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周光阴在螺壳乐土悄然滑过。
凯洛斯与奈亚罗特及双生眷属的关系，在日复一日的同居、吐槽、游戏、音乐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日常中，变得异乎寻常地熟稔，甚至到了可以口无遮拦互相拆台的地步。
但比社交关系变化更不容忽视的，是“蚀心融”契约在他身上刻下的、日益清晰的女性化痕迹。
宽松T恤也遮不住胸前的起伏，腰细得惊人，臀腿的弧度更是让他每次坐下都感觉别扭。
而凯洛斯最近陷入了一种更难以启齿的困境。
“蚀心融”契约对身体的影响，早已超越了最初轻微的线条柔和与气息改变。
如今，它正以更具体、更令人焦躁的方式彰显存在。最直接的痛苦，来源于排泄系统。
那个曾经理所当然的日常行为，现在变得滞涩、困难，甚至伴随着隐隐的胀痛，每一次都像是一场小小的酷刑。
他蜷缩在奈亚罗特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度符合人体工学的柔软座椅上，试图将注意力完全沉浸在最新发售的游戏中。
只有在这片虚拟的广阔世界里，他才能暂时忘却身体的不适与现实的荒谬。
然而，今天，那熟悉的胀痛感尤为强烈，甚至干扰了他精准躲开BOSS攻击的节奏，导致屏幕再次灰暗。
“啧。”
一声不耐的咂舌从他唇边溢出。
“看来，我们的小家伙遇到麻烦了。”
慵懒而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奈亚罗特不知何时出现，像一抹阴影般倚在门框上，银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凯洛斯略显僵硬的背影。
凯洛斯不想理他，只是死死盯着屏幕，等待角色复活。
“身体的排斥反应越来越明显了，不是吗？”
“拜你所赐。”
奈亚罗特缓步走近，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凯洛斯的后颈，带来一阵微凉的战栗。
“‘蚀心融’在重塑你的本质，这个过程可不会总是温柔的。比如……你正苦恼的那个小问题。”
凯洛斯身体一僵，嘴硬道：“不关你事！”
“哦？”
奈亚罗特俯身，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看着我的所有物受苦，怎么能说不关我事呢？更何况，这种痛苦完全可以避免。”
他绕到凯洛斯面前，手中如同变戏法般多出了一份闪烁着微光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卷轴。
“仪式，凯洛斯。完成它，你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你的身体将不再有冲突，会达到一个和谐完美的新状态。”
凯洛斯抿紧嘴唇，目光依旧盯着屏幕，但注意力已经被分散。
完美状态？意思是不会再因为“排水系统”问题而在打团本时坐立难安？但那不就意味着......
奈亚罗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声线低语：“不仅如此。作为你‘自愿’完成仪式的奖励……”
他手指轻划，卷轴上浮现出清晰的条款，“第一，仪式完成后，我将为你提供螺壳乐土及其下属所有位面，已发售及未来将发售的，全部游戏、动漫、轻小说及相关衍生品的最高级别访问权限与收藏库。想象一下，一个永不枯竭的二次元宝库。”
凯洛斯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全平台、全系列、第一时间……
嘶....这诱惑力堪比直接给他充了一个亿的钱。
“第二，”奈亚罗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承诺，在仪式完成后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至少，不会让你感到……难以承受。”
他刻意在“过分”和“难以承受”上加了重音，留下暧昧的想象空间。
“第三，”他又划出一条，“我知道你惦记着那个。你穿越前，没能通关绝版的那款叫什么塞尔达传说的初版测试卡带，以及配套的东西……它们，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的收藏架上。”
凯洛斯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那是他穿越前最大的遗憾，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梦！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还拿这个当筹码！
