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焕然一新的工坊。卡蒂正对着电脑屏幕(找二手废品跟着手机视频教程组装的)处理“业务”(主要是协调废品回收和码头工人的简单安保),罗兰在角落保养着她的“长刀”(材质升级了,更接近真刀),拉斐尔在修理一辆二手三轮车(准备用来跑运输),风雅则在整理她的医疗箱(准备去诊所)。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满了创业初期的忙碌与希望。
铃星穿着她那件标志性的、洗得有点发白的黑色皮夹克,嘴里叼着根pocky(假装是烟),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用自己的老笔记本玩着《人中之龙7》,手指按得啪啪响,嘴里念念有词:“上啊!一番!用极技打他!…啊!输了!这BOSS血也太厚了!”
“蓝毛,别玩了。过来,开个小会。”卡蒂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严肃。其他三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围拢过来。气氛有点不同寻常的正式。
“开会?又有新‘业务’了?这次是讨债还是揍谁?我拳头早就痒了!”铃星把视线从屏幕上离开。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不,铃星。是关于你。”罗兰平静地看着她,一旁的风雅温柔的补充道“我们…想和你谈谈你的未来。”
铃星看着四人认真的样子,反而一脸懵逼“未来?我的未来不就是跟着大家一起把‘流星组’做大做强,拳打旭日组,脚踢至上会,最后迎回星尘妈妈桑,走上人生巅峰吗?”
卡蒂叹了口气,但这次她难得没有吐槽,反而语气认真地和铃星讲道理:“铃星,你给我听好了,我们揍血狼帮,是因为他们欺压无辜。我们想站稳脚跟,是为了保护像望月湖、码头区这样被遗忘的地方。这条路…打打杀杀是免不了的,但你想过没有,星尘妈妈桑当年为什么救你?为什么教你‘力量是用来守护’?”
“她绝对不想看到你最后变成血狼帮那样…或者更糟,变成下一个被更年轻、更热血的‘铃星’打倒的‘坏蛋’!”
“是啊老大…拳头能保护一时,保护不了一世。星尘妈妈桑救你,教你‘守护’的道理…不是为了让你一直活在刀口舔血的日子里的。她要是知道你之前打架整成那个样子了…肯定会心疼的。”一旁的拉斐尔低沉的开口,带着对铃星老大‘未来’的关切。
罗兰在一旁一针见血的指出:“我们与血狼帮、铁钩帮不同。我们建立的,是秩序,是保护,是让望月湖和码头区的人能活下去的希望。但这希望,需要更稳固的根基,也需要…更光明的未来。你的‘热血’,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铃星,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心比谁都热。但这条路…太窄,也太黑了。星尘妈妈桑一定希望你能走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帮助别人。就像…就像你当初偷偷把保护费还给老爷爷那样。”风雅握住铃星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
铃星被伙伴们轮番“轰炸”,尤其是提到星尘妈妈桑,脸上的兴奋和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慌乱和迷茫。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那…那我该干嘛?我除了打架…好像什么都不会啊…收废品?我分不清铜和铁…算账?卡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学有多烂…当医生?风雅姐你知道的,我会把纱布绑成蝴蝶结…当剑道陪练...我绝对会被罗兰姐吊起来当反面教材的啊...”
“谁让你干那些了!看这个!”卡蒂眼中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崭新的、印着“元气满满”卡通图案的围裙,以及一张皱巴巴的“望月湖社区公益岗位申请表”“望月湖初中,门口缺个‘放心早餐’临时摊主!社区公益项目,早六点到八点,管一顿早饭,还有微薄补贴!重点是——离工坊近!工作时间短!不影响你下午跟罗兰和拉斐尔练习(强身健体版)或者帮我跑腿!而且…”
卡蒂露出狡黠的笑容:“面对一群初中生,总比面对薇奈大姐头的钢管安全吧?”
