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屈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
“杀了我？师尊不妨试试？救我的是您，折磨我的是您，如今因果循环，这是您该受的。”
苏清鸢挑了挑眉，故意松开她的手腕，退开些许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凌霜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又看了看苏清鸢那张带着嘲讽的脸，所有的怒火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是啊，她杀不了苏清鸢，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又凭什么杀了她？
巨大的绝望包裹了她，她猛地闭上眼，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枕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苏清鸢看着她从暴怒到绝望的转变，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悄然浮现。
她不喜欢看到凌霜月这副样子，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失去了所有的锋芒和生气。
她更怀念刚才那个会愤怒，会挣扎，会用那双淬了冰的眸子瞪着她的凌霜月。
“师尊，别这么绝望，刚才那个吻，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苏清鸢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伸手想去擦拭凌霜月的眼泪。
“滚！别碰我！”
凌霜月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苏清鸢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指尖却微微蜷缩。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受伤。
“看来师尊是真的不喜欢，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师尊会喜欢的。”
苏清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青灰色的衣袍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她走到桌边，拿起刚才玄酥留下的食盒，打开盖子，里面的玄鹤汤还冒着袅袅热气。
“尝尝？玄酥师妹的手艺不错，比你当年给我们喝的那些药汤，不知好多少倍。”
苏清鸢舀了一勺汤，递到凌霜月嘴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凌霜月死死闭着嘴，偏过头，不肯理会。
“确实不错，师尊若是不喝，可就浪费了。毕竟，这可是用千年雪莲炖的，寻常人想吃都吃不到。”
苏清鸢也不勉强，自己喝了一口，咂咂嘴。
她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凌霜月。
看着她紧抿的唇，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她眼底那挥之不去的恨意。
“师尊，你说若是我把刚才的事告诉玄酥她们，她们会是什么反应？她们会不会也想尝尝，师尊的滋味？尤其是玄酥。”
苏清鸢突然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敲在凌霜月的心上。
凌霜月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毫不怀疑苏清鸢说得出做得到，玄酥刚才那露骨的调戏还历历在目，若是让她们知道苏清鸢对自己做了这种事，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师尊是怕了。”
苏清鸢看着她瞬间绷紧的身体，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放下汤勺，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凌霜月，眼底的戏谑更深了。
“既然怕了，就要乖一点，听话的话，我可以让她们离你远一点，不让她们碰你一根手指头。”
“但若是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她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毕竟，师尊现在这副样子，可是很诱人呢，比那红尘女子美艳百倍。”
苏清鸢的指尖轻轻划过凌霜月红肿的唇瓣，感受到对方瞬间的战栗。
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钻进凌霜月的耳朵，她死死咬着牙，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再次爆发。
她知道，苏清鸢这是在威胁她，在用她最在意的尊严来要挟她。
可她别无选择，比起被更多人羞辱，被苏清鸢一个人掌控，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苏清鸢看着她眼底的挣扎渐渐褪去，只剩下麻木的顺从，心中那股混杂着快意和烦躁的情绪再次翻涌。
她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这样，可到底是想要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怎么，想通了？想通了就喝点汤，不然身子垮了，我可舍不得。”
苏清鸢的指尖还停留在凌霜月的唇上，轻轻按压着。
凌霜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骂人，只是沉默地张开了嘴。
苏清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掌控欲。
她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喂进凌霜月嘴里，看着她艰难地吞咽下去，喉结轻轻滚动，像一只温顺的小兽。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热，那些被压抑，扭曲的情愫再次蠢蠢欲动。
“师尊，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
苏清鸢柔和的看着她说道。
凌霜月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任由苏清鸢一勺一勺地喂着汤。
凌霜月被喂完最后一勺汤时，喉咙里还残留着玄鹤汤的腻味，可心里却像塞了团冰碴子，又冷又堵。
她闭着眼，不愿再看苏清鸢那张带着掌控欲的脸，单薄的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方才那个吻留下的触感，像烙铁一样烫在唇上，无论怎么唾弃，都挥之不去。
苏清鸢将空碗放回食盒，目光落在凌霜月红肿未褪的唇瓣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她伸手想替凌霜月擦去唇角的汤渍，却被对方猛地偏头躲开，那抗拒里带着的嫌恶，像根细针轻轻扎了她一下。
“师尊倒是越来越听话了，不过也好，省得我总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苏清鸢收回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指尖却在袖中悄然蜷起。
“你又想说什么？”
凌霜月猛地睁眼，怒视着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师尊如今这副模样，倒比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苏清鸢淡淡一笑，将食盒拎在手里。
这话像巴掌一样扇在凌霜月脸上，她气得胸口发闷，却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是啊，她现在确实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峰主，倒像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云珠的通报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大师姐，师尊，赤炎峰的碧灵长老来了，说是有要事见峰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