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昏迷中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混合着草药味和烤骆驼肉的香气。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后腰的伤口却扯得他“嘶”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三天前被沙盗的长矛捅了个对穿——要不是苏清月带着村民集体祈祷，那波信仰值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系统启动“血祭自救”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现在估计已经成了戈壁滩上的一具枯骨。
“别动！”一只温软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眼眶还有些红，“赵虎大哥说你刚醒，得躺够七天才能下床。”
林默转头看她，姑娘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三天没少熬夜。他想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龇牙咧嘴：“清月，我睡了三天？那沙盗……”
“早跑了！”门口传来赵虎的大嗓门，这家伙扛着个麻袋大步流星走进来，把麻袋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滚出一堆东西——有锈迹斑斑的弯刀，有装着粗粮的布袋，还有几个亮晶晶的铜子儿。“你小子一拳把那小头头砸飞三米远，剩下的沙盗吓得屁滚尿流，连马车都扔了！”
林默这才注意到，石镇的土屋里挤满了人。张婶抱着个豁口的瓦罐，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糊糊；几个半大的孩子扒着门框，眼睛瞪得溜圆；连平时总爱板着脸的老猎户，手里都攥着块烤得焦香的骆驼肉。
“林小哥，你可算醒了！”张婶把瓦罐往炕边一放，嗓门比赵虎还亮，“要不是你，咱们石镇这回怕是要被沙盗端了窝！”
林默刚想客气两句，脑子里突然“叮咚”一声响——这是系统提示音。他下意识地调出面板，只见信仰值那一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
【张婶：感激+1】
【狗蛋：崇拜+1】
【老猎户：敬佩+1】
……
一串“+1”刷过去，原本只有几百的信仰值，眨眼间就破了一千。林默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昏迷这三天，这帮人没少念叨他？
“大伙儿别站着了，”苏清月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蘸了温水想给林默擦脸，手却被他按住了。她脸一红，小声问：“怎么了？”
“沙盗留下的物资，分了吗？”林默看着地上那堆东西，突然想起个事儿。
赵虎挠挠头：“还没呢，等着你醒了拿主意。你是大功臣，该多拿点。”
“我啥都不要。”林默摆摆手，目光落在麻袋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粗布包上，“把那个给我就行。”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布包里装着半袋盐巴——沙盗抢东西专挑值钱的，这盐在戈壁滩虽然金贵，但比起金银细软，确实不算起眼。
“林小哥你疯了？”张婶急得拍大腿，“那沙盗马车里有两匹好布，还有一箱子干粮，你咋就看上这袋盐了？”
林默没解释，只是冲苏清月笑了笑：“帮我拿过来。”
苏清月虽有疑惑，还是把盐袋抱了过来。林默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估摸着有二十来斤。他撑着坐起来，忍着疼把盐袋往炕桌上一放，对着屋里的人说：“这盐，我来分。”
赵虎刚想说“你拿一半剩下的我们分”，就见林默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那是他穿越时揣在兜里的塑料打火机，在戈壁滩晒了半个月，居然还能用。他“咔哒”一声打着，火苗“噌”地窜起来，吓得张婶差点把瓦罐扔地上。
“这、这是啥法术？”狗蛋吓得躲到张婶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偷看。
“别紧张，就是个取火的玩意儿。”林默笑着把打火机收起来，又让苏清月找来十几个空陶罐，“咱们石镇一共十二户人家，每家分一斤半盐。剩下的，归公。”
“归公？”老猎户皱起眉头，“这盐金贵得很，归公能当饭吃？”
“能。”林默指了指屋外，“咱们石镇靠沙狼和野骆驼过日子，肉放久了会坏，对吧？”
众人点头——戈壁滩白天热得能煎鸡蛋，晚上冷得能冻掉耳朵，肉存不住，经常辛辛苦苦猎来的东西，放两天就臭了，只能扔掉。
“用盐腌了，能放一个月。”林默拿起块骆驼肉比划着，“我教你们怎么腌，以后猎到东西就处理好，存着慢慢吃。冬天没猎物的时候，就不用饿肚子了。”
张婶眼睛一亮：“真的？那去年我家那只沙狼腿，要是用盐腌了，也不至于让狗啃了……”
“还有啊，”林默又补充道，“平时喝水的时候，往水里撒一丁点儿盐，不容易中暑。小孩长身体，吃点盐也结实。”
