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前线战事未歇,此地实在危险。您为皇后娘娘凤体祈福,何须亲至这荒郊古刹……”侍女玉儿忧心忡忡。
“母后病体沉疴,为人子女,岂能不尽心?”苏清韵(燕翊国公主)声音温婉却坚定,“况且侍卫众多,无妨。”
“话虽如此……”玉儿仍不放心,“来时走的大路,回程不如改走林间小道?虽崎岖些,但路程近许多,且听闻前方不远有村庄可歇脚……”
苏清韵略一迟疑:“小路怕是难行……”
“哎呀殿下,小路虽难走,胜在快捷!有村庄在,总归有个落脚处。”玉儿极力劝说。
“……罢了,依你。”苏清韵无奈应允。
“谢公主!”玉儿喜形于色。
总算能早点回宫了!
……
一辆外表朴素、内蕴华贵的马车,在幽深林间缓缓行进。苏清韵撩开车帘一角,欣赏着林间静谧景致。玉儿与侍卫们护卫在侧。
突然!
“啊——!”玉儿凄厉的尖叫划破林间宁静!
苏清韵心头一紧,立刻下车:“玉儿,何事惊慌?”
玉儿面无人色,颤抖的手指指向密林深处。 苏清韵顺着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景象,堪称人间地狱!
尸骸堆积如山,断肢残躯随处可见!暗红的血液浸透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前世身为外科医生,也未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屠杀场……
苏清韵强忍胃部翻涌,别开脸,柳眉紧蹙。
“公主!快看!那边……有东西在反光!”玉儿忽然指向尸堆一角。
苏清韵压下不适,循着玉儿所指,走向那在惨淡天光下微微闪烁的物件。
靠近一看,竟是一个男人死死攥在手中的……荷包?
苏清韵蹲下身,目光扫过男人惨白染血的脸庞,迟疑地伸出手指,探向他鼻端——
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拂过指尖!
“他还活着!”苏清韵失声惊呼!
“快!抬上马车!”她立刻下令。
侍卫迅速将重伤男子抬入马车。苏清韵紧随而入。此刻她才看清男人胸前那致命的箭创!她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一片裙裾,为他进行紧急包扎。
“全速回宫!”苏清韵厉声催促。
马车在苏清韵的不断催促下,以最快速度驶入燕翊皇宫。
“送太医院!立刻救治!”苏清韵对御医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御医仔细检查后,面色无比凝重:“启禀公主,此人伤势……已入膏肓!箭簇离心脉不足一寸半!寻常药石……恐难回天……”
苏清韵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御医话锋一转,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臣家传有一道禁术,据闻有逆天改命之效!然……一则所需药材珍稀难寻,二则……此术悖逆常伦,先祖禁用,更无人知晓其反噬为何……”
苏清韵沉默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决断:“所需药材,本宫私库任取!不足者,开国库!务必救活他!至于反噬……听天由命!”
“臣……领旨!”陈太医重重叩首。
……
苏清韵在太医院外焦灼等待了两个时辰。终于,陈太医拖着疲惫身躯走出,躬身回禀:“公主殿下,幸不辱命!人已救回,只是……尚在昏迷,恐需数个时辰方能苏醒。”
“辛苦了,陈太医。玉儿。”苏清韵松了口气。
玉儿会意,将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奉上。
“殿下,这……”陈太医惶恐。
“收下吧,”苏清韵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动用家传禁术,担此风险,这是你应得的谢礼。”
陈太医千恩万谢地收下金子,躬身退下。
苏清韵缓步走入太医院内室。
病榻上,男人依旧昏迷。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上——那枚染血的荷包,被他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力道攥在掌心。
这个荷包……对他而言,定是重于性命吧……苏清韵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