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宗门？”林雪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好呀好呀。那我是不是就是开山大弟子了？”
越紫霄笑着点头。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就算最后没能获得进入轮回海的名额，单是这场天骄争霸赛的历练过程，就足以让她和林雪团，以及所有参与进来的同伴们，受益匪浅。在与整个东荒年轻一辈的对抗中，才能最快地成长。
计划既定，越紫霄立刻行动。
两人之力，终究太过单薄。她首先通过加密的通讯玉牌，联系了远在中州紫府圣地的师父天寰道人，将东荒之事与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光幕那头，天寰道人听完，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这轮回海，为师年轻时也曾去凑过热闹，自己拉了几个狐朋狗友，建了个叫‘日天宗’的小势力，可惜啊，没打几轮就被人家本土势力联手给淘汰了，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话语中虽带着自嘲，眼中却满是鼓励与欣赏：“你想去，为师自然是支持的。正好，你玄微师叔的旧伤，在为师那片‘神凰不死药’的叶子滋养下，已经痊愈，道基尽复，正准备闭关冲击五行境。与其在中州突破引人注目，不如去东荒。那里灵气独特，环境隔绝，正好可以隐藏她突破时的动静。日后我们清理圣地里那些蛀虫时，也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多谢师父。”越紫霄心中一暖。
“对了，你身边那小丫头，就是你提过的新弟子？”天寰道人目光落在林雪团身上，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错，不错，是块好料子。荒古圣体，根基扎实，心性纯良，配做你的弟子。等你玄微师叔到了，便让她做个见证，正式将这孩子收入门下吧。”
越紫霄随即也向林雪团正式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紫府圣地当代圣女。
林雪团听得小嘴张成了“O”型，满眼都是小星星：“原来越姐姐……不，师父这么厉害啊。”她心中对越紫霄的崇拜，又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天寰道人又道：“人手方面你无须担心。为师会亲自挑选一批有潜力的一元境新人和根基扎实的两仪境弟子，随你玄微师叔一同前往。你那小师妹秦明月，还有那个叫苏桃桃的小主播，整天念叨着你，也让她们过去吧，正好历练一番。”
挂断通讯，越紫霄心中大定。
一个月后，落叶城郊外，一处被越紫霄以重金买下的、带有小型传送阵的庄园内。
空间波动闪烁，玄微仙子带着一支二十人的队伍，悄然降临。
这二十人中，有八位一元境的新人，八位两仪境的内门弟子，皆是天寰道人亲自挑选的精英，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凝。另外，秦明月与苏桃桃也一同前来，秦明月已是两仪境中期，见到越紫霄便兴奋地扑了上来。苏桃桃也已突破至两仪境前期，依旧是那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对着越紫霄甜甜地喊着“紫霄姐姐”。
而最后的两人，则让越紫霄也感到了意外。
竟是道一圣地的圣女晓囡囡，和瑶池圣地的圣女恒韶华。
“紫霄，好久不见。”恒韶华依旧是那副温婉知性的模样，修为已是三才境后期。
“紫霄姐姐。”晓囡囡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恒韶华身后，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古籍，同样是三才境后期的修为。
“你们怎么来了？”越紫霄又惊又喜。
晓囡囡嘟着嘴道：“我们听说了东荒天骄争霸赛的事情，觉得很好玩，也想参加。可是我们圣地的那些老古董都说规则不公，不愿费力气。我们就干脆以个人名义，跟着玄微前辈一起来投奔你啦。”
玄微仙子一身素雅的宫装，气质清冷如月，修为早已在四象境圆满多年，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五行。她看着越紫霄，将天寰道人的经验转述道：“师兄当年就是吃了暴露身份的亏。一旦被东荒的本土势力知道我们与中州顶级圣地有关，必然会遭到他们的联手针对与围剿。所以，我们此行，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就以外来散修的身份组建势力。虽然规则依旧不公，但至少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成功的几率反而更大。”
她顿了顿，又道：“我此来只为专心突破，宗门事务由你全权决定。若是在比试中，遇到了有五行境强者坐镇的势力，我也不介意出手活动一下筋骨，积攒些经验。当然，胜负不敢保证。但对于那些没有五行境的势力来说，就相当于我们直接赢下了一场。”
有了玄微仙子的这番话，越紫霄再无后顾之忧。
她带着众人，离开了繁华的落叶城，深入东荒腹地，最终在一片地图上没有标注、无主且灵气不算顶尖的山脉停下。
此地山清水秀，古木参天，飞瀑流泉，景致极美。林雪团一到这里，便欢呼起来，言说此地的灵气虽不浓郁，却对她荒古圣体的修行大有裨益。