铃星看着那卡通围裙和申请表,眼睛瞪得像铜铃:“早…早餐摊?!卖包子豆浆?!让我去?!橘毛!你没发烧吧?!”她伸手想去摸卡蒂的额头,反被卡蒂推开。
“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岗!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和培养!记住,你现在代表的是‘流星组’的正面形象!微笑!服务!让学生们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她一边模仿着官腔,一边把围裙往铃星的怀里塞。
铃星抱着那件格格不入的卡通围裙,看着申请表上“摊主:铃星”的字样,再看看周围伙伴们鼓励(卡蒂)、肯定(罗兰)、慈爱(风雅)、支持(拉斐尔点头)的目光,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抗拒、茫然、一丝丝被“安排”的郁闷,以及…内心深处,被那句“堂堂正正地帮助别人”和“星尘妈妈桑会希望”所触动的一点点微光。
就这样,铃星的第一次“转职”,开始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蒙蒙亮。望月湖初中锈迹斑斑的校门口,冷冷清清。一个崭新的、印着“放心早餐”的绿色小推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推车旁…
铃星此时穿着那件极其违和的“元气满满”卡通围裙(套在皮夹克外面!),蓝色头发乱糟糟地翘着,一脸睡眠不足的怨气,正手忙脚乱地对付着小推车上的煤气灶。锅里,几个煎蛋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边缘卷曲;旁边蒸笼冒着气,但盖子歪斜,里面的包子看起来蔫了吧唧。
“该死的火候…比薇奈大姐的钢管还难搞!微笑服务…这情况我笑得出来吗?!星尘妈妈桑…您当年是怎么把我从混混堆里捞出来的?快来救救我啊…”
她试图给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煎蛋翻面,结果用力过猛,煎蛋像飞盘一样飞了出去,“啪叽”一声糊在了校门口的保安室窗户上…
保安大爷从窗户探出头来,无奈的说道:“小姑娘…第、第二个了…咱能悠着点吗?玻璃不好擦啊…”
“对不起!大爷!下次一定注意!元气满满!!”铃星瞬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灿烂”笑容,九十度鞠躬,但差点一头撞在推车上。
到了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走读的学生们如同出笼的小鸟涌出校门。早餐摊早已收摊,但铃星没走,她还穿着那件卡通围裙(皮夹克脱了),抱着胳膊,靠在收拾干净的推车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她在这里待了一天,名义上是“熟悉环境”,实则…职业病犯了。
这时,几个流里流气、明显不是本校学生的半大少年,堵住了一个戴着厚厚眼镜、抱着书包的瘦小男孩。其中一个黄毛伸手去抢男孩的零钱袋。
“小子!这个月的‘孝敬’呢?忘了规矩了?”
“我…我妈妈这个月生病了…真的没钱了…”
黄毛不耐烦地推搡男孩。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男孩时——
铃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黄毛身后!)她没有动手,只是用她那经过无数街头殴打磨练出来的、带着煞气的冰冷眼神,死死盯住黄毛的后颈,同时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嗓音:“喂。小子。”
黄毛浑身一僵,感觉后颈发凉,如同被毒蛇盯上!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铃星。铃星那身怪异的围裙装扮让他愣了一下,但随即对上她那毫无笑意、只有一片冰冷肃杀的眼眸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混迹街头,对这种真正见过血的眼神有种本能的恐惧!
