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美梦

作者:丨亻丷 更新时间:2025/7/30 16:00:01 字数:4326

青州六扇门驻地,谢兰一个人坐在树枝上喝着闷酒,手上拿着一朵花,一边揪下花瓣一边嘀咕着:“说,不说,说,不说……”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而且停顿时长时短,将屋内补觉的人扰的是不胜其烦。

童诗雨带着明焕霆来到树下,张大充满血丝的眼睛祈求道:“您这些天跟师父相处的很好,能不能去劝劝他,让他至少不要晚上在我床边还这么做。”

明焕霆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说道:“我也一夜没睡了,能劝的动我早就劝了。”

童诗雨还不死心,转身想去找其他人试试,明焕霆拉住她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其他人一大早就离开了,不是跟世子去王府就是说去探听情报。”

童诗雨再也无法忍耐,对着树上的谢兰说道:“师父!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闭上你那张破嘴!”

谢兰只是往下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拔花瓣,随着菊花落在她的头上,童诗雨开始往树干猛踹,剧烈的晃动使得谢兰从树上落下,然而他哪怕脑袋被栽到地里,依然我行我素,继续揪着花瓣。

明焕霆将他从地里拔出,夺走了他手中的菊花,递给他接住的酒壶,轻声道:“谢兄,要不我们去喝两杯?”

说完不等他回应,直接拉着他去了屋里,精神疲倦的童诗雨就地倒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当场睡了,开始做起了美梦。

屋内,明焕霆见谢兰只喝酒不说话,于是率先开口:“谢兄,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谢兰不语,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唉声叹气,继续喝酒。

明焕霆干脆换了个思路:“这样,你把能说的说了,或者你对我还有什么疑问一并说了,我保证知无不言。”

面对他期许的眼神,谢兰终究还是开了口:“明兄,你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一个朋友,很多年没见了,突然他派人拿着信物求你办事,还让你保密。但是你一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了另一个朋友,结果惹了麻烦,你说该怎么办?”

“这两位朋友的关系如何?”

“多年前他们就很不对付,现在见面恐怕是要分个生死了。”

“那你应该尽快告知才对。”

“但是我联系不上他。”

“不是派人传讯了吗?”

“这个,可能,有些,不好去……”

一说到这里,他就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句话来。明焕霆心领神会,主动提议:“告诉我这人是谁,我去帮你传话,如何?”

谢兰激动的握住明焕霆的手,嘴上虽然还没同意,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人脾气不是很好,只怕到时要被刁难许久啊。”

明焕霆用力试图掰开他的双手,脸上青筋横生,咬牙切齿道:“没关系,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就行了。”谢兰在得到保证后终于松了手,小声说道。

“萧若妄你知道吗?”

“原来是萧二小姐。”

“你们认识?”

明焕霆整整衣冠,清清嗓子:“别看我长得不是太好看,当年也是想过去做萧家乘龙快婿的。”

谢兰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发现记忆中没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于是问道:“敢问明兄当年打到了第几轮?”

这回轮到明焕霆语焉不详了,只是在桌下用手指比了个二字,然后就尴尬的笑着喝酒去了。

“师父!李姐姐她们有危险,王府里有埋伏!”

…………

另一边,李傲朦和王景,周媛,赵安以及唐诗诗五人已经踏入了密道,依照我留下的指示前进,同时还在讨论王府内可能的守备力量。

“周谦?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唐诗诗一脸古怪的看向李傲朦。

“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不是善使藤鞭,短发齐肩,戴副眼镜,经晓战阵,浑身上下一股书生气息?”

她描述的越是准确,李傲朦就越是疑惑:“你们认识?”

其他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后都停下了脚步,齐刷刷的看着周媛。

见气氛有些压抑,周媛不敢多嘴,只能疑惑的看着唐诗诗,然而唐诗诗的笑容更让她感到害怕。

“周媛,你告诉我,这五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盯天水宫,别的都没管过,对吗?”

