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场的第一课

作者:天谴XA 更新时间:2025/7/20 15:00:34 字数:5930

冰冷的金属契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灼痛尚未完全消散,后颈那根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吸管”仍在持续而清晰地抽离着某种生命本源。每一次细微的汲取感,都像用冰锥在脊髓上轻轻刮过,带来一阵生理性的战栗和深不见底的虚弱。我瘫在冰冷粗糙、如同干涸血肉化石的地面上,墨镜后的视野因剧痛和虚弱而微微发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铁锈的咸腥。

老陈推着那辆破旧垃圾车消失在幽蓝裂口的身影,如同一个冰冷的句号,宣告着我作为“陈默”这个普通社畜的终结。现在,我是“清洁工”陈默。一个卖身给这座地狱,用血液和恐惧换取片刻喘息的垃圾。

“准备一下。‘垃圾’还没收完。你的第一课,开始了。”

他最后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链,勒在我的脖子上。第一课?在这由搏动脏器、流淌血管和恐怖巨兽构成的垃圾场里,学习如何清理“垃圾”?学习如何让自己不至于太快变成“垃圾”的一部分?

求生的本能像垂死野兽最后的挣扎,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崩溃。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得如此毫无价值!契约已经签下,烙印已经打上,唯一的生路,就是按照那个暴戾清洁工的规则,在这座迷城里爬行下去。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的手摸索到掉落在身边的暗红色“口粮”。塑胶袋冰冷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看着那尖锐的针头,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但后颈那持续不断的汲取感和门外再次清晰传来的、沉重如闷雷的脚步声,如同最残酷的鞭策。

没有选择。我咬紧牙关,用沾满自己血污的手指,粗暴地撕掉针头上的保护套。冰冷的金属针尖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闪烁着死寂的光泽。我挽起左臂的袖子,皮肤在墨镜后清晰得能看到细微的绒毛和青色的血管脉络。我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腐朽气息呛得我咳嗽,然后,心一横,将针尖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血管!

“呃——!”

这一次的剧痛远超第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冰火交织,而是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丝顺着血管疯狂蔓延、穿刺!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一种强烈的、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和坠落感!仿佛灵魂正被强行拖入某个冰冷粘稠的深渊!眼前瞬间被一片污浊的暗红和刺目的惨白交替覆盖!

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抽搐、弹跳,后背再次重重撞在墙壁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牙齿几乎要咬碎!但这一次,我死死咬住了牙关,没有惨叫出声。恐惧和契约带来的压迫,让我硬生生将痛苦咽了下去。我知道,门外徘徊的铁鳞兽,正等着任何一丝示弱的气息。

狂暴的冰火洪流在体内肆虐,感官再次被推向一个令人崩溃的巅峰。霉味、机油味、脓血味、门外菌毯的湿滑腥甜…无数细微的气味分子如同钢针般刺入鼻腔!远处血管中粘稠血液的汩汩流动声、墙壁深处某种生物啃噬的窸窣声、甚至…甚至能隐约“听”到隔壁(如果存在的话)那搏动核心沉闷的、带着诡异吸引力的搏动!

“噗通…噗通…”

这声音如同魔咒,让我后颈那根冰冷的“吸管”似乎又活跃了一丝!

不!不能想它!我猛地甩头,试图驱散那恐怖的联想。老陈的警告如同炸雷在脑海回响: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就在体内那狂暴的药力开始缓缓退潮,留下麻木的温热和过载的感官时,面前的铁门,毫无预兆地再次裂开一道幽蓝的缝隙!

老陈推着那辆破旧垃圾车,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新鲜血腥味淡了一些,但垃圾车的铁皮斗里,却赫然多了一团东西!

那是一大团暗红色的、湿漉漉的、不断向下滴淌着粘稠浆液的“组织”!它像是一块被强行撕扯下来的巨大肉块,表面覆盖着破裂的粗大血管和扭曲的肌腱纤维,边缘参差不齐,还在微微抽搐着!一股比地下通道里那搏动核心稍弱、但同样浓烈刺鼻的甜腥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营养源”碎片?!影爪兽和铁鳞兽争抢的那种东西?!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呕吐出来。墨镜后的视野清晰地捕捉到那团“肉块”表面细微的搏动,以及不断渗出的、散发着微光的暗红浆液。

老陈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墙角的一堆破布。他径直推着垃圾车走到那个被我打开又被他粗暴合拢的金属盖板旁。他再次弯下腰,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盖板边缘某个隐蔽的凹槽。

咔哒…咔啦…咔啦…

熟悉的机括弹动声和齿轮链条的拖动声再次响起。沉重的金属盖板再次沿着轨道缓缓滑开。那股如同千年墓穴开启般的、混合着极致腐朽与血腥甜腻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再次轰然喷涌而出!

“呕…” 我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胆汁混合着胃酸灼烧着喉咙。

老陈却仿佛完全免疫了这恶臭。他动作熟练得近乎麻木,弯腰,伸出那双沾满粘液和污垢的粗糙大手,如同抓取一块寻常的腐肉般,一把抓住了垃圾车斗里那团还在微微抽搐的暗红“肉块”!

嗤啦…

粘腻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他粗暴地将那团沉重的“营养源”碎片拖拽出来,暗红的浆液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面,留下粘稠的痕迹。然后,他看准下方那垂直通道深处、浸泡在浑浊荧光粘液中的搏动核心,如同丢弃垃圾一样,手臂猛地发力,将那团暗红的“肉块”狠狠砸了下去!

