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散发着令万古都为之颤栗气息的至尊躯壳,自无尽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它的出现,如同一轮黑色的太阳,瞬间将越紫霄一方刚刚建立起的、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优势,无情地吞噬殆尽。
先前那铺天盖地的古代天骄军团,在这具躯壳散发出的无上威压面前,竟如同脆弱的冰雕般,纷纷停滞、龟裂,最终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无形。无论是鸿蒙领域的紫气氤氲,还是混沌青莲的镇压伟力,在这股超越了法则、凌驾于四象之上的绝对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姬江月的圆融领域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恒韶华的“恒”字诀仙光黯淡,晓囡囡的“一念花开”更是直接被这股威压碾碎,无法成型。夜未央的时空道体本源之力,在这片被至尊气息笼罩的区域,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难以引动分毫。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骇然。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具躯壳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那不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桀桀桀桀桀……感受到了吗?蝼蚁们。”那自称为妖神的希夷鬼物,其混乱而狂热的意念在至尊躯壳中回荡,“这就是……曾经登临过五行境顶峰的至尊之力!”
宏大而癫狂的意念如同实质的风暴,横扫整个轮回海核心。刚刚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所有天骄,无论心性何等坚韧,在这股仿佛能压塌诸天、令万道臣服的至尊威压面前,都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识海翻腾,元神欲裂。
然而,就在那自称“妖神”的希夷鬼物占据至尊躯壳,无上威压即将彻底释放的前一刹那——
越紫霄动了。
她的反应快到极致,并非是身体的动作,而是神魂深处的一场雷霆风暴。通天境赋予的洞察力让她在一瞬间便洞悉了全局的死结。
杀了这妖神?毫无意义。这希夷鬼物不过是窃据帝尸的窃贼,真正的威胁,是那座仍在疯狂运转、逆转因果的九色仙金平台。那座由妖神耗费三亿多次轮回苦心孤诣逆转的远古大阵,其唯一的目标,便是要破除那贯穿金乌帝尸心脏的四根大道锁链,彻底释放这位太古妖皇!
想要暂停妖皇复活的进程,唯一的办法,就是停止下方的阵法。而此刻,她唯一能触及、能干涉的,便是那四根锁链中,与远古命运之主气息相似的那一根!
“融合!”
没有丝毫犹豫,越紫霄的神念如刀,斩向了那枚在她体内元海本命法宝格子中温养了将近两年的命运法则种子。
这并非是像当初融合地水火风四象法则那般的温和领悟,而是动用了得传自人皇,那惊鸿一瞥间烙印于灵魂深处的无上真意——断道之痕!
她追求的不是领悟命运,不是掌控命运,而是……斩断命运!
嗡——!
越紫霄的识海与元海同时剧烈震荡。那枚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数生灵悲欢离合的命运法则种子,在“断道之痕”那股至高无上的“分离”意念牵引下,瞬间崩解、重塑。没有化作温润的法则溪流,而是凝聚成了一柄无形无质、却散发着令万道都为之战栗的锋锐之刃!
一股全新的、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的力量,在她体内轰然苏醒。
所有关于“创造”、“延续”、“指引”等命运的正面特性,尽数被剥离、舍弃。只剩下最纯粹、最锋锐、最决绝的“斩断”之意,被保留、强化,最终化作一道细若游丝、却仿佛能斩断万古因果的金色丝线,缠绕在法则之刃上。
这一切说来虽慢,实则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就在那至尊躯壳释放出恐怖威压的前一瞬间,越紫霄完成了这堪称逆天的“法则嫁接”。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始终被她以鸿蒙道体本源之力隐藏、暗中催动了许久的滔天帝威,再无遮掩,轰然爆发!
紫府圣地帝兵——长生轮!
虚空之中,一轮通体由神痕紫金铸就的巨大轮盘缓缓浮现、旋转。它古朴而威严,轮盘之上,六个深邃的漩涡如同六道轮回的入口,缓缓流转,散发出或生机盎然、或死寂沉沦的矛盾气息。长生之力在其上若隐若现,那股源自人道极巅的滔天帝威,竟硬生生将那“重生”的至尊威压顶了回去。
“以如今众人之力,仅可支撑此轮……全力一击。”
一道清冷、机械,与玄薇仙子有七分相似却毫无情感波动的神祇之音,在越紫霄识海中响起。
“足够了。”越紫霄心中回应,她的目标,早已锁定。
“帝兵?”占据了至尊躯壳的妖神面色一凝,随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不过是大帝的兵器,纵有灵智,终究是死物。如何能与真正君临过诸天的至尊抗衡?”
