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起这么早啊。”姜楠靠在房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趿拉着拖鞋走进客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盒牛奶,插上吸管,簌簌地吸了起来。
“其实是一晚上没睡。”姜女士双手紧扣搭在餐桌上,眉头紧锁,厚厚的镜片反射着凛冽的光。
“你在调时差吗,打算去大洋对面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姜楠两脚一伸,缩进柔软的沙发中,拿起抱枕狠狠吸了一口,“啊,舒服——我说,你有时间,不如帮我研究一下第一志愿是报北华和清大......”
“大学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啊,什么?”姜楠慵懒地伸出脚趾戳了戳餐桌沉思者的屁股,“老板,我怎么没听懂你是什么意思?”
姜女士缓缓起身:“字面意思,你这个成绩......已经不用去上大学了。”
“你,你干嘛——”姜楠有些恐慌地看着母亲慢慢走近,然后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扳住她的脑袋。
“那个,我觉得我还不到无药可救的程度,我可以去打工赚钱养你啊,冷静、冷静啊......”姜楠语速飞快,生怕哪句话就成了自己的遗言。
“阿楠,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镜片下坚毅的眼神慢慢说道。
“难道说——”姜楠顿时惊讶得有些呼吸困难。
“没错......”
“我们家是亿万富翁......”
“你其实是个魔法师!”
姜楠把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再贴到母亲的额头:“我觉得,我们两个之中,至少有一个没睡醒。也可能不止一个。”
姜楠起身想走,却突然被一根坚硬的棍状物体抵住了小腹。
“你不能走。”
吞了口口水,若隐若现的喉结上下滚动,姜楠紧张地低头看去:“原来是魔杖啊,我还以为是什么......”
魔杖?!
“嗯,魔杖。”
“哦,唔——”姜楠有些珍重地把魔杖捧在双手中,倒不是因为怕什么,只是这把魔杖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风化并消散在空中。
然后糊刚刚起床但精致可爱的姜楠宝宝一脸。
深紫色的魔杖,不算短但也不长,复杂的雕刻花纹一路蔓延向上,顶端包裹着一根悬浮的暗红色羽毛。仅杖身,就有三四处开口,其中一处大的裂口,甚至还是用松散的布条随意包裹的。
“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姜女士的眼中满是眷恋。
姜楠赶紧虔诚拜了三拜:“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被废弃的半成品的。”
“那么说,这根羽毛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凤凰羽吧?”姜楠细细打量魔杖。
“啊,是啊,真是怀恋啊,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故事,我和你爸刚刚相见,他还是个毛头小子......”
“说重点!”
“啊呀,其实就是随便找了只公鸡拔的毛。”
“我想也是......”姜楠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将魔杖指向自己,“这么说,我可以用它释放魔法吗?”
得到了点头示意后,方楠对着自己的脑袋随意挥动魔杖,大声喊道:“魔杖啊魔杖,让我变成美女吧!”
......
“果然是个假货啊。”姜楠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地放下魔杖。
“魔法已经生效了哦。”
“你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姜楠被母亲推着走向卧室,心中有些激动。
到底是变成了奥黛丽赫本还是中森明菜,啊,志玲姐姐也不错......
“啊。镜子里的我,怎么长了兔耳朵?”
姜楠平淡地摸了摸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新长出的耳朵,热热的,肉肉的,毛也绒绒的,还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摆动。
“唉——有对兔子耳朵好像也不错——等等,等一下,那个魔法,是真的!?”姜楠震惊地回头。
“哎,我还以为你早就相信了。”姜女士一脸理所当然。
姜楠抓住她的手:“这不是开玩笑?啊算了我应该还在做梦,这种应该是清醒梦,还是说第二层梦境来着。哦对了,我看过电影,好像死了就可以脱离梦境了......”
“哦对了,车票给你,按以前的惯例,应该会有巴士来接你去上学。”
“嘿嘿,是吗?”姜楠接过烫金车票,迷茫地笑了笑,“什么时候来啊?”
“哦,在你的手碰到票的时候......”
暗金色的血液从姜楠的指尖流出,在车票上的姓名一栏汇聚成她的名字,下一秒,窗外猛烈的狂风驱散了她的迷茫。
“我们家是十六楼啊!”
红色的掉漆巴士赫然停在了窗外。
来不及吐槽了,姜女士把魔杖塞回姜楠手中:“该出发了。”
“真的要跳吗?”姜楠站在窗台边,看着楼下摇曳的裙裤与被席,和地上汹涌的车队与人流,血流仿佛一瞬间涌向大脑,让她神迷目眩。
“You jump,I jump!"
双脚一抬,下一秒姜楠便狼狈地趴倒在巴士的底板上,努力站起身回头望去,一瞬之间,时间仿佛都变放慢了。
母亲拿着一块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姜楠从未见过的洁白手帕,在风中摇曳,她的泪水连结成一串晶莹的珍珠。
“努力学习,不要想妈妈!”
“妈妈,妈......”姜楠擤了擤鼻子,“记得给我寄衣服,内衣包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