感受到语气中的不满后,周媛赶紧为自己开脱:“少总管,整个青州六扇门能打的就我一个,天水宫则是常驻三名使者,我也管不了其他的。”

唐诗诗深呼吸了许久,还是没压住心中的愤怒,厉声斥责道:“你个蠢货有多久没看档案了,那周谦不仅是摘星教的舵主,还曾是阮吴国的左卫将军,你要是早点掌握这个情况,我们还至于如此被动吗?!”

周媛被吓得六神无主,跪地求饶:“少总管息怒,确实是属下怠惰了,还请少总管责罚。”

赵安在一旁劝解道:“少总管,行动在即,有什么问题还是等一切结束再说吧。”

李傲朦也过来打起圆场:“那个周谦在王府已经待了好几年了,不仅仅是她没认出来,华清芷和天水宫不也没认出来吗?否则怎么可能放他四处行走呢?”

唐诗诗被几人一通劝解,也暂时消了气,对周媛说道:“这次行动,如果遇到周谦,你给我把他抓起来,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是是是,属下一定戴罪立功。”周媛赶紧答应下来,生怕她会反悔。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不过众人还是提前到达了指定位置。

“咚——,咚——,咚——,咚—。”耐心等待一会儿后,传来了他们早已约定好的暗号,李傲朦也以三短一长的敲击告知对方。

宁泽穿着夜行衣打开了木门,看到唐诗诗后不由得躲在李傲朦身后,小声说道:“李敖阳已经醉了,鲁王刚刚回府,洪森和周谦都在。”

唐诗诗对他的表现很不满,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问道:“好你个宁泽,一看到姐姐我就躲,我有那么可怕吗?”

剧烈的疼痛让宁泽顾不得体面,立刻对他的爱人求救:“菡君,救命啊!”

李傲朦咳嗽两声后,唐诗诗还是放开了他,一脸遗憾的说道:“你都傍上大腿了,只怕以后我们见面要给你行礼了。”

宁泽听到这话后直往李傲朦的怀里靠,李傲朦也任由他胡作非为。

看到他们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唐诗诗一马当先跳出了密道。

李傲朦正要上去时,宁泽抓住了她的衣袖,郑重的说道:“菡君,此事结束之后,我们离开大魏吧。”

“好啊。”李傲朦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随后众人一路前进,直抵鲁王寝室。

不出所料,洪森和周谦作为唯一也是最后一道防线,挡在了门前。

“何方贼子,敢来鲁王府撒野?”

“洪兄,世子不过换了身装扮,你就不认得了?”

“世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洪森在看清李傲朦的脸庞后,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是周谦一眼看出来他们的目的:“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刺王杀驾,做那天理不容之事。”

李傲朦没心情陪他们废话,用眼神示意后,唐诗诗带着其他人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同时带离了寝室。

宁泽把紫星剑递给她,将她推进了房间。

鲁王李永正端坐在书桌之后,完全无视了外面的打斗声,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写字。他头也不抬的问道:“傲朦,你是来杀我的吗?”

“老东西,从你杀了我母亲的那天,你就早该料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说罢,提剑刺去,李永不躲不闪,被她一剑穿心,当场丢了性命。

直到炽热的鲜血流到鞋底,李傲朦才真正相信他已经死了,她放肆的大笑着,心中的遗憾终于得以弥补,那现在只剩下……

宁泽用筷子狠狠的敲了她的脑袋,不满的说道:“李菡君,吃饭的时候发什么疯呢?都把孩子吓到了。”

他轻抚身旁小女孩的脑袋,安慰道:“好了,你看,我已经教训过妈妈了,来,乖乖吃饭啊。”

孩子?对呀,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李永已死,华清芷伏诛,为什么我好像还觉得没有结束呢?

