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玩具

作者:DDDanger 更新时间:2025/7/17 1:22:42 字数:3450

即使被如此尖锐地警告,瓦伦莎还是在上课时有意无意地跟刻读交流情报,“我现在的愿质储备有多少?”他前倾趴在桌子上,盯着那抹白色,漫不经心的问道,“奇迹零点,新星零点,凡尘五百八十三点,我的主人。”刻读恭敬地回答。

太少了,但现阶段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自己消耗大量愿质……吗?瓦伦莎盯着那在老师手中挥舞的魔杖,望向手中的刻读,“使用刻力也需要魔杖吗?”

“类似的东西也可作为媒介,但魔杖……确能更有效地疏导力量,我的主人。”刻读的回应带着一贯的谄媚,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玩具”的实用价值。

“那还不是要先把你嗤之以鼻的玩具搞到手。”瓦伦莎嘲讽道,但刻读似乎并不生气,而是耐心地解释:“现在我们无法通过正常需要获得魔杖,只能在特兰泽罗注册的时候领取魔杖,我们现在不用着急,我的主人。”

“特兰泽罗?呵,你觉得我有什么实力可以考上特兰泽罗?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可不是个会学习的料。”瓦伦莎的视线从未离开那魔杖,但不知察觉到什么,他的视线对上了那充满幽怨的蓝眸,看到了她那无比鄙夷的神情,“碧池。”瓦伦莎轻声骂道,但这个世界绝对不会理解这个发音代表的意思,菲莉丝也回头专注上课了。

他缓缓坐直身体,背脊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黑发阴影下的眼睛,如同深渊中睁开的兽瞳,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等待?时机?他瓦伦莎,可从来不是等待命运施舍的人。

已经放学了,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校园,很快我们的魔法史老师也收上了她的包包,踏上回家之旅,路上收获了一众同学的道别,如此的天真可爱。“这可不是回家的路,我的主人。”刻读细心地提醒。

“我知道,”瓦伦莎的声音从齿缝挤出,带着被扰了兴致的阴冷,“多嘴的家伙。”刻读的讪笑如同微弱的电流,在意识里闪了一下便沉寂下去,只剩下腕间纹章那无声的、带着期待的灼热搏动。

巷口外,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女人低声哼唱的、不成调的旋律。魔法史老师的身影出现了,她挎着那个略显陈旧的皮包,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晚餐的菜单,脸上带着一天工作结束后的疲惫与一丝对“家”的温暖憧憬。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天真得近乎刺眼。

她毫无防备地走近巷口,脚步轻快,只要穿过这条短巷,越过马路,就能投入她那个“温暖小家”的怀抱。

就在她即将完全踏入巷口阴影的刹那,只见一道人影拿着棍子敲响了老师的小脑瓜。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钝响,哼唱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老师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残留的温软憧憬瞬间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和灭顶的黑暗取代。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扑倒。

瓦伦莎的身影从阴影中进一步踏出,动作迅捷如捕食的夜枭。他俯视着地上那团失去意识的躯体,嘴角缓缓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得手了。”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同宣告尘埃落定。

他扔掉手中的铁棍,那沾着些许暗红和灰白碎屑的凶器在肮脏的地面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俯身,抓住女人纤细的脚踝,毫不费力地将她拖向小巷更深的、被垃圾箱和废弃杂物堆砌的绝对黑暗之中。沉重的拖拽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伴随着布料与粗糙地面的摩擦声,如同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葬曲前奏。

更深沉的黑暗吞没了他们,瓦伦莎走了出来,重新拾起铁棍,又投身于黑暗之中。

紧接着,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深处,传来了声音。

不是惨叫,不是求饶。而是一阵一阵的敲击声

那是钝器反复、精准地撞击在某种柔软而有韧性的物体上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闷响。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极其细微的、湿漉漉的碎裂声,以及……某种粘稠液体喷溅、滴落的微弱声响。

巷外的风似乎都停滞了,连落叶的呜咽都消失了。只有这单调、残忍、仿佛永无止境的敲击声,如同黑暗本身的心跳,在死寂的街道边缘固执地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敲击声终于停了。

彻底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重新笼罩了小巷。

瓦伦莎的身影再次从黑暗深处浮现。他身上的廉价制服依旧整洁,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未增加,只是袖口和衣襟下摆的边缘,在巷口微弱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几处颜色深得发黑、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湿润斑点。他脸上没有任何激烈运动后的痕迹,只有一种完成某种必要工序后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走到那具被丢弃在垃圾堆旁的皮包旁,那上面也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深色污迹。他蹲下身,动作从容得像在打开自己的包裹。沾着粘腻液体的手指伸进去,摸索片刻,抽出了一根约莫一尺长的木棍——正是课堂上那根被讲师挥舞的、镶嵌着浑浊结晶的魔杖。

