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咖啡厅宿舍的窗户，落在木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光斑。
自上一次使用权能已经过了一周，褚白站在镜子前，手指笨拙地扯着领口，还是上次见枫璃父亲时穿的那件深色休闲西装，只是洗过几次后，领口有点松垮，穿在身上总觉得不太合身。
“左边再拉一点？不对，右边好像更歪……”他对着镜子嘀咕，一会儿把领带扯直，一会儿又把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又解开。
毕竟要装枫璃的“叔叔”参加家长会，总不能穿得太随意，可他平时要么穿咖啡厅的工作服，要么就是宽松的卫衣，这种正式场合的打扮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少穿的，总让他有一种异样感。
就在他对着镜子皱眉头的时候，宿舍门被轻轻敲响，随后传来枫璃清脆的声音：“好了吗？我们该出发啦！”
“来了来了！”褚白赶紧应着，最后扯了扯领带，转身开门。
门口的枫璃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琴谱袋，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发尾别着一个小小的珍珠发卡，奶白色的珍珠嵌在银色的底座上，在晨光里泛着柔和光。
“嚯嚯，你这领带歪了。”枫璃刚进门就注意到他的窘迫，忍不住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她踮起脚尖，小小的手轻轻扶住褚白的衣领，指尖蹭过他的脖颈时，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褚白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能闻到枫璃头发上淡淡的柑橘香，能看到她认真调整领带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阴影，甚至能感觉到她踮脚时，肩膀偶尔蹭到他手臂的柔软触感。
“好了，这样就整齐了。”枫璃松开手，退后一步打量了他一番，“衣领不用拉那么高，低一点更自然，像“叔叔”的样子。”
“嗯。”褚白赶紧照做，刻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着长辈的语气，“做的不错，小璃。”
他的目光落在枫璃发尾的珍珠发卡上，忍不住称赞，“你这发卡挺好看的，以前没见你戴过。”
枫璃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薄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卡：“这是父亲上次出差带回来的生日礼物，平常一直没有戴的打算……今天校庆有表演，想着戴来试试看。”
“挺好看的。”褚白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他自己都没发现，以前的他连女生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会注意，可现在，却能留意到枫璃发尾的一个小小发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了呢？
“谢谢夸奖。”枫璃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琴谱袋，“我等下要先去后台练琴，家长会就辛苦‘叔叔’应付一下了～。”
“放心吧，我记着呢。”褚白点点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之前他特地向玩偶询问了有没有这方面的建议，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有这方面的经验……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两人下楼时，咖啡厅里空荡荡的。林霖在前天又被检察官的电话叫走了，说是有紧急任务。
“林姐说她去外地采样了，也不知道这一次回来菜单上又会添上什么奇怪的东西。”枫璃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嗯……回想起林霖临走前那一脸黑线的样子，褚白也是狠狠地扒了一口饭。
“我们学校的校庆有很多活动，下午据说还有著名的交响乐团来表演，那边还在大礼堂里边试音呢。”枫璃一边走，一边给褚白介绍：“下午一定要来看我的表演，我可是给你了前排最好的位置。”
“好啊，我肯定去看。”褚白笑着答应，心里的紧张渐渐被这种轻松的氛围冲淡。
他甚至开始期待，等家长会结束，能看看枫璃在舞台上弹琴的样子。
——想象着她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的模样，应该会很耀眼吧。
可就在他们走到学校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褚白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是普通的疲劳，而是那种熟悉的、带着危险预警的痛感。
是恶意感知！
他猛地停下脚步，左右环顾，校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大家要么在聊天，要么在看校庆的宣传海报，脸上都是笑容，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那股恶意，却像冰冷的蛇，缠在他的神经上，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枫璃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担忧地问，“你不舒服吗？”
“没、没事。”褚白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警铃大作。
虽然幅度不大，并没有上次在隧道受袭那般窒息，这种程度说不定是周围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抱着这样的猜测，褚白选择拿出了手机走到了一边人影稀疏的地方。
谨慎一点总没错。
自从隧道事件后，明面上林霖对他的保护放松了不少——按检察官的话说，“没有蠢货会在同一个地方上两次当”。
可万一对方真的是神人呢？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林霖的声音带着点急促，背景里似乎有……枪炮轰鸣的声音？
“褚白？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林老板，我现在在枫璃的学校。”褚白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周围的人听到，“我有种不安的感觉，就跟上次一样……但没上次那么严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林霖冷静的声音： “你先别慌，照常去参加家长会，按你平常自然的表现就行。”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褚白放心。
不会有事的。
“好，我知道了。”褚白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对着枫璃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刚才跟林老板确认了咖啡厅的一点事。我们进去吧，别迟到了。”
枫璃点点头，却还是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
“嗯。”褚白随口应付了一下，眼神却始终向四周瞟着，希望能够发现异常之处。
可他唯有得见校门口的彩旗依旧在风里飘扬，学生们的笑声、家长们的交谈声、广播里播放的轻快音乐，交织成热闹的校庆氛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