越紫霄当即拍板，选定此地作为山门。她亲自出手，以法则之力移山填壑，开辟洞府，随后布下一座巨大的聚灵法阵，将方圆百里的灵气尽数汇聚于此。
三日后，一座崭新的、规模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宗门，拔地而起。
“今日，我等在此立派，派名——玄天。”
越紫霄站在新建成的山门前，声音清朗，传遍四方。
“我宗，明面上以操控‘玄天战傀’为主。对外便宣称，是一群散修暴发户，机缘巧合下购买了一批紫府圣地新研制的战斗傀儡，恰逢天骄争霸，想来碰碰运气。”
这个身份，既能解释他们这群人为何能凑在一起，又能合理化他们可能展现出的、远超普通散修的战斗力，完美地掩盖了真实来历。外界只会当他们是一群想靠着法宝之利投机取巧的暴发户，不会太过当回事。
宗门架构也随之确立。
林雪团作为宗主亲传，还被越紫霄赋予了一个特殊的职位——宗门行走。其主要职责，便是外出“惹是生非”，试探各方势力的底线。凭借系统赋予的、可以随时进入队伍空间的能力，她可以做到“惹完事就跑，真刺激”，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最佳人选。
越紫霄亦不藏私，将紫府圣地一些不涉及核心传承的基础功法与战技传授给了那十六名弟子。恒韶华与晓囡囡也颇为大方，各自传授了一些瑶池圣地与道一圣地的法门。那群被越紫霄从矿洞中解救出来的残缺圣灵，也被放了出来，成为了玄天宗的护山圣灵。当然，它们更重要的工作，还是担任宗门上下的陪练“沙包”。
很快，这个由二十三人和一群小石头人组成的“玄天宗”，便在这片无名山脉中安定下来，为了三年后的轮回海入场资格，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准备。
玄微仙子看着眼前这群斗志昂扬的年轻人，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豪气干云地说道：“要玩，就玩把大的。那九个可争夺的入场资格，咱们争取……全都拿下来。管他用不用得上，先抢到手再说。”
一时间，众人皆是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
数月时光，在紧张的修炼与备战中悄然流逝。
玄天宗的众人，实力都在稳步提升。尤其是那十六名新来的弟子，在海量的资源供给、三大圣地功法的指点以及圣灵们“惨无人道”的陪练下，进境一日千里。
距离轮回海开启还有近三年，时间充裕。她有条不紊地规划着自己与宗门的发展，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有序。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之中，那沉寂已久的、冰冷而机械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识海深处响起。
【叮。】
【检测到一号宿主已稳固四象境修为，且二号宿主芙洛拉学年已过半，符合特殊庆典任务触发条件。】
【任务名称：魔女之夜】
【任务内容：参加小魔女学院的年度庆典——“魔女之夜”，并成功坚持到庆典最后。】
【任务时限：庆典结束。】
【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与探索度，发放系统代币、特殊道具及法则感悟碎片。】
【失败惩罚：无。】
越紫霄缓缓睁开眼，深紫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的注意力精准地捕捉到了任务描述中那两个看似平淡、却暗藏玄机的字眼——“坚持”。
不是“取得优胜”，不是“完成目标”，而是“坚持到最后”。这本身，就说明了此次庆典绝非寻常的欢庆与集会。
她心念微动，没有立刻接受，而是将意识沉入系统，通过精神链接，联系上了远在西灵界的芙洛拉。
金鳌岛社团活动室内，芙洛拉正兴奋地向刚刚结束闭关的梅露可、安娜等人，宣布着学院的最新通知。
“魔女之夜！今年的庆典主题定了，就是这个。”芙洛拉挥舞着手中的魔法光屏，星空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学院的硬性规定，每个学生在十个学年内，必须至少参加一次。我这都第六年了，再不参加，学分可就要被扣光啦。”
“魔女之夜？”梅露可啃着芙蕾雅新烤出炉的圣光小饼干，含糊不清地问，“我听高年级的学姐说过，每年的庆典内容都完全不一样，跟抽盲盒似的。去年好像是‘魔药大暴走’，一群学生被丢进一个失控的魔药工坊里，要么想办法稳定核心，要么就只能在里面被各种奇奇怪怪的魔药追着炸，坚持到天亮。”
“是的。”一旁的多萝西推了推眼镜，小脸上满是严谨的学究气息，“我查阅了学院的历史档案。庆典的本质，是一场由学院魔网主持的、超大型的全息互动式体验。魔网会随机抽取魔女发展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关键片段，然后构建一个与当时情景完全一致的、物理规则和能量环境都完美复刻的模拟世界。学生们进入其中，亲身参与历史，其本意是为了让后辈们铭记魔女一族崛起过程中的艰辛与辉煌。”
安娜优雅地端着一杯红茶，补充道：“这不仅仅是小魔女学院的庆典，更是整个魔女岛的盛事。除了本院学生，那些在我们学院留学的非魔女交换生，甚至是一些通过了资格审核的学院外人士，都可以申请参加。毕竟，魔女的历史，也是整个西灵界近代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今年的‘魔女之夜’，抽到的是哪个历史片段？”芙蕾雅好奇地问。
