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的操场灯火通明，闭幕式的音乐声远远传来，夹杂着学生们的欢呼。
黎晚意停好车，沿着林荫道快步走向操场。
秋夜的风带着微凉，她拢了拢大衣，目光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站在颁奖台附近的程宇安。
他穿着深蓝色的针织衫，手里举着手机，正低头查看什么，嘴角挂着笑。
“宇安。”
她走近，轻声唤道。
程宇安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学姐！”
他快步走过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答应过你的。”
黎晚意淡淡道，目光落在他胸前挂着的奖牌上。
“你们系拿了第二？”
“对！”
程宇安兴奋地点头，把奖牌递到她面前。
“协会的学弟给我的，他说给我戴戴。”
“因为去年我有得奖。”
“虽然不是冠军，但比去年进步了！你看，这奖牌设计得还挺好看。”
金色的奖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上面刻着T大校运会团体亚军的字样。
黎晚意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顿。
“今年和周雩他们在场边当啦啦队。”
“学弟学妹们真的挺努力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弯成月牙，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黎晚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程宇安疑惑。
“没什么。”
她摇头，把奖牌还给他。
“恭喜学弟学妹。”
程宇安接过奖牌，却没有收回，而是突然抬手，轻轻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借你戴戴。”
他笑着说。
“沾沾喜气。”
黎晚意一怔。
奖牌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沉甸甸地贴在她的胸口。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抬眸看向程宇安。
他正看着她，眼神干净又期待，像是等着她的评价。
黎晚意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谢谢。”
她轻声说。
程宇安笑得更加灿烂。
“学姐，你刚才去谈什么项目了？这么晚才结束。”
他随口问道。
黎晚意眸光微动。
“一个新项目的意向。”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有提程宇宁的名字。
“不算复杂，只是对方临时约见。”
程宇安点点头，没有多问。
“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看了看四周，闭幕式已经接近尾声，人群开始散场。
“要不要去走走？校园里今晚有灯展。”
黎晚意看了一眼时间。
“好。”
T大的银杏大道被暖黄色的串灯点亮，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两人并肩走着，程宇安时不时指着路边的装饰介绍，语气轻快。
黎晚意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灯光下的程宇安，轮廓柔和，眉眼生动，笑起来时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学姐。”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你今晚好像心情不错？”
黎晚意轻笑。
“怎么看出来的？”
“你笑了好多次。”
程宇安认真地说：“比平时多了好多。”
黎晚意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他会数这个。
“是吗？”
她轻声问。
“嗯。”
程宇安点头，眼神温柔。
“学姐笑起来很好看呢。”
夜风拂过，带起一片银杏叶，轻轻落在黎晚意的肩头。
程宇安下意识伸手，想要拂去，却在指尖即将碰到她时顿住。
这个动作有些太亲密了。
黎晚意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向前半步，主动靠了过去。
那片银杏叶被他轻轻捏起，她的发丝却因这个动作扫过他的手腕，痒痒的。
程宇安的耳根瞬间红了。
“谢谢。”
黎晚意抬眸，眼底带着一丝促狭。
程宇安轻咳一声，慌忙收回手，指尖抚摸着那片叶子。
“不、不客气……”
黎晚意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
“宇安。”
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你紧张什么？”
程宇安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黎晚意轻笑，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随后把奖牌挂在他脖子上。
“奖牌还你。”
她说：“戴久了会骄傲的。”
程宇安低头，看着她的手指抵在自己心口，呼吸微微一滞。
“学、学姐……”
黎晚意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语气轻松。
“走吧，灯展还没看完。”
程宇安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才快步跟上。
他偷偷看了一眼黎晚意的侧脸，心跳如擂鼓。
学姐刚刚……是在撩他吗？
......
灯展的尽头是一片人工湖，湖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许愿灯，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两人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一时无话。
程宇安捏着一片银杏叶，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找话题，随即开口。
“学姐。”
“嗯？”
“你今天好温柔。”
黎晚意侧头看他：“是吗？”
程宇安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用词。
“就是……嗯……”
他顿了顿，最终憋出一句。
“比以前温柔。”
黎晚意轻笑。
“我以前很凶？”
“不是！”
程宇安连忙摇头。
“就是……以前也很温柔，但是今天不太一样，现在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更触手可及了些。”
“离得更近了。”
他轻声说。
黎晚意静静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傻。”
程宇安呆住了。
这个动作很亲昵，像是姐姐对弟弟，又像是……某种更暧昧的关系。
黎晚意收回手，目光投向湖面。
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程宇宁的试探，程宇安的单纯，还有她自己逐渐失控的心绪。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又新奇。
她向来擅长掌控一切，却在程宇安这里屡屡破例。
这么温柔的小朋友，很难不喜欢啊。
“学姐。”
程宇安突然开口，语气认真。
“等你闲下来……我能约你吗？”
黎晚意转头，对上他期待又忐忑的目光。
“可以。”
她轻声说。
程宇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
“那下次……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试探地问。
“好。”
“还可以去看电影？”
“好。”
“还有……”
“宇安。”
黎晚意打断他，唇角微扬。
“你想约我，直接说就行，不用问的。”
程宇安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就是……”
黎晚意微微倾身，轻声说：
“不用紧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程宇安全身一僵。
黎晚意退开，看着他通红的脸，心情愉悦地站起身。
“走吧，送你回宿舍。”
程宇安呆呆地点头，跟在她身后，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黎晚意走在前面，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