看着可爱的女儿和丈夫,她却生不出高兴,反而感觉心中一阵燥热,她往怀里一探,一枚令箭正在发光。

转头望去,丈夫与孩子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色也被黑暗吞噬。

不能犹豫了,她按下扳机,一只利箭冲破天际,吸引了全城的注意。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诗诗为人正直刚烈,忠勇兼备,聪明伶俐,自加入六扇门至今,屡破大案,维护武林,四海靖安,天下太平,朕心甚慰。故参照旧例,敕封其为六扇门总管,袭安南公,钦此。”

“臣谢主隆恩。”

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唐诗诗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一旁的唐笙走过来给她整理了下衣冠,抚慰着她的小脸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诗诗,我很欣慰能有你这么个妹妹。”

唐诗诗被她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挣脱了铁手之后打趣道:“姐,你是不是不想让位,所以想勒死我呀?”

“你这小混蛋,好了,既然你搞定了青州的事,那这个位子就是你应得的。”

青州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看她还有疑虑,唐笙干脆给她下了剂猛药:“你成了总管之后啊,每天晚上想让谁来谁就得来,你觉得怎么样啊?”

唐诗诗畅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夜深人静,刚加入六扇门的小宁泽无法拒绝总管的要求,只能孤身一人走进漆黑的房间,在里面等着他的是……

这时,明焕霆过来恭喜道:“恭喜大人继任,还请移步,同僚们已经准备好酒宴了。”

她傻笑着走了两步,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是明焕霆,顿时吓得抱住了脑袋:“我没有想动小宁泽的意思,别打我。”

…………

“周大财主,求求您了,只要借三十两去给我娘看病,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来人,把他扔出去,我的府里怎么能有这么穷酸的人。”话毕,周媛抱着刚娶的小老公回了房间。两名护院一左一右的架起那人,讲他扔出了周府,还把一张信封放在他脸上。

那人颤颤巍巍的打开信封,里面竟然是张一百两银票,他欣喜若狂,对着周府的大门磕头:“谢谢周老爷,谢谢周老爷。”

周媛躺在纯金制成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的感谢声,内心十分满足,一高兴,就不小心把 床头前朝大家的真迹扯坏了。

她看着微微褶皱的名画,叹息道:“来人,把这副画扔了,再装一副。”

下人们动作很快,顷刻之间就换好了。

周媛伸了个懒腰,很快就陷入梦乡,嘴中呢喃着:“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呀。不过,我的钱是怎么来的?”

…………

王景跟随父亲在皇宫中漫步,如第一次来一样,观察着每一个箭楼,在脑海中模拟它们战斗时的最大范围,寻找最优解。

王修儒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看向了王景,用手指着来时的路。

“父亲,我只是想再看看你。”王景很清楚这里有问题,毕竟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死时的模样。

王修儒摇了摇头,强制的将他掰了过去,推着他往回走。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扇门前。王景颤抖的推开了它,门后的场景无数次的出现在他梦中:朝堂大殿之上,敬宗皇帝被一枪钉死在龙椅上,他的父亲,王修儒只剩单腿单手,拄着长矛立在龙椅之前,而在龙椅之下,满朝文武的碎尸鲜血铺满了大殿,哀宗皇帝被数具尸体所掩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而他,王景,则躲在柱子后面小声的啜泣,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他愈发害怕,当场昏死了过去。

…………

赵安在街上跟着李永瞎逛,一会儿踩踩水坑,一会儿踢两脚碎石,好不快活。

但一股莫名的感觉在他心中环绕,以至于当李永提议去皇宫时他立马表达了反对。

虽然不知道平常傻傻的小老弟今天为什么有些神经兮兮的,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建议,带着赵安往卖包子的地方去了。

结果在路上他们碰到了赵安的父亲,礼部侍郎赵鸿泰。

两位小孩只好暂时分别,约定明天再见。

马车上,赵安看着身穿官服的父亲,随口问了一句:“爹,现在是哪一年啊?”

赵鸿泰对这不着调的儿子很是无奈,总是担心他以后能否独立生活。

“今年是顺德十九年,儿子,你怎么连这都忘了。”

赵安反驳道:“不对,顺德明明只有十七年,哪里来的十九年,现在应该是天下二年才对。”

父亲的脸在他说出时间后变成骷髅,并且轻声问他:“现在,真的是天下二年吗?”

“不,现在是,至正十六年。”

牢中的赵安突然惊醒,看到了他面前的鲁王。

“赵安,你为什么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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