他举起魔杖,对着巷口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木杖本身的廉价感在血迹的浸染下显得更加污秽,顶端的浑浊结晶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阴翳。

“能用吗?”瓦伦莎的声音平静无波。

“当然可以,我的主人!”刻读的回应立刻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谄媚和钦佩,与刚才巷中的死寂形成诡异反差,“虽然魔力输出被可笑的禁制限制了,还嵌入了低级的定位符文……但请放心!这些微不足道的瑕疵,在您无上的伟力面前,不过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瓦伦莎没有回应刻读的吹捧,只是垂眼看着手中这根刚刚沾染了前主人温热血液的魔杖。冰冷的触感透过粘腻的血迹传来。

就在这时,他手臂上的刻读纹章猛地亮起!

不再是隐晦的皮下微光,而是爆发!刺目、妖异的紫色光芒如同挣脱束缚的活物,瞬间穿透了深色制服的衣袖,将他握着魔杖的手、连同那根污秽的魔杖一同笼罩在内!紫光剧烈地闪烁、脉动,带着一种贪婪的吞噬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光芒中流转、烧蚀。

魔杖顶端那颗浑浊的结晶,在这妖异紫光的包裹下,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咔嚓”轻响。杖身上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用于限制和追踪的细微符文回路,在紫光的冲刷下如同暴露在强酸中的墨迹,瞬间消融,化作几缕极其微弱的青烟逸散在血腥的空气中。

紫光持续了数秒,如同一次短暂的、亵渎的净化仪式。

光芒骤然收敛,重新蛰伏回皮肤之下,仿佛从未出现。

瓦伦莎手腕上的刻读纹章恢复了平静,只余下比之前更清晰、更稳定的温热感。而他手中的魔杖,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虽然外表依旧污秽廉价,但握在手中,那种隐约的阻滞感和被窥视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顺畅的顺从感。顶端的浑浊结晶深处,似乎也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紫色光晕在流转。

他掂了掂手中这根掠夺而来的魔杖,冰冷的视线最后扫了一眼巷子深处那片绝对黑暗的角落。

那里,只有一片更深的、无声的阴影。

瓦伦莎转身,将染血的魔杖随意地插进制服内侧的口袋,如同收起一件刚买的、还算趁手的工具。他迈开脚步,踏出这条弥漫着浓重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小巷,身影很快融入了岚华市华灯初上的夜色之中。

巷外,城市的华灯初上,人造的暖色光晕努力涂抹着街道,试图驱散夜的冷硬。车流的喧嚣与远处隐约的欢笑,编织着名为“日常”的虚假帷幕。

巷内,则是帷幕之后,被遗忘的深渊,细碎、密集、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和摩擦声,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湿滑的苔藓和冰冷砖石上快速移动。黑暗本身仿佛拥有了生命,在蠕动,饥饿的老鼠正在啃食那体温未凉的尸体。

手腕内侧,刻读纹章如同饱食后的毒蛇,传来一阵慵懒而满足的温热搏动。低沉谄媚的声音立刻在他意识中响起:“您当前凡尘的储备含量已达到1473点,我的主人。”那语调里裹着蜜糖般的恭维,却又暗藏着难以按捺的、对新鲜玩具的渴望。

到了家门口,瓦伦莎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客厅中央那片被窗外惨淡月光勉强照亮的区域。他停下,从染血的制服内袋里,抽出了那根同样沾染着污秽的魔杖。廉价木材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泽,顶端那颗浑浊的结晶深处,一丝不祥的紫晕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那是刻读留下的烙印。

刻读的“提醒”在耳边挥之不去,像一只烦人的苍蝇。瓦伦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弧度,如同恩赐般举起手中的魔杖。

“那就如你所愿。”瓦伦莎高傲地举起魔杖,念出一条令人熟悉的咒语:“Avada Kedavra”

预想中撕裂空间的绿光并未出现。没有刺耳的尖啸,没有生命被瞬间抽离的悸动。没有能量涟漪,没有魔力波动。魔杖安静得像一根刚从柴堆里捡出来的烧火棍,顶端的浑浊结晶毫无生气,连里面那丝微弱的紫晕都未曾闪烁一下。它甚至没有给予施法者任何失败的反噬或阻滞感,仅仅是……毫无反应。仿佛他刚才念出的不是蕴含死亡法则的咒语,而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滑稽的音节。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刻读那无声的、精神层面的“尬笑”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如同无数只嘲弄的苍蝇。

很显然就是一条无效咒语。“我究竟在想什么?”瓦伦莎自言自语,“真的好蠢。”不再理会刻读,径直的往床上躺。

他仰面躺着,黑发凌乱地铺散在散发着霉味的枕头上。眼睛空洞地大睁着,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和蛛网交织的阴影。那里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混沌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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