“就是那个最有名的——‘魔女崛起之夜’。”芙洛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向往，“就是传说中，我们魔女一族的第一位女王，那位被尊称为‘原初魔女’的奥菲娜大人，崛起的故事。”
这个名字一出，连一向对历史不感兴趣的梅露可都来了精神。
“哦哦，那个我知道。教科书上翻烂了的篇章。”梅露可来了兴致，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故事简单得就像一部爽文。据说在十万年前，绝灵时代的末期，天使一族为了在灵气枯竭的环境下维持力量，在当时还不是魔女岛的这片土地上，大肆传播信仰，收割人类的心灵力量。而我们的原初魔女奥菲娜大人，就诞生在那个时代。她简直就是天命之女，身负一种堪称无敌的天赋——任何被她亲眼见过一次的招式，就再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然后呢，”她掰着手指，继续道，“那个天使一族的远古强者，叫什么‘命运之主’的，就跟脑子坏掉了一样，明明自己强得离谱，却偏偏不亲自出手，不停地派些小喽啰去送人头。结果就是，我们的奥菲娜大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一路横推，把整个魔女岛的天使势力连根拔起。最后还反攻了天使们的老巢——天堂浮空岛，把那个‘命运之主’给打败了，还把他封印在了咱们魔女岛中心大教堂的那座神像里面。之后，奥菲娜大人就顺理成章地占领了天堂浮空岛，成为了第一代魔女之王，甚至还兼任了天使一族新的‘神王’。”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啊。”芙蕾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我们参加，要做什么呢？”
“根据往届参加过这个场景的前辈们留下的经验手册，”多萝西扶了扶眼镜，调出另一份资料，“我们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在外围清理一些从战场上溃散下来的天使杂兵，或者处理一些被恶魔引诱堕落的小怪物。然后，在安全距离，远远地欣赏原初魔女大人那如同神迹般的崛起过程就行了。据说整个过程非常震撼，对感悟力量的本质很有帮助。总的来说，算是个福利场景，难度不高，主要是教育意义。”
西灵界，社团空岛的活动室内。
越紫霄静静地听完了芙洛拉小队的讨论，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福利场景？难度不高？
她可不这么认为。系统的任务描述，从来不会有废话。“坚持到最后”这五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她并不在意其中的风险。因为她看到了这个任务背后，那对她而言无与伦比的价值。
“时间加速。”
她轻声自语。庆典在外界只需要一夜，但在模拟世界内，为了让参与者能完整体验事件全程，必然会施加时间加速魔法。这对于迫切需要时间来沉淀和融合法则的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这既不会影响她在东玄界发展玄天宗的计划节奏，又能白嫖一段高质量的闭关时间，在战斗中打磨法则，何乐而不为？
“系统，我接受任务。”她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紧接着，她提出了一个让系统都略微停顿的请求。
“在正式降临前，对我降临体的法则进行调整。将我双手融合的水火法则，与双脚融合的地风法则，进行互换。”
【……请求确认。此操作将导致宿主降临体的法则运用模式发生根本性改变，可能需要漫长的适应期，并大幅削弱初期战斗力。是否确认执行？】
“确认。”越紫霄的回答，斩钉截铁。
她要的，就是这种“不适应”。只有在最不协调、最陌生的状态下，才能逼迫自己从最根本的层面，去重新理解和掌控法则的本质。水火之阴阳，地风之刚柔，她不仅要让双手双脚各自体验，更要让它们交叉体验，如此方能达至真正的平衡与圆融。
【指令已确认。降临体法则重构中……】
【能量转化率校准中……由于本次任务世界为魔女学院魔网构建的超高拟真度模拟世界，魔网将为所有参与者提供基础的模拟身份与能量。为避免无意义的能量消耗，一号宿主本次降临能量转化率限定为30%。】
30%。一个极低的数值。这意味着，她能带入模拟世界的力量，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少。
但越紫霄毫不在意。她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时间，以及一个能让她肆无忌惮磨砺法则的舞台。
一切准备就绪。
金鳌岛的社团活动室内，芙洛拉与她的队员们围坐在一台精密而复杂的魔网接入仪器旁。而在东玄界的静室中，越紫霄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她的意识再次连接上芙洛拉时，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传来。
……
冰冷、潮湿、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是芙洛拉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古战场，也不是庄严肃穆的远古城邦。
