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距离上次的雪山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紫藤花的香气依旧在蝶屋的廊檐下流转。清晨时分,这一块周围总是浸没在这种香气里。
蝴蝶忍握着青瓷药瓶的指尖沾着细碎的花瓣,瓶中淡紫色的液体倒映着她垂眸时颤动的睫毛。她将最后一滴紫藤花药剂滴入青瓷瓶里,随后松了口气。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晨光,照射在蝴蝶忍那白嫩的脸颊上,温暖的触感让她微微抬眼,向庭院望去。
只见那庭院千年古树上面的鲜花和枝丫正随阵阵微风轻轻摇摆。
古树下,忍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而模糊的身影,那正是姐姐蝴蝶香奈惠。虽然已经离世四年,但她的笑容和温和的身影仿佛还在昨天。
想到这,忍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可随后,她又微笑着轻声自言自语,“姐姐,你看”她随即指着那略有安静的病房“这些年,大家都过的很好……”这似乎是在给姐姐的灵魂进行的答复。
而桌上药品的药剂泛着幽幽紫色,那真是她用几百个日夜换来的成果。从最初调配时被灼伤得指尖发麻,到如今能准确控制每一滴的剂量,她付出了太多精力。以至于她的指甲盖里永远残留紫藤花的花香,袖口也总沾着洗不净的紫色药渍。紫藤花,俨然成为她必不可少的化妆品。
两年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特殊痕迹,反倒是愈发柔和的轮廓里藏着医者特有的温煦和随着年龄而增长的成熟。蝶屋的长廊传来细碎又急切的脚步声,她不用抬头也能猜出来是恋柱甘露寺蜜璃——那脚步声轻快得像是踏在云上,却又带着某种刻意压低的克制。
甘露寺蜜璃,去年新晋的恋柱。是个性格开朗、纯真且善良的少女,她的食量很大,且肌肉密度是一般人的八倍。甘露寺蜜璃有着一双浅叶绿色的大眼睛,她时常双颊泛红,眼下各有一颗痣。头发主体变为粉色,发尾变为草绿色 ,留有三条长麻花辫,两条留在两侧,一条留在头发后面。早年为炎柱炼狱杏寿郎的“继子”,她深受炼狱杏寿郎的影响,并且将炼狱杏寿郎视为自己的大哥哥。对所有人也都很热情,即使是面对沉默寡言的水柱·富冈义勇,也依然能和他积极交谈。而蜜璃时常保留着一颗少女心,经常对异性心动,有时候甚至是同为女性的蝴蝶忍也不例外。她也会因为感受到他人的优点而心动不已。害羞时的蜜璃会脸红,并不停地流汗。相比之下,忍则“成熟”的多。而据说,蛇柱伊黑小芭内非常喜欢甘露寺蜜璃,总是默默关注她。
因为忍和蜜璃是现任柱中仅有的两个女性,二人便很快要好起来。忍会向蜜璃请教高级料理的制作方法 ,而蜜璃也曾向忍咨询过恋爱的烦恼(尽管蜜璃比忍大一岁)。
“小忍——!”蜜璃的声音像春日融雪般清亮,扑腾一下将门打开,转角处粉色与草绿交织的发辫率先跃入视野“我研究出了最新的食谱哦!这次绝对能做出让伊黑先生赞不绝口的料理!”
蝴蝶忍抬头时恰好对上蜜璃泛着水光的浅叶绿色眼眸,少女眼下的泪痣随着她的笑容微微扬起。蜜璃腰间的羽织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显然是从她家一路跑来的。她怀里抱着一袋厚重的物品,包装上沾满了可疑的油渍。
“蜜璃小姐又来了?”蝴蝶忍将药瓶轻轻放在廊柱旁的矮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雕刻的紫藤纹路,“伊黑先生要是知道你又耗尽心思给他做料理……”
“小忍——!”蜜璃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发出闷闷的鼻音,“哎呀,讨厌!小忍就先不要提小芭内先生啦!快来,来尝尝看,我刚做的……”
蝴蝶忍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击撞得连连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墙上。蜜璃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羽织传来,带着少女特有的温热。
“呀!小忍!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度……”蜜璃又一把将忍拉到自己身边。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松开手后退两步,发梢的草绿色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忍轻声笑着,似乎是看出了蜜璃的小心思,伸手替蜜璃理顺被风吹乱的麻花辫。目光扫过蜜璃手中的袋子。“没关系,蜜璃小姐,你今天又做了些什么呢”
“呐,小忍快尝尝吧,我早上刚做的樱饼,里面还有几个是用小忍最爱的紫藤花蜜做出来的呦”蜜璃急忙把袋里的樱饼拿出来,递给忍。
忍犹豫了一下,这似乎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姐姐给她做她爱吃的姜做的小菜。她随即便吃了一块,脸上浮现出满足的表情“嗯,不愧是蜜璃小姐,很好吃!下次可以教一下我吗”
“当然可以!”蜜璃脸中充满了自信“下次来我家,我教小忍来做,正好最近伊黑先生还从京都买了一口锅送给我,质量超级好!”
