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罗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混沌威压,清晰地宣告:
“凯洛斯。既然签订了契约,你就是我的人。从今往后,我做你的家人。”
“一切,有我罩着。”
“若有人敢伤你分毫,我会把他做成最低等的肥料,一点、一点,送去滋养蠕虫。”
“或者,你想亲自处刑?活剐?标本?啖其血肉?只要你开口。我替你动手。这‘丑人’,我来做。”
凯洛斯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奈亚罗特那张非人却英俊的脸。
牵强的、带着巨大悲怆的笑容在他脸上艰难地扯开,两行更汹涌的泪痕冲刷而下。
“呵…做我的家人?” 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自嘲,“你…你是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嗝~”
毫无预兆地,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身形猛地一晃,像根被风吹折的芦苇,摇摇欲坠。
酒精似乎彻底主宰了他的身体,他努力想站稳,两只手却像失控的螺旋桨一样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无形的支撑。
“你看…我…我这醉拳…嗝…打得怎么样?” 他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地胡乱比划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醉醺醺的得意,“是不是…有…有…成龙…那个味儿?嘿嘿…”
奈亚罗特混沌竖瞳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他静静看着凯洛斯这鸭子学步般的笨拙姿态,薄唇微启,吐出冰冷而精准的毒舌评价:
“不像打拳。像醉汉在跳芭蕾。”
凯洛斯动作一滞,有点无辜又迷茫地看着他,似乎在消化这句评价。
然后,借着酒劲,他猛地指向奈亚罗特高挺的鼻子,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报复心:
“顺…顺便提一嘴!” 他又打了个嗝,脸颊红得厉害,“你那…强行灌进来的破能量…嗝…臭死了!跟你那…腥臭的…嗝…茎叶一样恶心!呕…”
奈亚罗特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玩味:“这种精纯能量,家里那两个想要还没有。”
凯洛斯脑子被酒精搅成了浆糊,闻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呵…那…那网络女神的玉足…嗝…不也一堆人想舔舔不到吗?”
这比喻荒诞不经又充满醉汉的“逻辑”。
奈亚罗特似乎被这离谱的类比逗乐了,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他微微倾身,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引诱,重复了之前的邀请:“哦?如果是你的…或许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
一片黑影带着迅疾的风声猛地自下而上撩起!快得超出常理!
下一秒,一阵温热柔软、带着奇异的柚子清香的触感,不偏不倚地、结结实实地,轻轻踮在了奈亚罗特那高挺冰冷的鼻尖上。
“.....?”
凯洛斯借着酒劲和最后一点力气,竟真的一脚丫子精准地“奖励”在了邪神尊贵的鼻子上!
“喏…奖励你…”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仿佛完成了一件伟大的壮举。
随即,那强撑的最后一丝清明彻底消散,身体一软,头一歪,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彻底昏厥过去。
奈亚罗特:“………”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亘古混沌的面容上,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稍纵即逝。
鼻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清新柚香,与怀中少年崩溃的体温、残留的泪痕、刺鼻的酒气以及自己那霸道能量混合的诡异味道,形成了荒诞绝伦的对比。
他看着怀里彻底失去意识、呼吸沉重、脸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少年,感受着灵魂链接里那无边无际的绝望疲惫和此刻因彻底发泄与“报复”成功(哪怕只是糊了一脚)带来的死寂般的平静。
他沉默地维持着那强硬的怀抱,一只手稳定地输送着霸道修复灵魂本源的能量(尽管过程会让昏迷中的少年无意识地因剧痛而抽搐),另一只手,在短暂的迟疑后,以一种极其生疏、几乎带着点笨拙的僵硬,轻轻地、一下下地,拍打在凯洛斯单薄而颤抖的后背上。
动作僵硬得如同第一次尝试操控新肢体的傀儡。
异空间里,只剩下能量流转的混沌低鸣,少年昏迷中偶尔因痛苦发出的微弱呻吟,以及那生涩、却持续不断的拍抚声。
穹顶之上,象征亲人的星座图散发着微弱而恒定的光芒,沉默地见证着下方这诡异、扭曲、荒诞,却又在绝望深渊中透出一丝笨拙、强硬、非人温情的混沌归巢。
冰冷的怀抱与温热的脚丫,血腥的誓言与僵硬的安抚。
一切矛盾在此刻达成了某种混沌的、脆弱的平衡。
那颗破碎的心,被强行按进了一个非人但却意外有着几丝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