而是一间……破败、昏暗、散发着浓重霉味的茅草屋。
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身下是坚硬冰冷的土炕，铺着一层散发着馊味的干草。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麻布制成的、满是补丁的简陋长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痒。
最让她惊骇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澎湃如海的混沌魔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虚弱、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凡人身躯。
“这……这是怎么回事？”芙洛拉彻底懵了。她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具身体的样貌，和自己的本体有着六七分的相似，但更加稚嫩，而且还……营养不良。
她试着在精神链接中呼唤：“霄霄？霄霄你在吗？”
没有回应。
那条早已习惯的、如同与自己灵魂绑定的精神纽带，断了。
一丝恐慌，钻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霄霄。霄霄。”她试着小声地呼唤出来。
这一次，一个微弱、清冷、却无比熟悉的声音，突兀地从她的手指上传来。
“我在这里。”
芙洛拉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食指上，戴着一枚样式古朴、毫不起眼的黄铜戒指。那声音，正是从戒指中传出的。
“霄霄？你……你怎么变成戒指了？”芙洛拉的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戒指。是寄宿在戒指里的残灵。”戒指中，越紫霄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凝重，“我的情况和你一样。降临之后，发现自己成了一缕身份不明的残魂，被束缚在这枚戒指里。所有力量都被剥夺，只剩下一些对功法、对法则的模糊记忆，需要重新感悟和凝聚。”
戒指老爷爷？
这个经典的桥段，让芙洛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至少，霄霄还在。这让她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芙洛拉茫然地问。
“别慌。”越紫霄的声音依旧冷静，仿佛任何困境都无法动摇她的心神，“首先，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以及我们所处的时代和环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先试着回忆一下，这具身体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芙洛拉闭上眼，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行。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关于基础魔法的记忆碎片，像是最简单的火球术、水流术之类的，但都残缺不全，根本无法施展。其他的，一片空白。”
“意料之中。”越紫霄的声音传来，“模拟世界为了公平，不会让参与者直接继承过强的力量。看来，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你先出去看看，找个人问问情况，小心行事，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交流。”
芙洛拉点点头，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萧瑟、破败的小村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绝望的气息。天色阴沉，仿佛永远不会放晴。村民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芙洛拉走出来，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做着手中的活计，仿佛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芙洛拉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位正在晾晒渔网的老妇人，用一种怯生生的、尽可能显得无害的语气问道：“婆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抬了抬，看了她半晌，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回答：“这里是海鸥村。孩子，你病了很久，不记得事也正常。唉，这世道，能活着就不易了。”
从与老妇人断断续续的交谈中，以及之后旁敲侧击地从其他几个看起来不那么麻木的村民口中，芙洛拉和戒指里的越紫霄，终于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大致轮廓。