奈亚罗特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如同看着终于咬钩的鱼儿。
“怎么样？用一个你本身也并不十分抵触的形态，换取身体的舒适、无尽的资源、一定的安全保障，以及……弥补遗憾。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我亲爱的‘玩家’。”
此刻，他的内心仿佛分裂成两个小人，正在激烈辩论。
长着翅膀的天使小人A正气凛然，叉着腰说道。
“凯洛斯！挺住！不要屈服于这个大魔王的淫威！想想你的节操！想想你作为男人的尊严！死也不能让他碰一个手指头！签了这个，你就彻底堕落，万劫不复了！想想拉碧丝房间里的那些‘前车之鉴’！那就是好奇心的下场！”
一身墨黑，长着犄角的小人B则循循善诱。
“哎呀，别听他的！性转有什么不好？首先，这破身体马上就舒服了，再也不用受这莫名其妙的罪！其次，你想想奈亚罗特开出的条件！全位面游戏动漫随便玩！绝版收藏直接送到你手上！这是宅生的终极梦想啊！而且……你变成妹子之后，不得……自己先‘嘻嘻嘻’试验一下？不好奇吗？男女之别诶，你以前不是偷偷想过……”
“——！”
想到“试验”和“男女之别”，凯洛斯脸颊猛地爆红，像被煮熟的虾子。
他确实曾经对双方的构造和感受有过那么一丝……但那是纯粹学术性的好奇。
但绝不能多想！这就是堕落的开始！那个紫蓝发色的拉碧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猛地回忆起那次尴尬的经历。拉碧丝莫名邀他出去，回来后“恰好”让他进了她和梅亚莉的房间，还特意嘱咐“可以看，但别乱动东西，比如翻看衣柜和抽屉”。
结果，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趁拉碧丝短暂离开时，偷偷掀开了拉碧丝某个衣柜上盖着的帘子。
那里面根本不是衣服，而是满满一柜子形状奇诡、材质各异的玩具。
有些像古老的玉器，温润却雕琢着难以言喻的花纹；有些则串联如奇异的珊瑚，结构精妙得令人瞠目。
种类之繁多，花样之奇特，瞬间让凯洛斯大脑过载，目瞪口呆。
“沃德发......”
他手忙脚乱地合上柜门，试图冷静，结果一转身，就撞见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拉碧丝。
凯洛斯那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秘密。拉碧丝看着他站在那个柜子前，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冷声问。
“你刚刚在干什么？”
凯洛斯支支吾吾，冷汗直冒，情急之下想装作经验丰富蒙混过关，憋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抽象的话。
“没、没干嘛！就是……看到梅亚莉衣柜没关好，衣服有点没忍住……没忍住多看两眼。”
拉碧丝瞥了一眼旁边梅亚莉确实没关严的衣柜，又看了看凯洛斯那心虚到极点的表情和他与“那个”柜子的近距离，眼神更冷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最终，凯洛斯被毫不客气地推出了房间。
事后他复盘，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拉碧丝偏偏在他视线盯着那些抽屉衣柜时出言警告？又为什么“恰好”在那关键时间点离开？怎么想，都像是……故意的？是一种试探，还是某种恶趣味？
内心的辩论还在继续。
小人A：“看到没！这就是套路！奈亚罗特肯定也一样！给你点甜头，引你堕落！”
小人B：“那又怎样？好处是实打实的！痛苦也是实打实的！为了游戏！为了动漫！为了不再受罪！签了！
奈亚罗特看着凯洛斯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想在玩弄观察着一只爱宠。
凯洛斯的心在忐忑、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以及即将失去某种重要之物的悲伤中剧烈摇摆。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那悬浮的卷轴，伸出手指。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不是点在能量契约上，而是点在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上。
但他的脸上却偏要强装无事，努力维持着一种“我只是为了游戏和舒适才不得已”的镇定。
“……你保证？” 声音干涩。
“以我的乐趣保证。”
奈亚罗特笑容绚烂，如同捕获了稀世珍宝。
指尖终于触碰到卷轴。光芒瞬间爆发，将他彻底吞没。
仪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