“哦?”越紫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反唇相讥,“你好像才是那个死了又死,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真正死物吧?”
话音未落,她一声清叱,响彻寰宇!
“动手!”
轰——!!!
仿佛是响应她的号令,六道同样恐怖绝伦的帝威,在同一时间,于战场的不同角落轰然爆发!
驾驭着火之元灵的恒韶华白衣胜雪,素手轻扬,一口通体由仙泪绿金打造、钟身仿佛凝结着万古悲思的古朴大钟冲天而起——仙泪钟!钟波无声,却霎时传遍整个轮回海,万物仿佛都在这钟波下陷入了永恒的悲寂。
驾驭着风之元灵的晓囡囡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无尽神光,一杆由混沌青莲根茎混合道劫黄金铸就的青色长枪破空而出——青莲枪!长生青力、杀伐之气、道劫之力,三色漩涡在枪身流转,仿佛看上一眼,灵魂都会被那无匹的锋芒刺穿。
驾驭着水之元灵的姬江月气质空灵,她身前,一面古朴的宝镜在虚空中沉沉浮浮,镜面折射出万千虚空能量,仿佛能映照诸天,吞噬万界——虚空宝镜!
驾驭着地之元灵的叶未央神情肃穆,一尊厚重无比、垂落下万道玄黄母气的大鼎缓缓升空,每一缕玄黄母气都仿佛能压塌一方宇宙——万物母气鼎!
战场另一侧,姜止薇剑意冲霄,她身前,一座看似普通的赤红丹炉光芒大放,那炽烈的光与热,竟将之前太阳神炉仿品的气息完美遮掩,直到此刻才彻底爆发,仿佛一轮真正的大日降临于此——太阳神炉!
而在战场边缘,那个一直躲在林雪团身后、看似毫不起眼的辅助位上,君玲珑紫瞳流转,道文隐现。她玉手轻托,一个看似小巧玲珑、瓶口却仿佛能吞噬四绝大道的宝瓶悄然浮现——四绝大道瓶!之前君弃天手持仿品大杀四方,妖神竟丝毫没有察觉,这件真品帝兵的存在!
六件早已在暗中彻底复苏的帝兵,在同一时间,显露真身!
刹那间,六道璀璨夺目的神光冲天而起,如同六颗帝星降世,精准无比地汇入虚空之中那缓缓旋转的长生轮周围的六个漩涡之内。
嗡——!!!
长生轮的六个漩涡与六件帝兵的气息隐隐相合,完美共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间都在哀鸣。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仿佛能湮灭整个宇宙的创世与灭世之光,自七件帝兵合力之处一闪而过!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妖神,正要彻底释放的至尊威压,竟被这道光芒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他那双漠视万古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然而,这足以威胁到至尊的一击,目标却并非是他!
没有攻击妖神的至尊躯壳,没有攻击周遭的黑暗区域以图打开生路,更没有攻击远方那若隐若现的妖皇尸身。
那道湮灭万物的光柱,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径直轰在了下方那座广袤无垠的九色仙金阵法的最中心!
“哈哈哈哈……没用的!这阵法可是……”妖神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的嘲笑。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集合了七件帝兵之力的恐怖光柱,在轰击到阵法核心的瞬间,并未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光芒如同最温柔的水流,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紧接着,那远超人道领域的、由无数命运与因果道文交织缠绕而成的阵法核心,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剧烈地波动、扭曲,原本紧密无比的结构,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松动与混乱!
就是现在!
越紫霄眼中紫芒爆射,她那刚刚由“断道之痕”凝聚而成的命运法则,化作一道细若游丝、却锋锐到极致的无形之刃,沿着那命运道文结构最薄弱的节点,一闪而过!
“斩!”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坚不可摧、纠缠了亿万载光阴的命运道文核心,竟被硬生生地……切下了一角!
仅仅是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仿佛抽干了宇宙的能量。
越紫霄周身那浩瀚如海的太素法则之力,瞬间告罄。通过圆融领域为她这一击提供能量的其他人,也在同一时间被彻底抽干!
