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南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法忘却的梦。
凯南依稀记得他是有父亲的,在懵懂的年纪,他有着高大的背影,每晚回家都会从怀里拿出温热的鸡蛋给自己和哥哥。有一晚,父亲没有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铜币。凯南学到了新的词—战争。
之后凯南也开始为骑士老爷种地,他总是干到很晚才回家,因为家里总有陌生的男人,他不喜欢。 随着时间推移,因为他的勤劳,老爷让他在种完田之后还要去砍柴,打水。
又一晚,那是他八岁生日,母亲久违的准备了两个鸡蛋,他就着粗粝的黑面包大吃了一顿,哥哥没有吃。在父亲走后,哥哥就开始沉默寡言。母亲呵斥他,他向母亲顶嘴,然后是激烈的争吵,最后他们两个相互依偎着哭泣。
第二天清晨,凯南醒来后,母亲将一个破布袋递给凯南,里面包着一个鸡蛋。哥哥告诉凯南要带他离开村庄,前往城市活下去。
两兄弟走后,母亲投河而死。
“醒醒,凯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己才听过不久。
‘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占卜师。对了,自己将要成为超凡者然后去复仇。’
凯南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脸,大脑开始转动。
安莉指着正在地上勾画法阵的爱丽丝说“那只魔鬼让你过去一趟,她要给找你咨询一下基本情况。”
凯南走到爱丽丝的身边,爱丽丝看见凯南来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询问。
“你要向谁复仇?我看看能不能做一些针对性的调整。”
凯南想起刚才的梦,说道。“首先是一个领主……”
……
一轮圆月早已高挂在天边,月下的森林静谧,两人一鬼站在被清扫出来的大片空地中。
这只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行头,头顶边缘镶着宝石的金冠,外披白色长袍,上面用金丝绣着太阳普照众生的场景,内衬则是纯白的紧身衣,下身是黑色长裤,赤足站在大地上,闭着眼睛,神情肃穆。看见她这副模样,估计别人准会认为这是教廷的修女。
魔鬼打算让凯南踏上断罪师的道途,这条道途一向是教廷的自留地。
‘一只魔鬼居然敢穿这身衣服,她是真不怕太阳神把她烧死。’安莉惊讶的看着爱丽丝。
被魔鬼拉过来的安莉站在爱丽丝的右侧,身披黑袍,直对着圆月。
这次的主角凯南站在爱丽丝的正前,身披白袍,也只穿了白袍,腰部用金色束带束紧。
‘这真的是给凯南举行的仪式吗?怎么感觉主角是爱丽丝?’安莉心里充满了疑惑,虽然安莉在占卜,时间的领域称得上大师,但在仪式学方面一直是个白痴。安莉用余光看到凯南也是一脸懵,碍于不知道仪式是否已经开始,于是两人只能闭嘴,把疑惑埋在心里。
爱丽丝猜出了两人心里的疑惑,睁开眼睛说道
“出于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我是受膏者身份,效果没有区别,仪式开始后你们两位只需要随心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身份特殊?原来是因为他(她)啊。’ 两人想到
当——当——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钟声,所有人都明白仪式开始了。
爱丽丝向前踏出一步,地上长出荆棘,荆棘从脚向上攀延将她缚住,但她脸色如常。
安莉想起在爱丽丝被凯南抓住时,身上也有类似的纹路。
爱丽丝向右转身,正对安莉,荆棘撕烂她的衣服,划破她的肌肤,深绿色血液汩汩流下。她高呼。
“浩瀚的群星,我向您诉说我的罪孽!”
安莉眼前出现四个幻影其中三个是之前看到过的旅人、王后、国王。剩下的一个居然是凯南。幻影里凯南端坐在王座上,身上插着13把武器,刀,剑,斧头……
“您是否愿意铭记我的罪孽?令我永不忘却!”
安莉虽然感觉古怪,但为了仪式的顺利进行,安莉开口。
“我愿意。”
爱丽丝身上的荆棘三分之一化作星光点点消散。
爱丽丝转过身,直面月亮,扬手高呼,身上又被荆棘划出几十道口子。
“纯洁的月亮,我向您诉说我的罪孽!”
皎洁的月亮沉默以对。
“您是否愿意倾听我的忏悔?令我心有所依!”
一切如常。
“求您责罚于我!”
在月亮下,爱丽丝身上燃起洁白的火焰,瘫倒在地,口中不住痛呼,熊熊烈火燃烧了近三分钟,最后缓缓熄灭,即使身上没几块好肉,但她依旧露出笑容。此时荆棘还有三分之一。
最后爱丽丝面向凯南下跪,左手放置胸前,右手伸向凯南,凯南的双眼也变成琥珀色。此时她的身上遍布伤口,金黄的火焰在血管中涌动。
“至高的太阳,我向您诉说我的罪孽!”
凯南神色复杂,俯视着爱丽丝。
“您是否愿意宽恕我的过错,令我躯体仍存!”
“不愿意。”
他选择拒绝宽恕爱丽丝。
在一瞬间,金焰自内而外吞噬了爱丽丝,只剩下了一团白灰以及那顶金冠。
“爱丽丝死了?那只欺软怕硬的恶魔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安莉有些惊讶
“小爱丽丝还没那么容易死”那位陛下扫视四周,做出了判断。
果然先是左手从灰烬中伸出,又从里面拔出右手,接着双手用力撑地,一只爱丽丝便从灰中爬了出来。
“陛下,我把我的宝库都给了您,您居然还是不愿意宽恕我。”赤身裸体的爱丽丝将金冠捡起戴上,好似没事人一样向他抱怨。
“继续将仪式完成”他莫得感情的说。
爱丽丝却大喜过望,连忙恢复之前的姿势开始最后的宣告。
“我如今已是洁净之身!”
爱丽丝身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头顶的金冠开始褪色,露出碧绿的本质。那是一顶由翠绿的荆棘编织而成的华冠。
凯南合眼,浑身开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紧接着开始暗淡,最后恢复正常。他成为了一阶超凡者。
随着仪式的完成,自己做出的预言成为现实。安莉也感受到熟悉的力量回归自己,再次拥有了目视命运的机会,同时耳旁再次出现呓语。
“未来…将依……所示。”
“没错,毕竟我可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