他一边说，一边让苏清月找了个粗瓷碗当量具，把盐小心地分到陶罐里。分到张婶家时，他多舀了半勺：“张婶家孩子多，多给点。”
张婶捧着陶罐，眼圈突然红了：“林小哥，你这……”她想起前几天自己还因为林默骗小孩“狼崽招雨”，拿着擀面杖追了他半条街，现在想想，真是臊得慌。
【张婶：愧疚+1，感激+1】
【系统提示：张婶信仰值+2】
林默正分着盐，突然感觉后腰一阵痒。他扭头一看，只见赵虎正踮着脚往炕这边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盐袋，喉结还动了动。
“赵虎大哥，你也想要？”林默故意逗他。
赵虎脸一红，梗着脖子说：“谁、谁想要了？我就是看看你分匀了没！”话虽如此，脚却没动地方。
林默憋着笑，把最后一个陶罐装满，递到赵虎手里：“你家那口子怀着孕，多吃点盐有力气。这罐你拿着。”
赵虎接过陶罐，嘴唇动了动，半天憋出一句：“谢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引得屋里人全笑了。
【赵虎：不好意思+1，佩服+1】
【系统提示：赵虎信仰值+2】
分完盐，林默让苏清月把剩下的盐收起来，又对众人说：“以后咱们定个规矩，谁家猎到东西，按人头分肉，皮毛和多余的肉，用盐腌了存起来。缺盐了就来我这儿领，记账上，等下次猎到东西再补上。”
“记账？”狗蛋歪着脑袋问，“是不是像城里当铺那样，写在纸上？”
林默被问住了——石镇的人大多不识字，哪来的纸和笔？他灵机一动，从炕席底下摸出个东西——那是他用骆驼骨磨的十二块小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是他给每家取的“代号”。
“张婶家是星星，赵虎大哥家是老虎……”他把牌子分给众人，“领一次盐，就往牌子上刻一道杠。等有肉了，再把杠磨掉。”
狗蛋拿着刻着“小狗”的牌子，乐得合不拢嘴：“我家是小狗！以后领盐就刻杠，比城里当铺还方便！”
众人看着手里的骨牌，又看看炕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林默，心里突然暖烘烘的。以前石镇的人各过各的，谁家有难处了，顶多搭把手，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像是一家人。
【狗蛋：崇拜+1】
【老猎户：认可+1】
【王二麻子：安心+1】
……
这一次，系统提示音跟放鞭炮似的响个不停。林默低头看面板，信仰值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冲，一千、两千、五千……最后“叮”的一声，稳稳地停在了一万二。
他正愣神，突然感觉有人拽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捧着块烤得焦黑的窝头，递到他面前：“林哥哥，我娘说这个给你补身子。”
林默刚想接，就见张婶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抢过窝头：“你这死丫头，这窝头烤糊了，咋能给林小哥吃？”说着从兜里掏出块白净的麦饼，塞到林默手里，“吃这个，这是我用沙盗那袋白面烙的。”
小姑娘委屈地瘪瘪嘴：“可是娘，你昨天还说白面要留着给弟弟……”
“闭嘴！”张婶脸一红，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又转向林默，笑得一脸尴尬，“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林默把麦饼掰了一半递给小姑娘，又把焦窝头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挺香的，有嚼劲。”
焦窝头有点苦，还有点硌牙，但他吃得津津有味。小姑娘看他真的爱吃，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虎牙。
【张婶：羞愧+1，感激+2】
【小姑娘：喜欢+1】
【系统提示：信仰值+5】
屋外的太阳慢慢往西斜，把石镇的土屋染上一层金红色。林默靠在炕头上，看着屋里的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心里突然明白——信仰值不是靠骗、靠哄来的，是靠实打实的日子攒起来的。
苏清月收拾着碗筷，见他盯着窗外笑，忍不住问：“想啥呢？”
“想冰淇淋。”林默脱口而出——他昏迷时梦见自己躺在冰柜前，抱着个大桶冰淇淋啃，那滋味，比烤骆驼肉香多了。
苏清月眨眨眼：“冰淇淋是啥？能吃吗？”
林默被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戈壁滩远处的沙丘：“等以后咱们石镇富了，我就给你做冰淇淋——比蜜还甜，比冰还凉，吃一口能爽到心里。”
苏清月虽然不知道冰淇淋是啥，但看着林默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像抹了层胭脂。
【苏清月：期待+2，心动+1】
【系统提示：核心信徒苏清月信仰值+3，信仰增速临时翻倍】
林默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又看了看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突然觉得——这戈壁滩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