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月看着那件法袍，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以前穿这件衣服时，周身灵力流转，威压迫人，可现在，她穿着它，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傀儡。
“我自己来。”
凌霜月别过头，声音冷硬。
“师尊确定？以您现在的力气，怕是连扣子都扣不上。”
苏清鸢挑眉
凌霜月的脸瞬间涨红，屈辱感再次涌上。
她确实试过起身，可挣扎了半天，也只能勉强坐起，连抬手都费力。
苏清鸢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法袍，示意凌霜月伸手。
凌霜月咬着牙，终究还是没再反抗，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再被苏清鸢羞辱。
冰凉的法袍套上身体，苏清鸢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她的肌肤，那触感让凌霜月浑身发僵，却只能死死忍着。
苏清鸢的动作很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可这份温柔，却比打骂更让凌霜月难受。
“好了，师尊穿这件衣服，还是这么好看。”
苏清鸢替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退后一步打量着她。
凌霜月没理她，只是望着窗外，眼底一片空洞。
“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少说话，少动气，若是出了岔子……”
苏清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我知道。”
凌霜月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师尊明白就好。”
苏清鸢的眼神暗了暗，随即笑了笑。
她扶着凌霜月起身，将一件狐裘披风搭在她肩上。
“外面冷，披上吧，别冻着了。”
凌霜月被她扶着，一步步走出房间。
霜雪峰的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艰难，苏清鸢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那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
走出房门后，苏清鸢给凌霜月注入些许灵力，让其恢复些许气力，不像之前那般无力。
苏清鸢唤出飞行法宝，两人踏上法宝，飞向宗门大殿，路上，遇到不少弟子，他们看到凌霜月时，都恭敬地行礼，眼神里带着敬畏。
可凌霜月知道，这些敬畏都是给炼虚大能凌霜月的，不是给现在这个虚弱的她的。
她能感觉到苏清鸢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来到宗门大殿门口时，碧灵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们，眉头又皱了起来。
“磨蹭什么？就等你们了。”
凌霜月没说话，只是被苏清鸢扶着，缓缓走进大殿。
殿内早已站满了人，掌门坐在主位上，其他峰主和长老分坐两侧，下方则是各峰的弟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敬畏，也有毫不掩饰的探究。
凌霜月的心跳开始加速，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尖冰凉。
“别怕，有我在。”
苏清鸢在她耳边低语。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可凌霜月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被苏清鸢扶着，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碧灵坐在她旁边，眼神时不时地扫过来，带着疑惑。
大殿之上，檀香袅袅，白玉铺就的广场上整齐排列着数百名新入门的弟子，个个神色紧张又难掩兴奋。
掌门时雪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素白道袍衬得她面容清冷，目光扫过众人时自带威严，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有力。
“今日乃我碧玄宫百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凡入我门者，需恪守，敬天、重道、护宗、斩妖，灭魔，十字箴言，从此潜心修行，莫负光阴。”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窃窃私语。
“那就是时雪掌门吧？果然气度非凡！”
“听说她是凌霜月长老的大师姐，修为深不可测呢！”
“快看长老席，几位长老都好有气势！”
“凌霜月长老果然如传闻般貌若天仙啊！比掌门还要美艳几分。”
大长老娄忆香坐在左首第一位，一身灰袍，眼帘半垂，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目光流转，看着那些新弟子。
二长老莫灵竹着一身碧色衣裙，面露柔和微笑，周身散发着碧绿荧光，有着些许母性光辉。
三长老碧灵，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冒出两只火焰小人嬉闹。
五长老公孙莺则一身玄衣，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新弟子时带着审视，仿佛在筛选利刃。
“第一项，灵根测试，依次上前触碰测灵玉，不得喧哗。”
时雪抬手示意安静，朗声道。
测试开始，新弟子们排着队上前，第一个弟子将手按在莹白的测灵玉上，玉面泛起淡青色光晕。
“是木灵根！纯度中等！”
负责记录的弟子高声唱报。
台下顿时响起议论。
“木灵根好啊，适合去丹峰跟着莫长老！”
“中等纯度只能入外门吧？”
紧接着又有弟子上前，测灵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眼。
“上品火灵根！”
记录弟子声音都在发颤。
“这女娃娃我要了！赤炎峰正缺个能控火的苗子！”
碧灵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火红的衣袍随动作扬起。
那名红衣少女被她的气势吓得一缩，莫灵竹连忙柔声道。
“碧灵师妹莫急，让弟子先平复下心神。”
测试持续了两个时辰，测灵玉各色光芒交替闪烁，时雪与长老们低声讨论着。
“今年水灵根弟子偏少，极品灵根倒是一个都没有。”
莫灵竹轻声道，手里捻着碧色玉珠。
“方才那个金灵根，眼神够狠，是块好料。”
公孙莺冷声道。
“外门弟子需增派三名教习，去年的伤药快用完了。”
娄忆香淡淡开口。
她虽在说琐事，目光却始终留意着测试中灵力不稳的弟子。
灵根测试结束，娄忆香起身宣布。
“凡灵根纯度上品者入内门，中品及以下入外门，内门弟子留于前殿，外门弟子随执事前往东院。”
内门弟子只剩下三十余人，个个面露激动。
“第二项，亲传弟子甄选。诸位长老可自行择徒。”
时雪沉声道。
“那位绿衣小姑娘，你木灵根中带着水灵，与丹药之道契合，可愿随我回丹峰？”
莫灵竹率先开口，声音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