轰!轰!
芙洛拉身后那通天彻地的混沌种青莲与混沌四绝天异象,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轰然解体。恒韶华、晓囡囡、姬江月、叶未央四位驾驭混沌元灵为众人提供辅助的圣女,齐齐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如纸,从半空中跌落,体内灵力涓滴不剩。
另外两位催动帝兵的姜止薇与君玲珑,同样被抽干了全身法力,娇躯摇摇欲坠。
然而,代价是巨大的,成果也是显著的。
那座经历了三亿多次轮回、旨在破除四根锁链的阵法核心,被切下了一角。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被撬掉了一个关键齿轮,整个大阵的运转瞬间陷入了停滞与混乱,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恢复。
四周那如同铁幕般围困众人的黑暗区域,也随之猛地一松!
“开天!”
姬长空的上古重瞳之中,混沌气弥漫,两道开天辟地的神光爆射而出,抓住那黑暗区域松动的瞬间,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他与另一名幸存的姬家天骄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动用最后一丝力量,施展出荒古姬家压箱底的保命神通——大虚空术!
嗡——!
一道散发着不稳定空间波动的幽蓝色通道,在裂缝处被强行打通,连接着未知的外界。
“走!”
越紫霄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心念一动,将芙洛拉以及那四位耗尽灵力、失去行动能力的圣女瞬间收入系统队伍空间。她自己则与尚有一战之力的林雪团等人,化作数道流光,朝着那刚刚成型的虚空通道亡命飞遁。
可就在众人即将冲入通道之际,越紫霄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令她亡魂大冒的一幕。
一直隐藏在战场边缘、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的李摇光,不知何时,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那具庞大的金乌帝尸正下方。
他仰着头,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到极致的笑容,伸出手,握住了那四根锁链中,散发着无尽吞噬之意的那一根。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对着那根层次不知高到何等程度的大道锁链……舔了上去!
那根足以封印太古妖皇的吞噬锁链,在接触到李摇光舌尖的刹那,竟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发出一声欢愉的嗡鸣,主动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了他的口中!
“不好!”
越紫霄心中警铃大作。
咔嚓!咔嚓!咔嚓!
失去了吞噬锁链的平衡,其余三根大道锁链,竟在同一时间,寸寸崩断!
咚——!!!
一声前所未有、仿佛洪钟大吕般响彻整个宇宙的强力心跳声,从金乌帝尸的胸膛中轰然传出!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作用于法则,作用于存在本身。
还没来得及冲入虚空通道的几位序列天骄,在这声心跳之下,只感觉全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封印,连思维都陷入了凝滞,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向着下方的九色仙金平台坠落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越紫霄凭借着那新生的命运法则,对那根与命运之主气息相似的锁链碎片产生了强烈的感应。她毫不犹豫,引动了这丝感应!
嗖!
一部分崩碎的命运锁链碎片,裹挟着少量另外两根时空与虚无锁链的残片,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越紫霄激射而来。
她放出刚刚被芙洛拉恢复的一点点灵气,化作几根坚韧的命运丝线,如同灵蛇般甩出,精准地缠住了正在下坠其他人身上。
下一刻,那裹挟着另外两根锁链碎片的命运锁链,狠狠地撞在了越紫霄的身上。
噗!
越紫霄如遭太古神山撞击,一口逆血喷出,身形却借着这股沛然莫御的冲击力,如同离弦之箭,带着被命运丝线缠绕的几名其他天骄,朝着那已经开始闭合的虚空通道激射而去。
此时,林雪团已经带着君玲珑冲入了虚空通道。四大荒古世家的帝兵在放出那惊天一击后,也已化作流光,飞回各自尚有一丝战力的圣子手中,卷着姬长空、叶凌霄、姜天辰、君弃天四人,没入了通道之内。
就在越紫霄进入虚空通道后的瞬间。
那被七大帝兵合力一击暂时压制住思维的妖神,终于彻底苏醒。
“蝼蚁——!!!”
伴随着一声蕴含着无尽怒火与杀意的咆哮,无穷无尽的至尊威压,如同决堤的宇宙洪流,轰然爆发!
那刚刚成型、尚不稳定的虚空通道,在这股威压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湮灭!
