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魔图馆后的莱安在午休过后打算去找米切尔,可没曾想这个家伙居然借着在半魔城有任务溜掉了。估计是知道自己见到他一定会交手所以跑掉了。
而在寻找米切尔的路上无意碰到被米切尔开玩笑愤怒准备找到切磋的希尔。对于莱安来讲,碰到米切尔或者希尔都算是有收获。毕竟在白天会议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争执。会议上再争执再吵架,会议结束后,也不能把工作感情带进生活中。于是莱安就在自我肯定中将准备逃跑的希尔拉到小溪边解闷。
“还在生闷气?”莱安拿着鱼竿与一旁满脸都写满不高兴的希尔讲话。“你就那么讨厌琼...那个人类研究员吗?”莱安多次尝试叫琼恩名字,多次以失败告终。于是称呼在琼恩面前一如既往“你这人”,而对其余魔族就是叫琼恩的职称“人类研究员”。
希尔看着深绿色的河流,声音依旧闷闷的,“魔王大人,您为什么要招她呢?”
“向平时一样叫我就行,这里可没有别人。至于原因...为什么呢?”莱安看着河水拍打的石头,久久才回答希尔的问题。“因为觉得有趣?”他确实在继承魔王这个位置后以创造人类和魔族友善发展为前提开展魔王城的工作。但根深蒂固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就能改变的。一方面的改变也没办法促成两个种族的和平。按照他的规划,与人类进行交涉应该还要几百年。而非是这个阶段。
但琼恩的出现完美地将他的所有计划打乱。比起稳健的几百年,他觉得这种时候也未必不是突破口。
琼恩在魔王城感受魔族的看法,而他通过琼恩观察人类的个性与不同。互利互惠、互惠互利。
希尔看向莱安,神情认真道:“可您...莱安哥,知道她是人类。”
莱安没有对希尔这句话感到任何意外,只是拍了拍他,语气激动,“快提竿!有鱼上钩了!”
希尔被莱安这句话打断,连忙站起身拉起自己的鱼竿,“这个是要怎么做来着啊!”希尔的语气中有些焦急。
莱安边安抚,边走到希尔身后道:“别紧张。身体前倾,利用腰部力量带动手臂动作。顺着鱼游动方向继续提竿,小心倒提,鱼线绷断。”
希尔深呼吸按照莱安所说的办法将手里的鱼竿慢慢提竿。几分钟后,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虚汗。
莱安则拿着鱼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十分欣赏道:“可以啊。运气真不错。”
莱安面前突然递过来一个装鱼的桶,拿着桶的希尔郁闷开口,“莱安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莱安将手中的鱼扔进桶里,用手揉向希尔的脑顶,“看来我们希尔长大了啊,居然能一眼分辨出对方是人类还是魔族。”
希尔“啪”的一瞬将莱安的手打开,愤愤道:“我已经是几百岁的龙了!才不是小孩子!”
莱安看着被希尔拍开的手臂,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欣慰的表情,让人看了反而会感到有些过度。“即使几百岁了,也还是小孩子啊。”
“莱安哥,请不要转移话题。”希尔认真地朝着莱安提出不满。
莱安无声叹气,随即向后撤了两步。“你讨厌她,难道是因为她是人类吗?”
希尔沉默一瞬,目光注视着在桶里转圈的鱼,再次抬起头与莱安注视。“对。我讨厌她,因为她是人类。”
“那你讨厌你的母亲吗?”莱安恢复冷漠淡然的表情,直戳希尔的要害。
希尔听到这句话瞪大双眼,语气有些激动,“这并不一样!我的母亲...是个善良又坚韧的母亲!那个柔弱的女人,要是不保护她,她根本没办法在魔王城里生活下去!”
莱安听到这句话,却勾唇笑了笑。“希尔,你真的是讨厌她吗?”
“我...”
莱安一针见血道:“你的表达中只有对她的担忧吧?因为你知道她和你的母亲一样,和那些人类不同。”莱安一边观察希尔的表情一边又继续开口,“我将你的身世告诉了她,你猜她说了什么?”
希尔睁大双眼,还没说话。莱安紧接着说:“她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两个人清楚。她和你的母亲不一样,你的母亲善良又坚韧。她看似柔弱,即使只身一人来到魔王城,即使被所有人发现身份,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她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加强大。她可不是需要保护的雏鸟。虽然身份上是以人类研究员为介绍,但真正身份上,她和我是平等的。”莱安忽略琼恩是人类公主的事情,他觉得这种事情目前来看是没必要的。
希尔似乎没想到莱安会告诉他,自己把琼恩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比起身世被告知,更多是对莱安的评价感到震惊。
希尔从震惊中缓过来,磕磕巴巴开口,“莱安哥...您跟那个女人究竟说了什么?”
莱安摊手,“就说了你是真的想杀了她,你的母亲是被人类杀害的。”
希尔大声道:“我的母亲是因为身体原因,最终死于疾病。您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说是被人类杀害的啊!”
莱安深思,“被人类杀害,被人类疾病杀害。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吧?”莱安其实可以讲清楚,但那个氛围下,他也有想测试琼恩反应的考量。
希尔有些吃惊,疯狂开口解释:“这两件事情上有着本质的区别!更何况我的母亲也只是受我的父亲所托照顾我而已!那个女人不会认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并且被人类杀害了吧!”
希尔的那位母亲并非是希尔的亲生母亲,只是他父亲受伤之际托付的一位熟悉的友人。他虽然是半龙人,但他的亲生母亲并不是照顾他,最终被疾病带走的母亲。至于为什么希尔管她叫母亲,是因为养育之恩。和这样的身份在当时更好生活下去。
莱安点头,一脸无辜:“说不准真的会这么认为。哦,我还说你最后把仇报了。”莱安平静地再给希尔再插上了一刀。
“那这样...我在她心中会是什么样的人啊!!!”希尔抓狂的挠了挠头发。“而且我只是在那之后用几十年的时间研究出来可以缓解疼痛的药剂,为什么会说到大仇已报这种扭曲事实的解释啊!”
莱安看着面前的希尔,手又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脑袋上。“你看,我说过的。你并不是真的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