“哦,伊黑先生吗,看来他也很喜欢蜜璃小姐呢。”忍微笑着点出伊黑小芭内对蜜璃的特殊情感。
蜜璃的脸又红透了,脸上抑制不住内心的笑容。
她突然盯着蝴蝶忍的袖口惊呼,“小忍的袖口都沾到药渍了!我来帮你洗——”
“不用——”蝴蝶忍笑着避开她伸来的手,“蜜璃酱还是先关心自己吧。”这孩子明明比自己年长一岁,却总像个需要保护的妹妹。
“小忍快看!”蜜璃突然指向庭院,“是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正站在紫藤花架下,少年的黑色长发垂落在大一号的队服上,发梢的薄荷绿在风中轻轻摇曳。他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旁人看不见的东西。蝴蝶忍注意到他左手有伤口,渗出的血迹在白布上晕开淡红的花。
霞柱时透无一郎,一位加入鬼杀队后仅用两个月便成为柱的天才少年,年龄是所有柱中最小的,仅为十四岁。无一郎本身是个善良的人,也乐于帮助他人。而在哥哥被鬼杀害并失去记忆后,无一郎的言行举止变得很像他的哥哥,对他人漠不关心,也会像富冈义勇一样时常发呆。
蝴蝶忍知道他的事迹后,很是心疼,她从这个少年身上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经常把时透无一郎带往蝶屋治疗,给予他密切的关心。
“这个孩子,又在发呆,来到这里,想必又是在战斗中受伤了……”她轻声叹息,将药瓶揣入怀中,“蜜璃小姐去药房帮我拿些伤口恢复的药,我去看看他。”
蜜璃点点头,马尾辫在脑后甩出利落的弧线。她转身时,蝴蝶忍瞥见她腰间的日轮刀——刀鞘上缠着鲜艳的丝带,与蜜璃本人一样张扬而热烈。
无一郎听到脚步声时并未回头,直到蝴蝶忍的影子笼罩住他脚边的光斑。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受伤了?”她的声音像春日的溪水般清澈,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
无一郎缓缓转头,薄荷绿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他的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却在触及她的瞬间泛起涟漪“啊……天空上……有只漂亮的燕子……飞过”
蝴蝶忍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她解开腰间的药囊,仔细处理:“无一郎是在说我长得像燕子吗?还是我说话的声音像燕子呢,哈哈哈。”
“都像。”无一郎的目光落在她温柔的手指上,“轻盈,灵巧,总是在救人。”
“嗯,无一郎观察的还挺仔细,形容的也很好哦”忍回道。随即把消炎的药敷在无一郎的伤口上“这一过程可能有点痛,想喊就喊出来吧”
但眼前的少年却没有表情波动,只是手抖了一下。
“你,不觉得痛吗?”忍轻声询问。
“不觉得……在哥哥离世后,我好像就没有感受到……痛苦”无一郎答道。
“啊,是这样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忍知道,所谓感受不到痛苦实际上是因为无一郎在目睹哥哥被鬼杀害后悲伤至极的心理创伤,跟香奈乎一样。
“不过,这个孩子居然还能记起他的哥哥,这是个好兆头”忍心里盘算着。
就在这时,庭院里突然传来蜜璃的惊呼:“呀,小忍!我把药瓶打碎了!”
“我去看看蜜璃小姐。”她站起身,裙摆扫过一地碎片,“但你的伤……”
“没关系,已经不痛了。”无一郎重目光再次飘向天空,“蝴蝶小姐,你去忙吧。”而这次,少年的脸中却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又找回了从前的自己一般。
蝴蝶忍转身时,看到蜜璃正站在廊下,手里捧着碎成两半的药瓶。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好了好了,蜜璃小姐,没关系的,先让我看看你的手上有没有受伤吧”忍安慰道并扶起哭鼻子的蜜璃。
时至中午,蝴蝶忍独自坐在药房里。
正午的阳光透过纸窗洒在她膝头,青瓷药瓶里的紫藤花毒素泛着妖异的光。她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下新的配方——这次要加大紫藤花的剂量,或许能让鬼在毒发时更具备杀伤力。
窗外传来蜜璃的笑声,混着时透无一郎偶尔的应答。蝴蝶忍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深色的圆斑。这两个孩子,明明都背负的沉重的过去,却依然能够露出笑容。
她望向窗外,紫藤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或许,这就是姐姐所说的希望吧。
“小忍——!”蜜璃的声音突然响起,“快来尝尝我做的汤!虽然无一郎说有点咸……”
蝴蝶忍笑着摇摇头,将羊皮纸折好放入抽屉。她站起身时,瞥见镜中的自己——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走廊尽头,甘露寺蜜璃正踮着脚与时透无一郎比划身高,粉色发辫扫过少年稚嫩的脸颊。如同一对姐弟般温暖。
忍望着他们,这一幕似乎治愈了她,突然有些怀念。她觉得,自己那熬夜到深夜的背影,被毒素灼伤的指尖,那忙碌的汗水,在这一刻都有了些意义,而并不只是为了复仇。
紫藤花的香气愈发浓郁,仿佛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忍又看着庭院中那棵千年古树,花朵在阳光下是那么明媚耀眼。忍看了看自己那沾满药渍的袖口。忍不住又轻声细语道“姐姐,伙伴们都很好,我……也很好”
阳光穿过走廊,照在三人身上,在地下留下斑驳的光影。蜜璃依旧发出阵阵笑声,无一郎依旧望着天空,而忍,却难得停下了忙碌的研究,享受着这温暖的一幕。
而远处天际线,正有乌云缓缓压来。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但是有鬼杀队的伙伴陪着,她或许也不会一直感觉孤独。正如同她上次调侃富冈义勇的话语“鬼杀队又不只是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