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们,看看谁来了。”一个离得最近的强盗率先怪笑起来,声音粗嘎难听:“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刚逮住一群肥羊,又送来一对金丝雀,还是镶钻的。”
“啧啧,这小脸蛋,这身段。”另一个强盗舔着干裂的嘴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优纪身上扫视:“老大,这妞归我了行不行。保证让她......”
强盗老大听到了小弟想要偷跑的话就低吼一声打断了他:“闭嘴!”
他眼睛眯起,闪烁着比手下更谨慎、也更阴冷的光芒。他混迹多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太冷静了。面对他们这一群凶神恶煞、刀剑染血的强盗,她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那双异色的眼睛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正冷漠地扫视着他们,那目光不像是在看活人,更像是在清点一堆碍事的垃圾。
然而,巨大的利益和长久以来在边境横行无忌的骄狂,最终还是压过了那一丝微弱的警惕。一个落单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再冷静又能翻起什么浪。可能是哪个被宠坏了的、不知死活的大小姐罢了。
“哈哈哈。”强盗老大发出一阵粗嘎难听的大笑,震得树叶都簌簌作响他手中的大剑随意地指向优纪:“看看,看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刚开张就遇到这么漂亮的小点心送上门,兄弟们,今天有福了。给我抓住她,小心点,别伤着这张小脸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优纪身上扫视。
他身边一个獐头鼠目、拿着弯刀的强盗脸上带着轻蔑和贪婪混合的笑容,提着手中的铁剑,大摇大摆地朝着优纪和爱丽丝走来。他根本没把优纪放在眼里,目光反而更多地流连在优纪精致的面容和护额上,盘算着能卖多少钱。听到了老大的命令立刻谄媚地应声:“老大放心,这小妞细皮嫩肉的,兄弟们一定给您完好无损地抓来。”
说着,他就带着两个同样一脸淫笑的喽啰,提着刀,大摇大摆地朝着优纪这边走来,同时眼睛还警惕地扫视着优纪她们身后的来路,显然是在查看是否有护卫跟随。
商队那边,无论是商人、伙计还是那几个可怜的护卫,看到又有无辜的路人被卷入,眼中都流露出绝望和同情,但更多的是自身难保的恐惧,没人敢出声提醒,甚至不敢多看,纷纷把头埋得更低。
“小美人儿,乖乖跟我们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獐头鼠目的强盗嘿嘿笑着,伸手就想去抓优纪的手臂,动作轻佻至极。
爱丽丝被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和淫邪的笑声吓得小脸煞白,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像受惊的小兽般,猛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优纪覆着冰冷甲胄的大腿,把小脸深深埋进去,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银色小脑袋。
“优纪姐姐。”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细若蚊吟。
感受到腿上传来的颤抖和冰冷甲胄也无法完全隔绝的恐惧,优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低下头,看着爱丽丝的发顶,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爱丽丝,松开手,站到我身后三步远。不要乱跑。”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穿透了爱丽丝的恐惧。小姑娘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还噙着泪水,但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信任和对优纪命令的绝对服从,让她强忍着恐惧,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紧抱的手臂。
她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听话地站到了优纪身后大约三步远的地方,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小手死死攥着那束野花,指节发白。虽然害怕,但她牢牢记住优纪的话,没有试图再贴上去。
獐头鼠目的强盗走到距离优纪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剑尖随意地指了指优纪,语气轻佻:“喂,大小姐,听见我们老大的话没?自己乖乖走过来,别让大爷我动手,免得弄花了你这张漂亮脸蛋。”
脸上带着狞笑,提着手中的铁剑,大摇大摆地就要从优纪身侧绕过去,目光还肆无忌惮地在她和爱丽丝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挑选货物。
就在那獐头鼠目的强盗脚即将越过优纪身钱一米的前一刹,他眼中,那个一直沉默地站着、仿佛被吓呆了的银发少女,动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助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仿佛只是随意地抬起手臂,挥动了一下手中那柄相对于她体型来说过于宽大的黑色单手剑。
那动作快到极致,流畅到极致,也简单到极致。黑色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近乎完美的水平弧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那一声低沉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剑鸣骤然响起。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甚至连一丝杀气都没有泄露。她似乎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握着那柄巨大单手剑的右手。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拂去眼前一只恼人的飞虫。黑色的巨剑,在幽暗的林荫下,如同一条骤然苏醒的毒龙。
没有人看清优纪是如何拔剑的。她手中那柄对于常人来说是双手巨剑尺寸、对她而言却只是单手剑的黑色宽刃巨剑,如同死神挥动的镰刀,划出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绝对笔直的黑色轨迹!仿佛只是一道模糊的黑色闪电从她身侧掠过,时间在那一瞬间被压缩、扭曲。
目标,正是那个獐头鼠目的强盗。他脸上那轻佻、贪婪、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还清晰地定格在脸上,嘴角甚至因为刚才说话而微微上扬。他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道冰冷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剑影,一丝惊愕才刚刚从眼底深处泛起,甚至来不及扩散到整个眼眸。
没有刺耳的金铁交鸣,没有预想中的格挡或闪避。那柄被他视为装饰品、甚至可能都没开锋的黑色重剑,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一块刚从冰窖里拿出的、凝脂般的黄油。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开血肉和骨骼的沉闷撕裂声,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黑色的剑光一闪即逝。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那道黑色的残影,精准无比地从麻脸强盗的腰部横掠而过。
獐头鼠目的强盗的上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还保持着前倾迈步的姿态。他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那丝未褪尽的淫邪笑容。而他的下半身,双腿依旧支撑在地,膝盖微微弯曲着,维持着行走的姿势。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强盗,身体从腰部位置,齐刷刷地断成了上下两截。强盗身上那件他引以为傲、足以抵挡普通刀劈斧砍的铁制胸甲,如同脆弱的纸片般无声地裂开。冰冷的金属断面光滑如镜,甚至能反射出他瞬间凝固的表情。
