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简直天旋地转，前因后果我已经忘记，在如此一个富含发泄、甚至有些挑衅意味的狂吻之后，我是如何做的呢？
好吧，我似乎说了一些话，在被这样对待之后，我还主动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语。
其实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吗？未必清楚。但正如我前面所说，前因后果我已经忘记，我不再想追问原本的那个问题，我也不想深究这样做的后果。
我好像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唔，不清楚，在分开之后去触碰对方时，总感觉很尴尬，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什么？好像是催促她放开我……
我收拾了一下略有凌乱的房间，也就是被我们碰倒的那些东西。在此期间，我注意到云琬也是有些呆滞的，狂乱地发作之后，她变得分外沉默，我把她扶起来，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两张椅子，还有桌子上的一些物品也摔到了地上，我静静地把它们捡起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突然地恍神了片刻，就那样沉默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
“嗯……”我沉吟着，忽然回过神来，转向她，“你刚刚碰到哪里了？还疼吗？”
云琬听见了我的话，却没有抬头，她低迷地眨眨眼睛，随后自己撩起裤腿查看。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动作。她摸了摸大概是碰伤到地方，然后咕哝着说了一句：“有点肿。”
“我给你拿点药……你的后背没事吧？”我想起来她刚刚被抵在床角了，也许后背会撞伤。
“不知道……”她把脸埋进了两膝之间，呢哝的轻声传来。
我拿来了药油，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边打量她露出来的脚踝，一边思虑着，说道：“你自己擦？”
云琬慢吞吞捏起我给的药油，开始自己上药。我便趁此坐上床的另一边，看向她的后背。
“我……”
我本想说替她看一下背后是否有淤青，但我立即意识到此时似乎不太适合做这番举动，紧接着，羞涩与慌乱捂住了我接下来的言语，我只能不知所措地晃动视线，静静等着云琬擦完药。
突然间，我听到旁边传来问话：
“我好了，你有没有事？”
“哦，我没事……”
“你……你……”
她那边也支支吾吾的，我悄悄抬起一点目光，然后就瞥到她朝我靠了过来，手抬起，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脸。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刚才她捧住我的脸强吻的情形，四肢瞬间僵硬了，胸腔开始了酥麻的感觉。
“你……抬点头。”
我温驯地抬脸，望进她的眼睛里，云琬的喉咙动了动，她耳朵充着血，变得粉嫩欲滴。她眼睛微微闪动，不知道在看着哪处。
“嗯——嗯……好像没什么问题。你……”
云琬迟疑着，半是不安，半是羞愤地说：“你的嘴，痛不痛？”
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我刚刚，咬到你了？嗯，嗯……我是想问，就是，疼吗？”她继续看着我，她刚刚叫我抬头，不会是为了看我的嘴唇有没有被咬伤吧？
“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不论是关于痛不痛的问题，还是怎么回答。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然后我的身子便僵了僵，我感觉到了一点刺痒，像是破皮之后微微裸露血肉的异样感。云琬顿时如受了惊吓一般退开，诧异、而不可思议地羞愧地瞧着我。
我迟疑了下，还是努力稳了稳声音，冷静地说：“破了点皮，不太疼。”
云琬垂下眼眸。
“……对不起……”她的声音闷闷的。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沉默比先前的更加令人窒息，我无意识地掐着床沿，快速且反复地回想着云琬所说的话语，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破冰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朝她靠近了一些，低下了头，她没有看过来，我便试探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如同被热油点到，她震颤了下，哭泣那般轻轻瑟缩着，惊疑不定地看看我，又看向床铺。
“……我们把话说完吧。”
我不清楚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开口的，不想把语气变得过分严厉，却又不得不怀揣着十分沉重和疑惑的情感，试图轻松地开解这一切乱麻。
“你讨厌我，觉得我可恨也好，那都是我应得的，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的心情。我听到了你说的每一个字，你说我对谁都好，把你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上，却没有让你觉得你是优先，是唯一……我明明一直知道你的期望，却还是不告而别去了艺高，伤透了你的心……”
我每说一句，云琬的睫毛就轻轻颤动一下,嘴唇抿得更紧。
我紧盯着她，试图穿过她所有的防备，看到她所有没有言明的情绪。
“我很抱歉一直模糊了问题，同时也很抱歉，我目前还没有能力说清楚我心里的想法，没法回答你的问题，而且——……而且你刚刚的举动，让我觉得更加疑惑了。我想，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让我理清一些思绪。”
云琬的眼睛睁大了，她看着我，复杂的疑虑间或闪现过她的不满之中，她紧抓着床单，轻轻冷笑了一下。
“时间，是多久？”她忽然问。
“……一周的时间，我再想想，好吗？”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为何，看起来又有些激动的样子。
我察觉她的闷闷不乐，轻声问：“还是不开心吗？”
“因为你还是没有回答。”
她说得很快速，有些带着怒气一下子呛出来的。或许是因为烦闷，她抱起了我的枕头，恶狠狠地压在怀里，一阵揉搓挤压。大概还觉得我碍眼，她索性倒了下去，背对着我。
我无奈地看着被莫名“报复”的枕头，也不知道如何接上这话了，本来也就无可辩驳，想了想，问：“那怎么样可以让你好受一点？”
“怎么样？”她喃喃道，“那就……”
“嗯？”我凑过身，俯到她脸颊边。
忽然，她一下子弹起身来，用枕头盖住我的脸，我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抓住了她的手。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她轻轻颤动的声音：
“让我再发泄一下。”
“……啊？”
“再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