越紫霄的命运丝线只来得及将姜止薇和散修萧火旺拉入其中,其余那些被妖皇心跳影响、的序列天骄,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在那毁天灭地的至尊威压下,被彻底碾碎,化为了最基本的粒子,消散于虚无。
虚空通道的一端被湮灭,溃散的趋势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通道之内,狂暴的空间乱流肆虐。越紫霄的命运丝线拉着刚刚从妖皇心跳影响中恢复过来的姜止薇和萧火旺,二人此刻也明白了局势的凶险,毫不犹豫地催动起体内最后一丝灵气,化作推力,带着重伤的越紫霄,亡命地冲向通道的另一端。
……
轮回海中心岛屿的外围,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
噗!噗!噗!
几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被高速弹射的石子,跌跌撞撞地从中射出,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黑色礁石之上。
在姜止薇和萧火旺拉着越紫霄飞出通道的瞬间,那道幽蓝色的空间裂缝便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紫霄挣扎着起身,心念一动,将之前收入系统空间中的芙洛拉、恒韶华、晓囡囡、姬江月、叶未央五人尽数放出。在通道中那短短的时间里,芙洛拉已经凭借混沌神体的强大恢复力,恢复了一成的战力,并用创生三叶的生机,为其余四位辅助圣女恢复了一点灵气。此刻,她们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然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越紫霄环顾四周,迅速盘点幸存的人数。
四大荒古世家的八位圣子圣女,竟然都在。自己一方原本的五人小队,林雪团、芙洛拉、恒韶华、晓囡囡,也都在。其他活下来的,竟然只有散修萧火旺一人。
众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难以言喻的沉重。没有丝毫犹豫,正欲强行催动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远离这座充满了死亡与恐怖的中心岛屿。
就在这时,气质清冷、身为时空道体的叶未央,突然脸色一白,开口道:“不用麻烦了。”
她抬起头,清冷的眸中倒映着远方静止的云层,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我感受到了……中心岛屿以外的时空,完全停滞了。”
咚——!!!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四周的白雾,变得越来越浓。
“是时空白雾。”叶未央的声音带着凝重,“其中的一切时空,都已经陷入了静止状态。恐怕……这就是妖神口中,那未知原因的‘东荒轮回’。”
渐渐逼近的白雾,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让所有人都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声比之前弱了许多,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巨大心跳声,再次从地底深处传来。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死灰。
东皇太一……还是复活了吗?
越紫霄将最后时刻,李摇光吞噬锁链的惊天异变告知众人。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滔天的怒火。无论是平日里高傲的圣子,还是沉稳的圣女,此刻都对李摇光恨到了极点。就连系统空间中,通过越紫霄共享视角“看戏”的梅可露等人,也是握紧了小拳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锤爆李摇光的狗头。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氛围中,越紫霄却清晰地感受到,之前撞入她体内的那枚命运锁链碎片,以及被它裹挟着的另外两根锁链碎片中,其中一根的特性,分明与这渐渐逼近的时空白雾,极其相似!
果不其然,那是时空之力!
“所有人,进我空间!”越紫霄当机立断,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众人虽然惊疑,但出于对越紫霄的信任,没有丝毫犹豫,纷纷化作流光,被越紫霄收入系统队伍空间之中。
外界,只剩下越紫霄和时空道体叶未央二人。
“未央道友,助我!”
越紫霄一声清叱,指尖命运法则丝线流转,瞬间与体内那枚命运锁链碎片产生了共鸣。通过这丝共鸣,她间接地操控起了那枚被裹挟着的、散发着磅礴时空之力的锁链碎片。
在时空道体叶未央精准的指引与辅助下,那枚蕴含着极高层次时空之力的锁链碎片,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在两人周身,迅速构建起一个仅仅只能容纳一人的、由纯粹时空之力组成的半透明结界。
“你也进来!”
