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轿车平稳地停靠在宏伟的活动中心门前。车门解锁的轻响刚落下,无唯就像只受惊的兔子,本能地推开车门想钻出去透口气。然而,脚踝刚沾到冰冷的地砖,手腕就被一只微凉却异常有力的手紧紧攥住。
末末殿下不知何时已探身过来,深红的眼眸带着审视的意味,在她脸上扫过。
“喂,小笨蛋。”
末末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钻进无唯的耳朵。
“你该不会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嗯?”
无唯的身体瞬间僵硬,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用力点头,银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没、没有忘记,殿下!”
声音细若蚊呐。
得到肯定的回应,末末才松开了手。无唯赶紧退到车旁站定,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背景板。但几秒钟过去了,预想中殿下下车的景象并未发生。她偷偷抬起眼帘,瞄向车窗内
只见末末殿下依然安稳地坐在后座,正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不开窍的朽木。
无唯一脸茫然,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她做错什么了?殿下为什么不下车?难道是在等什么信号?她无助地看向驾驶座的司机,寻求一点提示。
司机大叔无奈地轻咳一声,下巴朝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方向努了努,眼神里充满了“这都不懂?”的暗示。
“啊!”
无唯瞬间明白,手忙脚乱地绕过车尾,跑到轿车的另一侧,深吸一口气,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用力拉开了车门,并下意识地微微躬身。
末末这才优雅地探身下车,小巧精致的黑色皮鞋稳稳踩在地面上。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目光落在无唯低垂的脑袋上,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轻哼。
“啧,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无唯心里委屈得直冒泡,却又不敢反驳。
不是殿下您说什么做什么吗?您不说,我怎么知道要开车门啊!她只能把脸埋得更低,默默地在背后、在末末视线死角处,飞快地竖起了一根小小的、充满怨念的中指。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豪华轿车的配置。那光洁如镜的后视镜,清晰地映照出了她这个小动作的全过程。
下一秒,一只带着馨香却力道十足的手精准地揪住了无唯的右耳!
“嘶!疼疼疼!”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无唯瞬间破防,眼泪差点飙出来。
末末凑近她通红的耳朵,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冰冷的警告低语。
“小子,别以为我看不见。再敢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呜!我错了!殿下!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无唯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之前的怨气瞬间被恐惧取代。
末末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掌心,仿佛掸掉一点灰尘。
“殿下,欢迎您的到来!”
早已等候在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招招待员适时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恭敬笑容。他目睹了全程,却聪明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今天是帝国重要的“多种族联谊日”,旨在通过半天的交流与晚上的盛大晚会,缓和各族群间的摩擦。末末作为最高意识代表,肩负着开幕演讲和晚会主持的重任。
随着末末踏上红毯,周围聚集的各族代表和媒体记者们立刻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通道。无数目光聚焦在这位娇小却气场强大的女孩身上。末末脸上扬起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优雅地挥手致意,每一步都从容不迫。
而紧跟在她身后的无唯,此刻却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聚光灯下的异类。从未经历过如此密集目光洗礼的她,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她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脚步也变得僵硬而缓慢。
更要命的是,脚踝上那对冰冷的腿环沉重异常,每一步都像拖着无形的枷锁,让她根本无法跟上末末轻快的步伐。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细密的针,不断刺入无唯的耳膜。
“那是殿下的新女仆?”
“动作好僵硬……”
“怎么还戴着那种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好不专业。”
“她快跟不上殿下了…”
这些议论像无形的石头,砸得无唯头晕眼花。她慌乱地想加快脚步追上末末,视线却因紧张和羞耻而模糊。就在她抬脚试图小跑时,沉重的腿环猛地绊了一下!
“呀!”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无唯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毯上。膝盖和手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更让她崩溃的是那瞬间涌上心头的巨大羞耻和无助。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前方的末末脚步一顿。
下一秒,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末末迅速转身,几步就走回到无唯身边。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她弯下腰,一把抓住无唯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非常抱歉,打扰各位雅兴了。”
末末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目光扫过周围好奇的人群。
“这是我新招的贴身女仆,无唯。业务还不太熟悉,让大家见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半扶半拽地将还在抽噎、浑身狼狈的无唯拉离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径直走向为她准备的贵宾休息室。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探究的目光。末末松开手,将无唯直接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微微俯身,深红的眼眸直视着无唯泪眼婆娑的脸,虽然脸上还带着点未消的愠怒,但语气已平静了许多:
“听着,小笨蛋。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再敢惹出乱子……”
她没说完,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无唯的额头,威胁之意尽在不言中。
无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只能用力点头,连呜咽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休息室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