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雪成为圣女的第三日,冰雪圣地举行了册封大典。
当她穿着玄霜凝雪仙裙,踩着冰晶铺就的长阶走向圣殿时,整个圣地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间别着苏凝霜送的白玉簪,蓝眸在冰晶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眉心的雪花印记偶尔闪烁,让那张本就清冷的脸庞更添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侧的弟子跪拜在地,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叶寒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玄霜凝雪仙裙的裙摆扫过冰面,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冰晶。她的右手握着寒月剑,剑柄上的冰纹与她掌心的温度完美契合,仿佛这柄剑本就长在她身上。
白冰梦站在圣殿最高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弟子,蓝眸中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她身侧的玉案上,摆放着属于圣女的宝物——冰灵伞静静立在角落,伞骨上的冰纹流转着微光;雪玉镯躺在锦盒中,与叶寒雪腕间的虚影隐隐呼应;霜花雪耳坠悬在银钩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叶寒雪,接宝。”白冰梦的声音在圣殿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寒雪走到玉案前,微微屈膝。她的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是这三日来被侍女们用冰水浇灌着纠正无数次的结果。当白冰梦将雪玉镯戴在她腕上时,她甚至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将一件件宝物交到自己手中。
“冰灵伞可挡万法,雪玉镯能温养圣体,霜花雪耳坠……”白冰梦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长发上,“能助你静心。”
叶寒雪抬手,将霜花雪耳坠戴在耳垂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的眼神似乎更冷了些。“谢师尊。”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册封大典结束后,叶寒雪回到寒月宫时,苏凝霜正坐在冰桌旁等她。桌上摆着两碗雪莲羹,热气氤氲,在冰冷的宫殿中格外显眼。看到叶寒雪进来,苏凝霜连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在触及对方冰冷的蓝眸时,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圣主说你今日会很累,我让厨房做了些雪莲羹。”苏凝霜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注意到叶寒雪换上了新的玄霜凝雪仙裙,裙摆上的霜花纹路比之前更繁复,走动时竟能听到细碎的冰晶碰撞声。
叶寒雪走到冰桌旁坐下,却没有看那碗雪莲羹。她将寒月剑放在桌上,剑身与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以后不必特意等我。”她的目光落在苏凝霜手腕上的冻疮上,那是三日前为了抱她被寒气所伤,“圣体之事繁忙,无暇顾及其他。”
苏凝霜握着汤勺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羹汁溅在指尖,她却浑然不觉。“我知道你忙,只是……”她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叶寒雪已经拿起一卷冰雪篆竹简,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寒月宫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苏凝霜看着叶寒雪专注的侧脸,看着她雪白的长发垂落在玄霜凝雪仙裙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半个月来,叶寒雪变了太多——她不再会因为学不会琴谱而懊恼,不再会因为练剑被绊倒而脸红,甚至不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脆弱。
就像一块被精心雕琢的冰雕,完美,却没有温度。
“明日起,我要去冰脉深处修炼冰神九绝第二式。”叶寒雪忽然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竹简上,“琴课你自己去吧。”
苏凝霜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昨日练琴时,叶寒雪的《寒江雪》弹得比任何时候都好,琴音清冷凛冽,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凌长老说那是“圣体之音”,可她却觉得,那琴声里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冰脉深处太危险了,我陪你去。”苏凝霜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就看到叶寒雪抬起头。
那双蓝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不必。”叶寒雪的指尖在竹简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冰痕,“圣体修炼,旁人靠近只会被寒气所伤。”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你手腕上的伤。”
苏凝霜下意识地捂住手腕,那里的冻疮虽然已经结痂,却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她看着叶寒雪重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好远好远。
那晚,叶寒雪睡在冰床的内侧,背对着苏凝霜。玄霜凝雪仙裙的裙摆与对方的紫色裙摆在冰床上交叠,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墙。苏凝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身侧均匀的呼吸声,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巾。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黑暗中,叶寒雪的手指正紧紧攥着锦被,指节泛白。冰神九绝第二式“霜寒剑气”的修炼图谱在脑海中流转,可她的注意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身侧那道温暖的身影。
成为圣女的第七日,叶寒雪第一次进入冰脉深处。
冰脉位于圣地最底层,是一条绵延千里的地下冰河。河水泛着幽蓝的光,河面上漂浮着巨大的冰块,每一块都蕴含着精纯的寒气。叶寒雪站在冰岸边,玄霜凝雪仙裙的裙摆自动护住脚踝,防止被冰河水气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