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太祖创立六扇门以来,它就始终是朝廷的一大支柱,大到改朝换代兵马交戈,小到清查疑案维护治安,几乎无所不包。
但是它在武林中的风评一直不怎么好,原因有很多,比如它们制造冤假错案,比如它们不顾及武林规矩,比如它们四处勒索钱财……
而最关键的则是六扇门从来都只是听命行事,朝廷要它们杀人它们就杀人,让它们救人它们就救人,并且没有丝毫顾忌。
“小子,等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家破人亡的你就不会有加入六扇门这种愚蠢想法了。”
洛宇阳为表诚意,将炽阳放在桌上,以示无害。
“那你倒是说出来呀!整天在这装神弄鬼的,我怎么可能信你?”
我依然保持戒备,并随时准备从窗边跳下求生。
洛宇阳怜悯的看着我说:“就怕你和你师妹一样,知道后痛哭流涕呀。”
师妹果然是听信这些外道的言论,才会以至于此。
“你们到底跟师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件小事。”洛宇阳缓缓向我靠近,想将我逼离窗边。“我们只是告诉她十六年前,六扇门的暗部去过一趟江南而已,顺便杀了几个人。你要是想知道具体情况,如今的蓬莱到处都是人,总有几个知道的。”
她来到窗边,在临走前还说了句:“当然,你也可以去问问明焕霆。”随后飞身离去,转头一看,洛七海早就不知踪迹了。
与此同时,傲朦也抱着昏迷的师妹回来了。
“安泽,过来搭把手,溪月实在是太重了!我算是知道平常吃的都去哪了。”
我捏住了周伊依的手臂,让她不要说出刚才的事情,然后接过师妹把她安顿在床上。
“你们刚刚跑哪去了?”
李傲朦嫌恶的挥挥手:“我看她身上全是泥沙,就跑到沙滩那里看了两眼,想找找线索,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就一起去了。”
“那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她无奈的摇头:“什么都没有,这妮子也什么都不说,路上问了不少人,结果还是没有头绪。”
也对,毕竟她一大早就起来和天水宫的人私会,可她们又是怎么联络的呢?算了,还是先找师父把这件事告诉她吧。
“傲朦,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她们,我先去找师父了。”
“路上小心。”
再次来到师父的住所,这里仍然空无一人,于是我干脆原地坐下,等他回来。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临近黄昏他才终于回来。
“泽儿?怎么,找我有事?”明焕霆看他饥肠辘辘的样,便带他来到厨房。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里东西还挺齐全的。”
面对师父关心的眼神,我放下心来,开口道:“今天洛七海和洛宇阳分别找了我和师妹,而且我不知道她们跟师妹说了什么,让她情绪失控,说不想看到我。”
明焕霆愣住了,他缓缓转身,一半的脸潜藏在阴影之中,颇为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养子与徒弟。
“那她们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六扇门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在鲁王府看到的那份档案,并没有如实相告。
“那你想象的六扇门是什么样子的?”师父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当然是锄强扶弱,保护百姓,维护正义,替天行道之类的啦。”
听过我的话后,师父笑了,笑得有些悲伤。
“或许初代总管和你想的一样,只不过后来嘛……”
讲到这里,他停下话茬,专心的开始做菜了。
我自然是不肯罢休,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怎么样,从武林中对我们的称呼不就可以看出来了吗?”
我摆摆手道:“不对不对,武林中人向来散漫惯了,自然不会给六扇门这种讲规矩的地方什么好脸色的。”
“讲规矩?看来我是要跟你好好说说六扇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免得你被唐笙骗了,到时候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了。
就从英宗皇帝讲起吧。他老人家继位之初,富有雄心壮志,希冀一统天下。结果被打得丧师失地,狼狈逃窜。当时的总管唐河试图兵谏让英宗退位,失败之后六扇门的人隐入武林,老总管唐命云也被沧源派藏匿起来。
这个时候六扇门的名声还是可以的,不过等到敬宗夺位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敬宗皇帝的志向和英宗没什么两样,他只是认为英宗无能所以才亲自上位。而他的第一把火烧的就是武林。
敬宗皇帝仗着当时朝廷的强大武力,通过当时的武林盟主向天下门派发令,要求他们一同随军出征南境。
由于当时阮吴国在攻入蜀地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大部分门派也都同意了。结果阮吴灭亡不过数月,他又发诏令让众人随军出征西疆。
这回就没多少人响应了。于是敬宗皇帝干脆扣下了他们的抚恤,说不出征就不给,这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峨眉掌门潇湘道人和昆仑掌门吴静一齐去京城讨要说法,反被软禁。最后六扇门屈打成招,强迫他们写下自己通敌的证据,传阅天下。两位掌门为证清白,双双自杀。
这一下引起了武林公愤,沧源派当年也是江湖一流势力。被唐命云邀请出山调解,对方没来,唐命云干脆带着六扇门杀上沧源山,将自己恩人一派上下筑成京观。
于是当年武林暴动,四处都有人袭杀官员。年仅十四岁的唐笙带队镇压,屠灭了大小数百门派,幸存者被她压入囚车天下巡游,总算是平复了武林。
不过后来洛紫明也带着四派六门逼宫,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听到这些事迹后我对洛宇阳所说的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您为什么加入呢?”
“为了查一桩陈年旧案,可惜就算是六扇门也没什么线索。不过敬宗死后,六扇门也一改风貌,现在都是叫我们红皮狗,不是叫血骷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