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异能、外星人…通通只是人们的幻想罢了,在「现实」的世界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然而,「现实」并非是绝对的,在死角之内,仍存在着混乱不堪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给幻想之物提供存在的机会。
于是,在时间的长河中,现实世界产生了分流,那便是只因生命而存在的、充满混沌的、「幻想」的世界…
“喂喂~能听见吗?”
一道空灵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三月弦的脑海当中…不对,那时他还没有这个名字。
“奇怪…我的「身体」应该崩解了才对,为何还能有清醒的意识?”曾经的三月弦思考着。
“诞生于混沌之人,你有杨升的身体与意识,有着享受世界赐福的机会,为何…”空灵的女声在他耳边回荡着。
“…为何要出言语破我等存在之意义?”
一般来说,在死后能够这样与之对话的,只有比他更加高阶的存在,所以…
“真是荒诞,那我可以将你理解为类似「神」的存在吗?”他的想法无法掩藏,直接传达了出去。
那道声音轻笑着,随后又染上一丝愤怒。
“无意冒犯,虽然我已因此死去,但你这样的存在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个世界是个戏剧性的荒诞舞台’。”
他的得意也无处掩藏,仿佛是知晓世界真理后,故意向祂展示出的挑衅。
“嘛~无所谓,只需要将你抹除掉就好了,像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神明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没有产生一丝动摇。
“如果我说,你的年月也必不久长呢?”他的话让神明迟疑了一下。
“幻想自现实之中诞生,然而其力量绝不被允许超越现实,且终有一日会幻想被现实吞没,我等诞生于混沌的存在无法逃脱此结局…”
“呵~你的想法我已悉知,然而此即法则之所在,不可违逆。”
空灵的声音回应道,哪怕对方并没有说完,祂也知晓此人的目的。
“亵渎、僭越、超脱法则,此等为神明应当监管之存在,因此,和其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一样,你的罪罚不可免除…”
既然一切想法都被洞察,话语无法打动对方,那么面对这样的结局他也束手无策,倒不如说他早有这样的准备了。
“但是,法则允许「偶然」的存在,既然你这么相信「荒诞」,我会将你流放至现实世界最荒诞的舞台。”
“你说…什么!”
“此外,我会将你二分之一的灵魂化作「枷锁」,它可以为你提供助力,但也是你最致命的弱点。”
“这简直…”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你来演「一出好戏」罢了。对于这样的责罚,你可否感到满意?”
神明的语气逐渐变得欢愉起来,这次轮到祂来挑衅了,然而对方的情绪却出乎意料,仿佛这样的转变同样符合他的预期,如同在电影上映前就预知到了结局一样。
“这可真是…太戏剧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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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公元2007年,医院)
忽然间,我感知到一股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正拼命将我往一个狭小的通道挤压。四周一片黑暗,粘稠的液体包裹着我,睁眼、呼吸、发声、挣扎,一切都是那么的困难。
直到一股强光猛地刺入我的视野,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明亮,刺痛得我本能地想要闭眼。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紧接着,一股冷空气瞬间包裹住我。我惊恐地发现,曾经身为那样的存在,自己如今竟被这具小小的、脆弱的躯壳所束缚:四肢短小无力,脑袋重得难以抬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现在我已经逐渐理解了:自己这是「转生」了,并成为了一个「婴儿」!
一群模样相似的“巨人”围绕在我身旁,面孔模糊不清,都发出奇怪的声音,尖锐又嘈杂,我努力分辨,捕捉到其中一些规律的音节,不到一分钟,我便听懂了他们交流的语言。
“喂!孩子的手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环状物」啊!”
“「环」和孩子手腕一样小,这样下去手臂肯定会坏死的!需要工具把环取下来才行!”
在模糊的视野当中,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上戴着那枚放光的手环,其他人似乎没有发现它在散发光芒。
我正在思考这是什么东西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
“…我会将你二分之一的灵魂化作「枷锁」,它可以为你提供助力,但也是你最致命的弱点。”
这便是「枷锁」吗?那个自称神的存在,从我一出生便开始安排了荒诞的「情节」吗?如果这个环被破坏,失去二分之一的灵魂也会跟着消失吗?
我不敢打赌,但却什么也做不了,一个婴儿一出生是最弱小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成人拿来工具,抓住我的手腕并开始夹断「枷锁」。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医护人员忽然大喊道。
“你在旁边看着呢,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明明就在眼前,但我的视线只是移开了几秒,工具就不见了。”
地上、床边、衣服兜里,他们开始四处寻找,却发现工具箱里多出来了一个同样的工具。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刚刚没有敢说,工具握在我手上,正打算撬开环状物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量拽走了,非常迅速的回到了原位!”一位医护人员声音颤抖着说,怕是自己见到了幽灵。
而我虽然视野很模糊,但还是看见了全过程,那个「枷锁」将光转移到了工具上,形成了某种标记,随后使其回到了原位!
“总、总之,还有别的工具,换一个用吧!”
这确实和那个神明说的一样,对我来说是种助力,正当我打算再仔细试试这种能力时,一道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医生。
“请…请不要破坏那个环,拜托了。”
“可是,孩子的手…没关系吗?”
和医生说话的是一位青年女性,或者说是我的母亲,她正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
“没关系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再取下来也不迟,因为我觉得…这个环是神明大人赐给他的礼物呢。”
神明的「礼物」?虽然在我耳中这是一个非常荒诞的词,但对于母亲的帮助,我还是非常感激的。
“「闻弦乐声,如鸣珮环」…”母亲握着我的小手说道,“就叫他三月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