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酒店顶层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外，伊卡城的璀璨灯火如同铺洒在地面的星河。然而，房间内的气氛却与这份辉煌格格不入，冰冷而凝滞。
水声停歇。末末裹着柔软的白色浴巾走出浴室，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光洁的颈侧，蒸腾的水汽让她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正慵懒地趴在巨大床铺中央的人影上。
五号，母亲意志的人偶，此刻毫无形象地深陷在羽绒被里，深蓝色的水手服裙摆微微掀起，露出包裹在黑色过膝袜中的纤细小腿。她侧着脸，那双幽蓝得近乎发黑、如同沉静深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末末，眼神里没有丝毫困意，只有一种无机质般的审视。
“事情不是可以在电话里说清楚吗？”
末末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爬上床沿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浴巾边缘。
“为什么非要亲自过来？”
五号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撑起身体，丝绸般的黑色长发滑落肩头，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流畅感。她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猫科动物，无声地移动到末末身后。
“因为。”
五号的声音空灵悦耳，却缺乏温度，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
“我想亲眼看看那个银发的小女孩。”
末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五号的双臂如同柔韧的藤蔓，从后方环抱住了末末纤细的腰肢。末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轻易提起，向后一带，整个人跌坐在五号并拢的腿上。
“告诉我。”
五号的下巴轻轻搁在末末湿漉漉的头顶，双臂收拢，将末末更紧地禁锢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末末敏感的耳廓。
“你想用她来做什么？”
末末的心猛地一沉。母亲果然知道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而理所当然。
“她的能力很特别，不是吗？能够完美变形、读取记忆甚至复制能力…这对家族，难道不是一张极其有用的王牌吗？”
“哦？只是这样？”
五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玩味，环在末末腰间的右手缓缓上移，冰凉的指尖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划过末末脖颈上跳动的动脉，
“为了我？”
她的左手也悄然抬起，拇指和食指如同冰冷的铁钳，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扣住了末末纤细脆弱的脖颈！
“唔！”
窒息感瞬间袭来！末末瞳孔骤缩，双手本能地抓住五号的手腕，试图掰开那如同精钢铸造的钳制。双脚在柔软的被面上徒劳地蹬踹，浴巾滑落大半也浑然不觉。
“不对吧？”
五号凑近末末因缺氧而涨红的耳垂，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
“不止这个理由，对吗？你…喜欢她？你之前就认识她。”
被看穿了，隐藏在最深处、连末末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更不敢深究的心思，就这样被五号赤裸裸地揭穿！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如同冰水灌顶，让她挣扎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你…胡说什么！”
末末从齿缝里挤出反驳，声音因窒息而嘶哑变形，眼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慌乱。
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五号幽深的眼眸。她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有什么遗言吗？”
五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扣住咽喉的手指骤然收紧！同时，双腿如同蟒蛇般绞缠住末末乱蹬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更牢固地锁死在怀中。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末末那点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末末的视线开始发黑，肺部疯狂灼烧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喜欢一个女孩？在母亲眼中，这是无法认同的事。
不！不能死在这里！
骨子里的倔强如同火山般爆发！被压制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五号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砸去！同时，她猛地低头，张开嘴，朝着五号箍住自己脖颈的手臂，用尽所有恨意和求生欲，狠狠地咬了下去！
“呃啊！”
尖锐的剧痛让五号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钳制瞬间松动！
趁此间隙，末末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猛地挣脱了腿部的缠绕和颈部的枷锁，五号也反应及时，狠狠一脚踹中末末的腹部，末末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厚实的地毯上，滚出老远。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末末蜷缩着身体，腹部传来翻江倒海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但她顾不上这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然而，阴影已至。
五号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母亲的温度。她抬起脚，那只包裹在黑袜的脚，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重重地踩在了末末凌乱的黑发上，将她的脸死死碾进昂贵的地毯里！
“唔！”
屈辱的闷哼被地毯吞噬。末末能闻到地毯上陌生的清洁剂气味
“都十七岁了。”
五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还这么弱不禁风的小身板。”
她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碾压着末末的头颅，
“我是你妈，懂不懂？跟我斗？”
说完，她像丢弃一件垃圾般移开脚，不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二女儿一眼，转身径直走向浴室。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刚才那场差点致命的冲突从未发生。
“老…女…人…”
末末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咒骂。
她强忍着腹部的绞痛和头部的眩晕，手脚并用地朝着房间角落的衣柜爬去。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换上衣服。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衣柜门把手的瞬间，浴室的水声停了。五号冰冷的声音穿透磨砂玻璃门，清晰地传来，不带一丝波澜。
“想跑的话，我会考虑再要一个。我今天，只是给你一个警告。”
末末的动作瞬间僵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五号的声音继续传来。
“听着，处理好你和身边女孩的关系。”
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末末毫不怀疑五号话语的真实性。对她而言，自己就是一个不听话、有瑕疵的人偶，随时可以被替换掉。
本能的恐惧压倒了逃离的冲动。末末默默收回了伸向衣柜的手，咬着牙，忍着全身的疼痛，像一只被拔光了利爪的小兽，默默地、艰难地爬回了那张巨大而冰冷的床铺。
她拉过散发着陌生香气的羽绒被，将自己蜷缩进去，紧紧裹住赤裸而伤痕累累的身体。背对着浴室的方向，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以及浴室里五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