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回来，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我低着头回到教室，刚刚坐下不久，吴宇泽也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和平时不一样——不再是吊儿郎当的玩笑感，而是一种带着不确定的……审视。
他坐回原位，静了几秒，忽然凑过来，小声问：
“你刚才……去秦教授办公室干嘛？”
我心里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交资料。”
“交资料需要那么久？”
他看着我，声音没大，但语气很认真。
我抿了抿唇，没回答。
他看着我没说话，又低声补了一句：
“慧玲，你是不是……跟他很熟？”
我抬起头，有些错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靠回椅子上，半开玩笑地笑了笑，“就是突然觉得——你跟他讲话的语气，不太像是‘教授’和‘学生’。”
我顿住，不知道该怎么接。
吴宇泽却没再笑，反而认真地看着我：
“你知道吗，刚才他点我三次问题，我都感觉像在故意针对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低声道：
“如果他在吃醋，那你是不是该想想……你跟他，真的适合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说得很轻，但却像一根针扎进我心底最不敢触碰的那一块。
是啊。
我也问过自己。
我和他，真的适合吗？
放学的天色刚刚泛黄，晚风轻轻吹过校门口的树叶，带着点夏末的温度。
我走出校门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他——
秦奕豪站在路边，手插着口袋，靠着灯柱，一如既往穿着深色衬衫，整个人像融进黄昏里的影子。
“走吧。”他说。
语气平稳，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却让我忽然觉得……安稳。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上他。
我们并肩走在公寓附近那条熟悉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边走一边发着呆。
脑子里回荡着下午梓婷他们在食堂时说的话：
“你和秦教授……好像不太合适诶。”
“你是那种需要别人哄、会胡思乱想的类型。”
“可他太冷静了，不主动的类型，真的很容易闹别扭的。”
真的不合适吗？
我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很在意他。
但如果他不会主动、不会哄人、也不说喜欢，那我是不是永远都要在猜他的心？
是不是会一直觉得委屈？
我越想越乱，脚步也有点发飘。
突然——
一只手猛地拉住我手臂，往旁边一带。
“你想什么？”他低声说，“刚才差点撞到人你知道吗？”
我猛地回神。
前方有辆滑板车刚呼啸过去，幸好他拉得及时，不然我可能早就被撞到了。
“我……”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跳乱成一团，“我在发呆……对不起。”
他皱着眉，语气有些低沉：
“走路也能走到出神？”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沉默几秒，然后慢慢松开手。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还带着一点刚才握住我的余温，明明只是短短一秒，却像在我心里烫出一个小印子。
他没有再追问我在想什么。
只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轻声说了一句：
“以后放学我等你。”
我抬起头，愣住。
他背对着我，语气平静得像只是在说“明天记得交作业”。
“如果你想一个人走也行，”他顿了顿，“但我还是会在。”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