到了人界的文渊山,继续教导弟子,在红尘中磨砺他的“文道”。

越紫霄带着文仔,悄然降临文渊山。此时的文渊山,书声琅琅。王守仁一身布衣,正在给一群稚童讲课。他的修为虽然主动压制在五行境后期,但那股浩然正气却如同煌煌大日,让越紫霄这位六合境后期的大能都感到佩服。

“越仙子,别来无恙。”王守仁放下书卷,微笑着看向虚空,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王兄的境界,也越发高深莫测了。”越紫霄现身,拱手一礼。

两人寒暄一番后,越紫霄说明了来意,并将文仔推到了王守仁面前。“这孩子根脚非凡,乃是文道气运所钟。我思来想去,唯有王兄之道,能为他铸就无上根基。”

王守仁看着文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能感受到这个孩子体内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几乎就是“道理”本身的浩然之气。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文仔的头顶。文仔体内的浩然正气瞬间沸腾,与王守仁的气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仿佛找到了归宿。

“善。”王守仁点头,声音温润有力,“此子与我有缘。儒圣之道,在于心,在于行。无天吞噬了儒圣的肉身与道果,却吞噬不了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我会教导他,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的道。”

看着文仔好奇地打量着满壁的儒家经典,王守仁如获至宝般地将其引入山门。越紫霄暗中在文仔身上留下一道守护印记,这才放心离去。

返回起源谷后,越紫霄与芙洛拉、林雪团、爱莉以及西风号众人汇合。爱莉一见到越紫霄就扑了上来,小脸上满是委屈:"霄霄姐姐,你们闭关这么久,我都快无聊死了!梅露可姐姐整天就知道忙,都不陪我玩。"

芙洛拉笑着揉了揉爱莉的头发:"好了,现在我们不是出来了吗?接下来带你去仙界其他层天玩,怎么样?"

"真的吗?"爱莉眼睛一亮,"听说仙界每层天都有很多好吃的!"

……

众人通过偷渡通道,悄然返回了仙界。她们的目的地是中九层天的玄明天。甫一踏出传送点,一股与数十年前截然不同的肃杀氛围便扑面而来。

天空中不时有驾驭雷光、身着统一制式铠甲的修士队伍巡逻而过,这些修士个个神色冷峻,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城郭关隘处张贴的通缉令上,越紫霄的画像依旧醒目,虽然纸张略显陈旧,但那股由雷帝法力烙印其上的森然气机却未曾减弱。

街道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交谈时也刻意压低声音,整个玄明天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啧,这老家伙还挺记仇。"芙洛拉撇撇嘴,随手施加了一个阿卡林之术,让一行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毫不引人注目。

林雪团握了握小拳头,跃跃欲试:"师父,我们现在实力大涨,要不要直接去找那个什么雷帝的麻烦?我看这些雷罚使就不顺眼!"

越紫霄轻轻摇头:"雷帝本体坐镇上九天之一,麾下势力盘根错节,正面冲突,得不偿失。"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如此'热情'地通缉于我,若不回敬一番,倒显得我失礼了。"

芙洛拉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霄霄,你看这个。"她展示着情报晶石,"位于无相天的九朵莲峰秘境即将开启,就在雷帝另一下属势力震雷宗的控制范围内。据可靠情报,为了此次秘境中可能出现的'九芯雷莲'及其伴生的'雷池玉髓',周边数层天的雷帝派系高手都会前往。"

她放大晶石上的影像,显示出一片被九座形似莲花的山峰环绕的秘境入口。影像中可以看到,已经有不少身着雷帝派系服饰的修士在附近活动。

"这些新上任的家伙,正急着立功表现呢。"芙洛拉冷笑道,"听说震雷宗的新任宗主是雷帝的远亲,靠着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正需要一场大功来巩固地位。"

越紫霄目光微动:"确实是个好地方。秘境开启时空间波动剧烈,正是布阵的绝佳时机。"

"以有心算无心,布下大阵,正好将这些聒噪的'雷蛙'一网打尽。"芙洛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既能剪除雷帝羽翼,也能狠狠落他的面皮。"

就在她们商议之时,远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雷罚使正在盘查过往修士,态度极其嚣张。一个老修士因为动作稍慢,就被一道雷鞭抽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老东西,敢耽误雷帝陛下的大事,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雷罚使厉声喝道,手中的雷鞭还在噼啪作响。

周围的人群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低下头。林雪团见状就要冲出去,被越紫霄轻轻按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越紫霄目光平静,"这笔账,很快就会跟他们清算。"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些嚣张的雷罚使,转身融入人群。一场针对雷帝派系精锐的反击,已经在无声无息间拉开了序幕。

而此刻的无相天震雷宗及其附庸,还沉浸在秘境开启在即、机缘触手可得的狂热幻想之中。新任震雷宗主雷啸天正在大殿中接待各方来客,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觥筹交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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