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一次？
亲哪里？？
她在说什么？？？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是先震惊还是先疑惑。
我的语言混乱成了一团，难以想象我此时是什么表情，大概是难以置信的，一定很古怪吧，因为我的心情为这番话变得诡异起来。
有些不知所措，我无意识地退了退，试图从那枕头里退开来，云琬却依然拿着它挡在我的脸前。
“云琬！”我急叫了一声。
她闻言，便缩回了手，把枕头挡在了自己面前。我微微往后倒身，能够清楚地看见她上身，耳朵，脖子，甚至手腕上，都闪着血粉色的暖红。
为什么挡着脸？
我迟疑着，慢慢靠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轻柔地挪下来，露出了一对通红的眼睛，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忽然微微荡漾波澜来。
她是害羞的。
看见她自己都还惊疑不定的神情，我的大脑反而平静下来，胸腔的郁结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因为确信和激动产生的兴奋让我大胆了起来。
“你想亲？”我问。
出乎意料的，她点点头，斩钉截铁地答：“亲。”
“亲哪里？”
她的眼此时狡黠地闪了闪，闷闷的、却依然可以听出情颤的声音从枕头下发出：“你说亲哪里？你说，亲哪里可以让我消气？”
这对话让我愈发迷糊。
心脏撞着我的胸口，在疼痛的幻觉之中，我竟然生出了一丝甜蜜的快感，这让我的思维更加绷紧，也更谨慎地试探——尽管，似乎，一切昭然若揭，简直是直视天光的，这种、变质的欲望。
“我们……我们怎么可以亲？”我脱口而出。
一看到我那瞬间的慌乱，云琬便放下了枕头，露出了好奇的模样瞧我。
“怎么不能亲？只是亲一下而已，嘴唇对着嘴唇——碰一下。”
云琬竟然伸出手，戳了戳我的下唇。我惊呆了，她忽然变得冷静无比，甚至有些揣摩和逗弄地瞧着我，大概是观赏着我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慌乱无措。
她怎么这样逗弄我的心！
我微微激动起来。
“刚刚还不够吗？你认真的吗？你、你怎么能亲我？……”
面对我一连串羞恼似的斥责，她半垂了眼睫，餍足回味一般用手指抵着唇，若有所思似的轻轻按压着，然后笑，无声地、轻轻浅浅地笑。
“刚刚那是我的初吻耶，好像你被我欺负了一样。”
“……那也是……——我的初吻！”
“好啦，好啦。”
我激动着，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贴近了我，双臂搭在了我的肩上，轻轻拍着我，似是安抚。
“这是一件坏事吗？”她咕哝道。
“坏事？……”
我努力思索着，却因为羞涩被不时打断思路，不由得有些呼吸不畅。难道我应该反驳这话语吗？我怎么去辩驳呢？我的神情难道不会出卖我吗？
我尝试着再次去看她的眼睛，但总感觉难以抬起视线。
我最终还是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带着一点倔强道：“不是坏事，但……”
“好啦，好啦……”
云琬嘀咕着，有点埋怨我的意味，声音一粒一粒地小小伏动着，最后的尾声变得很黏腻漫长，她的吐息像山腰之上的雾气，随着风的渐小，慢慢迎向我。
我的身心忽然静止了，只有那种面对未知时的颤栗和警觉让我分外敏感，连带着我整个人沉默，兴奋，如同翘首以待。
“关灯……”我不禁轻轻出声。
“不要……”她低喃。
不知不觉之间，我们离得很近，在我的视野之内，我看见了她毛茸茸前发。然后，她抬起一点头，先是鼻尖碰到我的唇，我惊了一下，她也停了停。
我下意识去寻她的手，她的手先一步找到了我，将我牢牢扣住以后，她的动作有了延续，而察觉到她动作的我——不敢置信，我会下意识闭上眼睛，就那样……等待。
她继续贴着我的侧边抬头，呼吸黏在我心的另一边，潮湿，温热……是的，我最终进入了迷雾之中。
起初是唇贴着唇，轻轻地触碰，微弱地试探。我向后靠了靠，她便顺势坐上了我的腿，我闭着双眼，不知道她的神情如何，只能感到我们的胸膛贴着，小腹随着呼吸慢慢贴合。
我不禁轻轻嘤咛一声，忽然，她仿佛为了吞下我这声叹息般，张开了口，含住了我的下唇，用她的两唇不急不躁地碾着，挤着，似是柔软的噬咬。
与第一次鲁莽、充满愤怒和发泄意味的吻不同，她温柔，但又带了些许挑衅地占着我，说是要发泄，更多的是磨着我，磨得我失了力气，磨得我没了心智。
我的脑海已经是一片浆糊，只有关于她气味、体温和湿度的信息还在不间断地冒出。
我难以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无法思考，身体轻盈得如同脱离引力，仿佛世界在高速飞行，我们却滞留在光年之后，不再遵循物理学的定律，而是在通往上帝所说的十万八千年的路途上，我们亲吻，漫长地黏合，只为了抵达祂降临给我们的庄重、幸福的一瞬。
当我们终于坠落，我的意识清醒过来时，我和她都已经倒在了床上。
她就趴在我的身上，头靠在我身旁，些许发丝触碰着我的脸颊。我能感觉到她心脏的鼓动，很柔软，一下一下地从她的体内蹦跳着撞出，和我的心脏轻轻碰在一起，如同海浪不间断地轻吻着海湾。
我搂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她的腰背。没想到她这么轻，压在身上感觉软软暖暖的，嗯，是不是该叫人给我们送饭呢？做多点她喜欢吃的。
“要不要喝点水？”我问，一开口，就感觉唇瓣发热。
“嗯……”
她在我耳边哼了哼，语气平平的，不知道是思索还是肯定。
“我去拿杯水给你？”
她在我耳边磨磨蹭蹭的，我只好拍了拍她，示意让她翻身下去。她也领会到我的意思，只是还亲昵了一会，悄悄贴着我的耳后浅浅啄吻几下，随后懒懒地翻身下去了。
我坐起身，摸了摸耳后，碰到一片滚烫的肌肤，不由得嗔怪她的行为：“干嘛呀？……”
“嘻嘻~”她餍足地翻了个面，抱住了我的被子，像只偷得腥的小猫。
我下了楼，不想陈姨还在厨房，她熬了些糖水，本想在我们差不多写完作业时送上去，没料到我自己下来了。
“维语啊，你脸怎么红红的？”陈姨看着我，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试了试我的体温，“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心里一臊，“没有。刚刚做了点睡前拉伸，发了点热。”
“哦哟，大晚上的，别做太剧烈的运动了，你看看，头发都乱了。”
陈姨说着，给我理了理头发，我顿时有些慌张，但还是强持着镇定，说道：“没太注意，我等会去梳下头。”
陈姨没说什么，理完后就转身从走回锅旁，盛了两碗糖水出来，乍看上去有银耳，“来，陈姨熬了糖水，你俩吃了，一个小时后差不多可以睡去了。”
“好。”
不想再被陈姨看出太多破绽，我匆匆应下，想要接过盘子端上去，不想陈姨二话不说就拿了起来。
“诶，陈姨拿上去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