铃星继续用那瘆人的声音讲话,语速缓慢“这孩子的‘保护费’…我替他交了。” 她慢悠悠地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额钞票,像施舍一样,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黄毛面前。动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大佬般的压迫感。
“拿好。以后…离这儿远点。”
“再让我看见你碰他一下…”她没说完,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黄毛和他几个同伴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们感觉眼前这个穿卡通围裙的女人比他们见过最凶的老大还可怕!他们连钱都不敢接,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转身就跑,瞬间消失在街角。
男孩抱着书包,惊魂未定地看着铃星,小脸煞白,显然也被铃星刚才的样子吓到了
铃星则在确定黄毛跑远后瞬间切换表情,刚才那副冷面煞神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有点尴尬、又努力想显得和善的笑容(虽然效果有限),把钱塞进男孩手里:“喏,拿着。买点吃的。以后…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学校以前的标语“别怕那些小混蛋!姑奶…呃,姐姐我罩着这片儿!”她拍了拍胸脯,围裙上的卡通图案跟着抖动。
她转身推起早餐车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对还在发愣的男孩喊了一句:““对了!明天早上!记得来照顾姐姐生意!有…有元气满满的煎蛋!”她想起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厨艺,声音弱了下去。
夕阳下,穿着可笑卡通围裙的蓝发少女推着早餐车,背影有些萧索又有些倔强。那个被救下的男孩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铃星的背影,脸上的恐惧慢慢变成了困惑和一丝…感激。街角阴影里,一个穿着素雅风衣、戴着墨镜的优雅的女人和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帽子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女人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又心疼的复杂笑容,悄悄转身离去。
在铃星当上早餐摊主数周后,某日傍晚。
工坊内弥漫着一股诱人的、混合着麦香与油脂焦香的气息。角落的简易灶台旁,铃星正系着那条标志性的围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她动作麻利地揉捏着面团,手腕翻转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与她之前干架时的狂野截然不同,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相似的专注力。
铛!铛!铛!铁铲敲击平底锅的声音清脆。铃星手腕一抖,一个金黄油亮的圆形面饼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入滚烫的油锅中,瞬间激起美妙的“滋啦”声和更浓郁的香气。
卡蒂,罗兰,风雅,拉斐尔四人围坐在旁边一张充当餐桌的旧工作台旁,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膨胀的油饼。桌上已经堆了几个炸好的,个个金黄酥脆,边缘微微翘起,像个小太阳。
拉斐尔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眼巴巴地看着还在炸的油饼:“老大…还没好吗?这味道…太折磨人了!比码头扛一天包还饿!”
“耐心点,拉斐尔。好味道需要时间。铃星现在的手艺,连社区的老陈叔都夸呢。”风雅端着水杯,温柔地笑着。
“出锅!流星特制·黄金太阳油饼!尝尝本组…咳,本大厨的最新力作!”铃星将几个炸得恰到好处的油饼铲出锅,控了控油,豪气地堆在盘子里端上桌,得意地用铲子敲了敲锅边,像指挥家收尾一般。
拉斐尔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也不怕烫,大大地咬了一口!
咔嚓! 酥脆的外皮发出悦耳的声音。
“唔!好烫!好…好吃!外酥里嫩!咸淡正好!比老陈叔的还好吃!老大你神了!”他三两口就干掉了一个,又去拿第二个。
卡蒂也拿起一个,小口咬了一下,仔细品味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确实可以啊,蓝毛!这油温控制、火候掌握…练出来了?比上次那个半生不糊的煎蛋强太多了!”
风雅优雅地撕下一小块,吹了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温暖满足的笑容:“嗯,真的很香。铃星,你很有天赋呢。这油饼吃了让人感觉很温暖,很踏实。”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埋头猛吃的拉斐尔,都投向了最后一位尚未表态的评委——罗兰。
罗兰用筷子(她坚持用这个)夹起一小块油饼,没有立刻吃,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色泽和蓬松度,又凑近闻了闻香气。然后才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喜怒。
工坊里只剩下咀嚼的声音和油锅余温的滋滋声。铃星紧张地搓着围裙边,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小学生。
罗兰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她抬起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一脸紧张的铃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却清晰地吐出三个字:“还不错。”
铃星瞬间呆住,仿佛被巨大的幸福砸中,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整个人蹦了起来!“耶——!!!罗兰姐说还不错!听见没!橘毛!风雅姐!拉斐尔!希格诺说我的油饼‘还不错’!哈哈哈哈!本大厨出师了!”
罗兰看着铃星兴奋的样子,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但眼中那份冰冷的疏离感似乎融化了一点点。能得到口味挑剔、追求完美的希格诺“还不错”的评价,在流星组内部,这简直堪比米其林三星!
