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头好痛...
伊凡头痛欲裂,大脑仿佛被灌进了一万吨水泥。
身体像被灌了铅般沉重,他凭着求生的本能意志不断努力,可全身上下怎么都没有一丝力气。
“姓名:白鸢。”
一阵混乱无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同时有一万个人在他耳边呢喃,又像是一座巨大的古钟在他耳边不断被敲响,震耳欲聋。
每一道声音都被硬生生直接灌进他的脑海深处,仿佛涌起的潮水不断迭起,他的精神近乎崩溃,而此时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两个字还在回响。
白鸢。
这是谁的名字???
他没有任何印象,他不记得这个名字,无论是古籍亦或是预言,亦或是来自神的赐福,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该死...
伊凡绝望的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断的激荡着,直到他彻底晕死过去。
不知多久后,伊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眼前的世界已然是一片废墟,但依旧能看出之前的模样。
那座城堡已然在战争的余波下沦为废墟,城堡的尖顶平倒在废墟顶上,右半边的墙体已然消失,只剩下左半部分的残余墙体还在苦苦支撑着整个结构。
原先高耸入云的城堡现如今已然倒塌大半,就连高度也直接腰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笔直地没入大地深处,孤零零插在城堡背面。
那是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上面的花纹和纹路像是鳞片,某种古代凶物的巨鳞,纹路的缝隙中渗出噬人的红光,似乎有血液在其中流动。
那把巨镰比整座城堡要大的多,即使这座城堡是原先的模样,在这把巨镰前也显得太过迷你,仿佛只是个小孩的玩具。
那是属于他的武器,审判。
原来还没有穿越,我还以为我真的死了...
伊凡这才确认自己没有转世投胎,可这样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仔细回想着自己上一次死亡前的场景。
他是十二圣殿骑士其中最有名望的一位,审判,伊凡。
十二圣殿骑士,分别各自掌管着属于自己的殿堂,作为神的代理,维护世间的安宁与稳定。
他的地位在人类中属于当之无愧的第一,具有极高的人气和无数传说,可他却死在了一次再正常不过的调查事件中。
当时的情景,大约是他,还有同属十二圣殿骑士的,正义,智慧,两人一同调查这座古堡的受污染情况。
想到这里,他猛的看向那座古堡废墟。
原先银色的石砖,现在大多数都已经变得漆黑,在破坏最严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砖块出现了活化的迹象,一块银色的砖块被一分为二的斩断,可却有诡异的细丝将它连接在一齐,像是藕断丝连,让人看着莫名的恶心想吐。
被污染了...
难道是他被污染了,所以被正义和智慧两人联手击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审判和现在这座城堡的异象就能说的通了,污染源肯定也已经得到了控制。
伊凡长舒一口气,然后他就发现了真正不对的地方。
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太过于不对。
...他向下望去,看到一具白皙稚嫩的身体,浑身如婴儿般光滑的肌肤,胳膊如被雕刻般精致,细腿竹笋般笔直细嫩。
他试探性的咳了咳。
“咳咳...”
寄。
变成小萝莉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事。
特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大脑乱糟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却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特么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郁闷的蹲坐在地上,地上的灰尘像是见到什么天地似的四散开来,她就这么蹲在地上,两条腿平铺在地面上,她捂着脸止不住地呜咽,可哭起来都那么好听。
特么的,为什么会这么自然而然的鸭子坐啊????
特么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啊???给我振作起来啊???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物质条件决定精神基础。
当自己想哭的时候,人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她就这么郁闷的哭了大约十来分钟,情绪才终于勉为其难的被控制住。
特么的,就算变成妹子了,她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虽然人这辈子是硬不起来了,可她的精神和意志还是硬的,她上辈子可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硬汉。
不管怎么样,给我硬邦邦起来啊!!!
伊凡从地上艰难站起,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灰尘,按理说在这里躺了这么久,身上总会脏的。
可她现在身上一点灰尘也没有沾,就连刚才坐下去的位置也依旧白皙如玉,看不出一丝脏兮兮的痕迹。
天界生物???
上辈子她也是见识极广的,这种效果有很多种情况可以做到,比如施展防尘术,或者是使用风系魔法,或是使用防护罩等低阶魔法道具。
可被动性的能做到这种事的,那就只剩下被世界赐福的物种,例如天使,神龙,独角兽等数量极少的物种,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奇迹,所以所到之处几乎异象环生,别说灰尘,它们走过的地方连草都能变得富有魔力,连土壤也会肥沃无比,空气中流淌的魔力甚至足以凝聚为实体。
这就是被赐福的物种,当然这些情况很明显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不过这也很好解释。
每个天界物种并不是从小到大都是那样走到哪都有背景和bgm的,它们本身愈是强大,所造成的异象也就愈发宏伟,相对而言的,实力愈弱,所造成的异象也就愈弱。
就比如现在的她,只能做到让灰尘不近身,或许也还有其他的能力和功能,不过她还没有发现,但有一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运气。
因为这种神秘生物的数量实在太过稀少,别说观察,目前为止甚至还没有过这种生物的幼年期观察报告,这就是它们的独到之处,被世界眷顾的气运。
在没有面对危险的能力前,它们不会遇到自己无法处理的危机。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平复了些许情绪。
小萝莉就小萝莉吧,起码是独一无二的,别人想当还当不成呢。
她赤足走向城堡深处,找了面镜子,观察起现在自己的模样。
玲珑小巧的鼻子,搭配着樱桃般小巧的嘴唇,虽说嘴是闭着的,但两片平滑细嫩的唇依旧微微弯曲,像是嘟着般可爱,即使是默默无闻也显得异常活泼可爱。
两只眼睛里虽说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气息,但她的眼眸深处却蕴含着点点星光,那光芒忽远忽近,是流星在她眼眸深处流动,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无数个世界在她眼眸中重叠交错,那双眼睛里似乎绘画着一副图案,在黄昏的暮色中,天空的上方是深邃幽暗如湖水的深蓝,下方是黄昏时依旧残留的曦光,那些流星就这样从这幅景色的对角线上出现又消失,每一颗流星都仿佛有它自己的名字和形象,是独一无二的的。
头发是一头雪白的银丝,如瀑布般一直铺到小腿,浓密却又微卷,仿佛膨发的奶油。
周围的气流伴随着她的呼吸而浮动,她的每次动作都仿佛会引起世界的回应。
此刻的她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定被世界赐福的超凡生物,可为什么偏偏得是她?
不能是她老婆???
她有些郁闷的看向自己头上的小猫耳和背后的小尾巴。
猫耳明显不是长出来的,是由某种能量汇聚而成,整体外观呈现淡黄色,里面衬着毛茸茸的嫩白,但她摸着却很神秘的会有触感,她本人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特么的,这世界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放弃探索自己尾巴有什么奥秘的无聊打算,至少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是能量所幻化的,等她找到了窍门就可以关闭,所以无伤大雅。
现在也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但还有两个巨大的问题她没有弄清楚。
她为什么会复活。
她为什么会死。
她不再扭扭捏捏的,那股属于小姑娘似的幼稚气息也瞬间消散不见,转而浮现的是沉稳老练的稳重气息,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不由得为之震颤,凌冽而又肃杀的气息刹那间铺满整座古堡废墟。
她准备要去印证一件事。
这副身体,究竟还能否获得“审判”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