紧接着,是胸甲下的皮甲、粗布内衬、坚韧的皮肤、强健的肌肉、坚硬的肋骨、柔软的内脏一切都被毫无滞涩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断开的脊椎骨、蠕动的内脏和喷涌而出的、如同瀑布般的猩红血浆。
他的上半身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在空中短暂地停滞了一下,然后才啪嗒一声摔落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下半身则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向前踉跄了两步才轰然倒地。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
那把巨大的黑色单手剑,依旧被优纪随意地握在手中,宽阔的剑身上,幽暗无光,仿佛刚刚切开人体的,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宽阔漆黑的剑身,光洁如初,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或污秽。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斩,只是斩过了空气。只有剑尖处,一滴饱满的血珠,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地凝聚、拉长,最终无声地滴落在下方的血泊中,溅起一朵微小的血花。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片林间空地。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树叶的沙沙声消失了。马匹停止了不安的嘶鸣,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商队那边传来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所有的强盗,包括那个独眼的强盗头子,脸上的狞笑、贪婪、轻蔑,全都如同被冻结的冰雕,僵硬在脸上。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猛烈收缩,死死地盯着那具瞬间变成两截、还在汩汩冒血的尸体,以及那柄依旧漆黑如墨、没有沾染丝毫血污、斜斜垂下的宽大剑刃。
爱丽丝的小手依然紧紧抓着优纪的臂甲,但她金色的眼眸里并没有对眼前血腥场景的恐惧,只有一种全然的信任和对优纪的依赖。优纪姐姐刚才的低语在她耳边回响:“跟着我,别离太远。”
她只是稍微松开了些力道,不再紧紧抱着,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就在优纪身侧一步之遥,她并非第一次见优纪姐姐出手,但如此干脆利落、如此血腥震撼的场面,还是让她的小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过,源自血脉的信任和身上那层无形却无比坚实的安全感,仿佛那喷溅的鲜血和恐怖的尸体只是路边的风景。
“怪物。”一个强盗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强盗老大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他的脸剧烈地抽搐着,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优纪,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刚才那一剑,快。太快了。快到他这个15级的战士,也仅仅捕捉到一丝模糊的轨迹。
而且那力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阻滞感,仿佛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嫩豆腐。那把看似笨重的巨剑,在她手里轻若无物。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上脊背。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绞肉机了。
强盗老大不愧是刀口舔血的老手,他的独眼中爆发出惊怒交加的凶光,他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眼前这个大小姐绝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挥舞着双手大剑,发出狂怒的咆哮,试图用吼声驱散手下心中的恐惧:“杀了她,一起上。她就一个人,还有个拖油瓶。围上去,先砍死那个小的。”
强盗们被老大的咆哮惊醒,虽然心中恐惧未消,但长期的凶性和人多势众的侥幸心理让他们瞬间红了眼。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手中的铁剑砍刀,如同被激怒的马蜂,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向优纪。
一部分人挥舞着武器,凶狠地劈砍向优纪的要害,头、颈、胸腹。而另外几个狡猾的强盗,则故意绕开正面,试图从侧翼或后方,扑向优纪身后那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爱丽丝。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要抓住或威胁到那个小女孩,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必定会分心,甚至束手就擒。十来个强盗,挥舞着刀剑,如同被激怒的马蜂,从不同的角度,嘶吼着扑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优纪和爱丽丝笼罩。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优纪眼中,慢得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优纪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她动了。那不是闪避,也不是格挡。那是一种纯粹的速度碾压。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黑色的重剑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雷霆。
她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模糊。仿佛一道融入林间阴影的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一个正前方、挥舞着砍刀凶狠扑来的强盗身侧。速度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缩地-极】。并非直线冲刺,而是如同瞬移般的方位变换。
如同鬼魅般,她出现在左侧三个呈扇形扑来的强盗面前。速度快到仿佛她原本就站在那里。那强盗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消失了。紧接着,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从侧面骤然降临。他惊恐地想要扭身格挡,但思维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身体的反应。
黑色的巨剑在她手中轻若无物,带起一片沉重的、撕裂空气的呜咽。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横斩。黑色巨剑,如同毒蛇吐信,又似闪电破空。依旧是那看似随意、实则快到极致、精准到毫巅的一挥。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穿着铁胸甲的强盗,双手高举着一柄沉重的战斧,脸上带着拼命的狰狞,狠狠劈下。他的斧头还在半空,一道黑色的弧光已经从他的左肩斜掠至右肋。铁胸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薄纸般撕裂,连同他强壮的身躯一起,被干净利落地斜劈成两段。他脸上的狰狞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痛苦,上半身就带着喷溅的鲜血和内脏向前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