看着兴奋的铃星和桌上备受好评的油饼,卡蒂眼中精光闪烁,那是属于“军师”看到商机的光芒。她敲了敲桌子
“安静点,蓝毛!别光顾着傻乐!听到罗兰的评价了吧?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天生就是当厨神的料?”铃星还沉浸在喜悦中,下意识回答
“说明你的油饼,有市场!有搞头!”卡蒂翻了个白眼随后她站起身,走到工坊墙边那张手绘的望月湖地图前,指着上面几个点。
“看!我们的工坊位置,离望月湖初中和码头工人聚集区都不远!之前的摊子虽然好,但只做早上,产量也有限。”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里!” 她用力点了点工坊的位置
“第一步,把工坊后面那块堆废料的地方清出来,改造成一个干净、符合基本卫生标准的‘油饼作坊’!拉斐尔,力气活归你!”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拉斐尔咽下最后一口油饼,拍着胸脯
卡蒂点点头,继续着她的规划
“第二步,购置专业的炉灶、大锅(比之前的大几倍!)、和面机(省力!)。原料采购风雅姐负责把关,要新鲜、干净!”
风雅听着,认真点头:“嗯,食品安全很重要。”
“第三步,初期主打两个市场:一是给早餐摊稳定供货!量大管够!二是直接供应码头区的午餐!拉斐尔,你那些工友兄弟,干重体力活的,中午一个顶饱的‘黄金太阳油饼’加碗热汤,不比啃冷馒头强?价格公道点!”
“太好了!水爷他们们肯定高兴坏了!又好吃又顶饿!”拉斐尔两眼放光。
最后,卡蒂看向核心人物,目光灼灼
“第四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首席技术官兼形象代言人,蓝毛!你的任务就是确保每一张油饼,都达到‘罗兰官方认证·还不错’的标准!同时,研究新口味!什么梅干菜肉末、芝士玉米、甚至…流星特辣!把我们的油饼做出特色!”
铃星听着维塔清晰的规划,热血再次沸腾,不过这次是为了油饼!她挺起胸膛,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饭勺,仿佛握住了未来的权杖
“遵命!卡蒂军师!保证完成任务!让‘流星油饼’的名号响彻星海市!先从征服码头工人的胃开始!”
“…控制油温,保持酥脆度。还有,作坊的通风系统必须做好。” 罗兰默默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油饼,淡淡补充了一句
卡蒂一拍桌子,意气风发:“好!那么,从今天起,‘流星食品作坊’——不!为了显得更正规点…” (她瞥见墙角堆着的一袋印着“星尘面粉厂”的面粉袋,那是莎玛尔托人从老渠道买的,质量很好) “…就叫‘星尘食品工坊’!正式成立!铃星做咱们的社长以及门面担当,我作为会计和军师,生产主管拉斐尔哥,品控顾问罗兰姐,卫生与采购总监风雅姐!”
卡蒂不知从哪摸出几罐廉价的汽水(当香槟用)。
“为了我们的新事业!为了不用整天跟人拼命也能赚钱养家!为了…望月湖最好吃的油饼!干杯!”
“干杯!”
汽水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铃星笑得无比灿烂,举着她的饭勺;拉斐尔憨厚大笑;罗兰微微举杯;风雅温柔浅笑;卡蒂则是一脸“蓝图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
喝了一大口汽水,看着伙伴们,看着这充满油饼香气的工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面粉的手。她想起了星尘妈妈桑,想起了初中时那个无助的自己,也想起了在街头混日子的过往。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句轻声的自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希望“…妈妈桑,你看,我的‘公司’…开张了。这次,是用饭勺和油锅…守护大家的胃和笑容。”
工坊的灯光温暖。墙角的旧沙袋还在,但旁边已经堆起了崭新的面粉袋。卡蒂铺开一张简陋的“星尘食品工坊”规划草图,在上面写写画画。罗兰在仔细检查灶具的图纸,提出改进意见。拉斐尔已经开始吭哧吭哧地清理后院的废料(第二天还能卖钱)。风雅在计算初期采购清单。而铃星,则系着围裙,重新站到了灶台前,神情专注地开始揉捏新一团面团,仿佛在打磨她新的武器。油锅里,新的“黄金太阳”正在滋滋作响,散发出温暖而充满希望的香气。望月湖的流星,在黑道与白道的夹缝中,用一张小小的油饼,为自己、为伙伴、为这片被遗忘的土地,炸出了一条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崭新道路。她的第一次转职经历,在面香与油香中,谱写着充满温度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