这里，是十万年前，绝灵时代的最后几年。
神秘侧的力量衰退到了极致，魔法与灵气，都已是遥远的传说。她们所在的这片广袤土地，在后世被称为“魔女岛”，但此刻，还只是普通人类的聚集地。
天使，在这里传播着“神”的信仰。但他们的目的，并非拯救，而是收割。他们利用信仰，收割人类心中产生的希望、虔诚、喜悦等正面情绪，将其转化为一种名为“心之力”的能量，作为魔力的替代品，以维持自身在这个绝灵时代里最后的超凡性。
而与之相对的恶魔，则在暗中引诱人类堕落，收割绝望、痛苦、贪婪等负面情绪所产生的灵魂力量。
整片大陆，基本上都已被天使势力所掌控。教堂的钟声，就是至高无上的律法。人类在他们的统治下，浑浑噩噩，如同被圈养的牲畜，日复一日地为神灵贡献着自己的心灵力量。
而此刻，一场浩浩荡荡的“猎巫运动”，正在席卷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娃，最是危险。”老妇人看着芙洛拉那张虽然瘦削却难掩绝色的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和担忧，“如今的猎巫运动，早就没了规矩。那些穿着白袍的猎巫人，说谁是女巫，谁就是女巫。别说是女娃了，就连好多男人，都被安上‘男巫’的罪名，活活烧死在火刑架上。我们这偏远的海鸥村，也躲不过去啊……”
听到这里，芙洛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漂亮，在此刻，竟成了一种原罪。
“婆婆，那……那我叫什么名字？”芙洛拉鼓起勇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老妇人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的名字……是奥菲娜。”
轰。
这个名字，如同九天惊雷，在芙洛拉和越紫霄的意识中同时炸响。
奥菲娜。
原初魔女的真名。
芙洛拉的身体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怎么会……”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难道……我在这个模拟世界里的身份，就是原初魔女本人？】
这个念头，如同最疯狂的梦魇，让她不寒而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应该只是重名，对，一定是巧合。】
戒指里，越紫霄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同样在用这个理由安慰着芙洛拉，也安慰着自己。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在系统构建的任务世界里，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这具身体，真的就是那位传说中，在极短时间内崛起，横扫天使，打爆命运之主，开创了魔女纪元的原初魔女……
那这次系统任务的难度，就不是地狱级，而是……灭世级了。
谁知道原初魔女当年到底是怎么崛起的啊？那段被神化、被魔改、被传颂了十万年的历史，其背后真正的真相，究竟是何等的残酷与血腥？这要怎么复现？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芙洛拉。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别怕。”就在这时，戒指里传来越紫霄沉稳的声音，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她混乱的意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管这身份是真是假，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活下去，然后变强。”
越紫霄的思路依旧清晰得可怕：“我们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和经验。我要做的，是尽快将那些模糊的法则感悟，重新凝聚成你可以使用的力量。而你，则要尽快熟悉这具身体，将你在现实中的战斗经验，转化为这具身体的本能。自身越强，我们坚持到最后的希望，就越大。”
芙洛拉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霄霄说得对，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
“我明白了。”她的星空眼眸中，重新燃起了一丝斗志。
然而，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她们面前。
“咕噜噜——”
一阵清晰的、响亮的肠鸣声，从芙洛拉的肚子里传来。
她那张绝美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个……霄霄……”芙洛拉有些不好意思地传音道，“我觉得，在考虑如何变强之前，我们得先解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这具身体……快要饿死了。”
小魔女饥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