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在卡斯蒂尔北部，不冻港德墨忒尔旁。
欢呼的声音，让冬日的严寒都被融化蒸腾。
今日，是卡斯蒂尔领内的远洋船，凯撒号舰船下水的日子。
伴随着数十米长的船只下入水中所卷起的惊涛骇浪，人们无一例外地歌颂者卡斯蒂尔领的强大！就连那作为偶像的吟游诗人们，也宛若塞壬一样，拥有人的歌声歌唱着这艘舰船。
“嗯……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广阔的船呢。”
如今这个世界之中的船只，基本上还是类似于前世常见的维京人船只，大部分甚至就连风帆都没有配备，单纯以桨作为动力。
就算是有风帆的战舰，也不过是单一的横帆而已。
虽然用来渡河作战已经足够，但若是用这样的船来远洋……
就算纱檀想了一下，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所以，想要开发航海资源，就要开发新的战舰。
正巧，如今在攻略了格林纳塔镇之后，卡斯蒂尔领内多了很多可以消耗的劳动力。
因此，这艘战舰才得以在今年的年前亮相。
“这艘船的外形，和我之前见到的船有不小差异。”
相比于单纯称赞船只广阔的迦太基。
卡莲将目光放在了船只结构的不同上面。
“这么长的船体……究竟是怎么制作的龙骨。就算如今的我们在格林纳塔有着不少种植园，但是没有一种木材能够有着如此的长度和坚韧度吧。”
“因为龙骨是运用铸铁形材做成的……”
“铸铁形材？”
“当然，并不是纯粹运用铸铁型材，考虑到我们的冶炼技术虽然因为多了很多奴隶，所以发展的很快……但是金属的强度还达不到那么高的标准，所以也用了不少材料作为辅助，不过好在，经过测试，如果只是这个大小的船，龙骨结构的强度还是可以的。”
“我想，这艘船的大小已经不能用‘只是’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了。”
卡莲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船只。
看起来就像是移动的海上要塞一样……
“第一次见到船只上存在这么多的风帆。只有这样才能驱动如此的巨船吧。”
“嗯，不仅仅有横帆，还有纵帆。可以让船只在复杂的风向上也能操控。在帆船上还有用来方便船员作业与提升桅杆强度的脚绳支索。当然，船底也有用来防止腐蚀和藤壶的金属结构。”
迦太基听不懂所谓的‘横帆’‘纵帆’‘支索’究竟是什么。
可即使如此，这艘船所给她带来的震撼也已经无与伦比。
身为贵族，身为王族的她，露出了微微张开嘴，有些出神这种对王族来说略显失态的模样。
在这个大概文明水平只有中世纪前期，航海船只的科技水平只有八、九世纪的世界之中。
这个带着不少曾经世界之中，十一世纪，甚至说是十六世纪，十七世纪科技产物的船只，毋庸置疑是令人震惊的恐怖存在。
“奇怪，纱檀，这艘船刚才在水中航行转向了吧，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摇晃船桨操控船舵的人？”
“因为这艘船运用船轮来操控舵轮，因此水手只要在甲板之中就能进行操控。”
“哈……不，这种事情……但是从目前来看确实如此，似乎很好操控么？”
“理论上讲确实好操控不少，只要借助通过省力的动滑轮与绳索链接的船舵，就能够控制船舵的方向，也能避免航行噪音引发信息传递的失真，在关键时刻影响效率。虽然我也想运用液压操控更进一步提升，但是现在实在是做不出来那种的东西。”
“你是说，还能提升？”
“嗯，硬要说的话能提升的地方有很多。你看，现在这艘船是运用风力当做操控的动力吧。如果是运用蒸汽机和风力结合的混合动力，那么无论是航速还是可操控性都能更上一层楼。”
“你说慢一点，我脑袋有点晕了。”
如此多未曾听说，之前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名词，让卡莲觉得有些头大。
抬起头，沉默地注视着这艘船只数十秒之后，卡莲才继续缓声的提问道。
“这样巨大的战舰……恐怕能够轻易地攻下那些沿海的都城吧。”
“这艘战舰的主要目的不是战争，而是贸易哦。”
卡莲看了看纱檀，又看了看在舰船侧面装着的巨弩，以及某种由钢铁类型金属制成的黑色圆柱管状物体说到。
“这艘战船是用来贸易的？”
“嗯，只要用这艘战船，就算是那些不想和我们贸易的小国，也会对我们敞开国门，迎接贵宾的。”
正如舰炮外交是外交一种。
舰炮贸易自然也算是贸易的方式。
纱檀的话语让迦太基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之后，迦太基才沉思的提出了疑问。
“就算香辛料这种东西算是奢侈品，用这种方式掠夺的效率感觉……”
“不，我可不准备用这个来掠夺香辛料……”
纱檀望着这艘巨大的战舰。
“我准备购买的商品是土地与奴隶……毕竟，就算抛开挖矿山需要奴隶，为了能够让领地的人能够便宜的吃到水果也需要很多的人力。要让那些人，能够为卡斯蒂尔做出贡献呢。”
这也是最为高效的办法之一。
纱檀之所以如此着重于建造战舰，甚至还运用亲信组建了海军，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可绝对不是为了做慈善。
“换个方法来说，我希望有一些可以用来‘吸血’的殖民地。”
虽然通过物理手段完成统治，代替崩溃的当地组织建立临时政府的话，那些小国会有很多的怨言。
但是，最终有权决定一切的是武力与军事。
无法反抗的他们，就算抱有敌意，最后也只能沦为强者的殖民地，被肆意掠夺财富。
这样的方法虽然有人会将其称之为残忍，不过对于需要收集灵魂，有需要尽快提升力量的纱檀来说，十分高效。
并且啊，若是一般人的话另当别论。
但没有任何政治动机的讨好那些小国，对于统领一方领地，统领一方人民的领主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大罪。
就算没有这艘战舰，没有取得海上的优势，也不可能人希望统治者“量我国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正义与邪恶，并没有好与坏。
被称为“好”的人，是那些拥有实力的人。
是有力量将所谓的道德伦理如手中黏土般随意摆弄的人。
“嗯……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毕竟与我们周围的国家不同，那些远洋之外的大部分国家还停留在原始部落，用着木棍绑石头作为武器。”
“当然，也可以少量的教化一部分，用这些人来帮助我们统治，就像是斯坦福监狱……嗯，就像是驯化动物一样。实在不行……我还有另外的方法。”
“其他的……原来如此，那可是支配一半世界的能力呢？”
没能跟上二人话语的迦太基，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疑惑。
不过。
当她看到下水的战舰，听到人们的欢呼时，她也不由得说道。
“能够让卡斯蒂尔的人们露出这样的笑容，这艘战舰确实是宝物呢。 ”
“这可是能够让卡斯蒂尔的人们变得幸福的东西哦。”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纱檀这样说着。
所谓的幸福因人而异。
即使是双胞胎，也会有着不同的幸福概念。
甚至只要一些人活着，就会让其他人感到不幸福。
因此。
不存在所有人都能够幸福的世界。
要让一个人能够幸福的话，需要牺牲十个人。
要让十个人幸福的话，就要牺牲上百人。
那么，想让整个卡斯蒂尔的人们变得幸福的话，要如何去做呢？
神明所希望的灵魂，很快就能增加不少吧。
清凉的风吹拂面颊。
那些望着战舰的卡斯蒂尔居民，因为领地的强大兴奋地高呼。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