结界成型的瞬间,越紫霄便将叶未央也收入了系统队伍空间。
她自己则盘膝坐于结界中央,双手结印,全力催动命运法则丝线,共鸣着命运锁链碎片,间接地控制着那枚时空锁链碎片,将其化作的结界,死死地稳固住。
下一刻,滔天的时空白雾,席卷而至。
越紫霄的临时时空结界,在这片仿佛能冻结万古的**之中,就如同一叶孤舟。然而,这叶孤舟,却异常的稳固。可见那封印妖皇的锁链层次之高,仅仅是一点点碎片,就足以在这滔天的时空白雾之下,稳定存在。
在这稳固结界的过程中,越紫霄对命运法则的掌握突飞猛进,对那玄奥莫测的时空法则,也开始有了涉猎。因为抵挡时空白雾的主力,是被她间接操控的时空锁链碎片上那高层次的力量,她自身只需操控命运法则丝线维持共鸣即可,消耗并不大。
……
系统队伍空间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第一次进入这片奇异空间的八位荒古世家圣子圣女,正有些拘谨地面面相觑。他们与原本就在空间内“看戏”的梅可露、琳凛等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勤劳的打工女仆、月兔少女琳凛最先反应过来,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杯由芙蕾雅自制的、冒着圣洁光晕气泡的“精神圣光苏打水”,恭敬地递给几位圣子圣女。
而芙洛拉则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落落大方地为双方互相做了正式介绍。
散修萧火旺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对梅可露等人都口称“道友”,没有因为几人明显的异族特征而有任何区别对待,态度一如既往地显得谦卑而恭敬。
……
不知过了多久,那回荡在白雾中的心跳声越来越小,仿佛在时间的长河上,被拉得越来越远。越紫霄知道,妖神口中那未知原因的时间轮回,已经开始了。
队伍空间内,四大世家的四位性格各不相同的圣女,很快便与梅可露、芙洛拉等人熟络起来。恒韶华、晓囡囡和林雪团也加入了说笑的行列,众女叽叽喳喳,气氛热烈。
四位圣子则显得有些尴尬,他们背过身去,齐齐看向系统队伍空间那巨大的光幕上,外面那片翻滚的时空白雾,一言不发,仿佛在思考人生。
萧火旺则惊喜地发现,那“精神圣光苏打水”对精神力的恢复竟有奇效,便虚心地向打工女仆月兔少女琳凛询问其制作方法。这让一旁的芙蕾雅兴致冲冲地跑了过去,充当起了临时的“烹饪老师”。
……
当太一的心跳声渐渐消失,四周的时空白雾也缓缓散去。
显露而出的,依然是轮回海中心的岛屿,和岛上那通天彻地的建木。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沧桑古老的气息,灵气也变得异常稀薄。
越紫霄撤去命运法则丝线,将那三枚蕴含着高层次力量的锁链碎片小心地收入元海。她对着队伍空间内的众人传音道:“现在状况未知,为安全起见,待我先离开轮回海范围,再将各位放出来。”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此时,四位圣子也不像刚进入时那般谨慎和拘谨了,也开始和梅可露等人交流起来。当这些年轻的世家天骄第一次知道“西灵界”的存在,并听芙洛拉讲述了小魔女学院记载中,东玄界与西灵界竟是同一颗主星上的东西两块大陆(是否属实尚待验证)的事实时,无不倍感惊讶。
越紫霄一边隐藏气息,向着轮回海外围飞遁,一边也将一缕精神体探入系统队伍空间,与众人交流起来。
这一次,几位圣子圣女对越紫霄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他们刚刚踏入四象境不久,越紫霄便已完成了法则与肉身的全部融合,进入了四象境后期。其所掌握的法则更是玄妙超然,显然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远超同辈的无上道途。
就在越紫霄飞离轮回海中心岛屿不久。
地下树根迷宫的入口处,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正是李摇光。
如今的他,一身漆黑,身上有着众多之前妖神召唤出的古代天骄躯壳的特征——三头六臂、龙鳞凤羽、魔纹神光……这些诡异的特征正在他身上快速地融合、归一。他的气息也在节节攀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四象境大圆满!
他脑中那纠缠了几年的呓语,彻底消失了(暂时)。
李摇光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在方才那危急时刻,他吞噬的那根锁链中,裹挟的一点点时空之力,竟也自主形成了一个结界,将他从那奇怪的白雾中完美地保护了下来。而他头顶那已经恢复了心脏跳动的金乌帝尸,则在那奇怪的白雾中,渐渐消失了。
“真是天助我也!越紫霄,还有其他几位‘粮食’,待我弄清状况,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他发出一阵怪异的、如同魂殿长老般的笑声。
“桀桀桀……”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说话方式,已经越来越像那位所谓的“妖神”了。
棋子得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