噗通!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落入泥沼的声响从通道下方传来。紧接着,那浑浊的、散发着暗绿荧光的粘稠液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剧烈地翻腾、鼓泡起来!容器中那颗缓慢搏动的暗红核心,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强心针!它搏动的幅度猛地加剧!频率陡然加快!噗通!噗通!噗通!低沉粘腻的搏动声如同擂鼓,瞬间盖过了通道里所有的杂音,甚至隐隐压过了门外铁鳞兽的脚步声!一股更加强烈、更加混乱、充满原始饥饿和满足感的狂暴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顺着通道口猛地扩散开来!

嗡——!

我大脑深处那根冰冷的“吸管”骤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后颈处的皮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向内拉扯!一股清晰的、如同生命力被强行抽走的虚弱感猛地袭来!眼前一阵发黑!是那核心在加速汲取!它在“进食”!它在吸收那块“营养源”碎片!

“呃…” 我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后颈,仿佛想堵住那个无形的伤口。

老陈冷漠地看着下方容器里剧烈搏动、贪婪吸收的核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那翻腾的粘液逐渐平息,核心的搏动也慢慢恢复到之前那种缓慢而沉重的节奏,他才直起身。

“看到了?” 他转过身,布满裂痕的墨镜镜片转向我,声音沙哑冰冷,不带一丝波澜,“这就是‘垃圾’。外面那些大家伙打架撕下来的边角料,或者…某些倒霉蛋没被吃干净剩下的‘零件’。” 他用沾满暗红粘液的手,随意地在油腻的工装裤上擦了擦。“我们的工作,就是趁它们打架或者吃饱打盹的时候,把这些‘垃圾’收回来,喂给该喂的‘核心’。”

他指了指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通道口。

“该喂的…核心?” 我强忍着虚弱和恶心,声音嘶哑地问。

“不是所有‘核心’都有资格吃‘营养源’。” 老陈的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等级划分,“只有那些‘稳定’的、‘有价值’的、或者…被‘标记’的,才有资格被‘喂养’。”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似乎在我后颈的位置扫过,“像你身上那个刚打上的‘烙印’,它还很‘饿’,很‘躁动’。用‘营养源’喂它,能让它安静点,也能让你多活几天。”

用同类的血肉…安抚另一个怪物的躁动…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所谓的“清理垃圾”,根本就是在这座血肉迷城里,参与一场更加黑暗、更加扭曲的食物链循环!

“现在,” 老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恐惧联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该你了,菜鸟。”

他走到墙边,从那堆沾满油污的破烂工具里,拖拽出两样东西,随手扔到我面前的地上。

哐当!

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布满豁口的沉重铁钳,长度足有半米多长,握柄冰冷粗糙。

还有一个,是用厚实的、看不出材质的黑色油布缝制的巨大口袋,口袋边缘串着粗糙的麻绳,散发着浓重的、混合着机油和陈旧血腥的恶臭。口袋鼓鼓囊囊,里面似乎已经装了一些东西,形状不规则。

“拿着。” 老陈的声音如同宣判,“跟我走。今天的‘垃圾’有点多,我一个人收不完。”

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体内“营养液”带来的温热感被核心汲取的虚弱和后颈烙印的冰冷死死压制。我弯下腰,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铁钳和散发着恶臭的油布口袋,一股强烈的抗拒感几乎让我缩回手。

“快点!” 老陈不耐烦地低喝一声,已经走到了铁门边。他再次伸出手掌,按在冰冷的门板上。

幽蓝色的空间裂口无声张开。这一次,裂口外面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更加嘈杂!不再是单一的沉重脚步声,而是混杂着某种尖锐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鸣!还有粘稠液体被搅动的哗啦声!以及…一种更加细微、却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虫豸啃噬的窸窣声!

一股混合着浓烈铁锈腥甜、腐烂内脏恶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败气息的污浊风暴,猛地从裂口外灌了进来!

“戴上你的‘口粮’,别像个废物一样拖后腿!” 老陈最后警告了一句,推起垃圾车,毫不犹豫地融入了那片幽蓝。

裂口在我眼前扩大,露出外面那个扭曲蠕动的地狱景象。巨大的、搏动着的脏器建筑在视野中起伏,粗壮的、流淌着暗红“血液”的血管如同巨蟒般盘绕在骨殖般的高楼轮廓上。而在稍近一些的“街道”上,景象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地面不再是单纯的滑腻“内膜”,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腐烂淤泥般的暗绿色粘稠物质,表面不断鼓起破裂的气泡,散发出刺鼻的酸败气味。就在这片腐烂的淤泥之上,散落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垃圾”!

有篮球大小、还在微微抽搐的暗红肉块,边缘滴淌着粘液;有断裂的、覆盖着暗青色鳞片的巨大趾爪,断口处筋肉翻卷;有如同某种节肢动物甲壳般的巨大碎片,闪烁着金属光泽,边缘锋利;甚至…还有半截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覆盖着幽暗毛发的肢体,断骨刺破皮肉,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而在这些“垃圾”周围,在那些腐烂的淤泥中,在搏动的脏器墙壁缝隙里,正有无数细小的、令人作呕的身影在蠕动、在啃噬!

那些东西只有拳头大小,身体像剥了皮的蟾蜍,覆盖着湿滑粘腻的惨白肉膜,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占据了半个身体的、布满细小獠牙的圆形口器!它们密密麻麻,如同蛆虫般在“垃圾”和淤泥中翻滚、啃食,发出密集的“咔嗤咔嗤”声!惨白的身体被暗红的浆液和污绿的淤泥染得斑驳不堪!

“呕…” 强烈的视觉冲击混合着浓烈的恶臭,让我胃部剧烈痉挛,再次干呕起来。

“动作快!别让‘食腐蛭’把值钱的‘料’啃光了!” 老陈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已经推着垃圾车,走到一堆散落着几块较大暗红肉块和一片巨大鳞甲的“垃圾”旁。他看也不看那些在肉块上疯狂啃噬的惨白“食腐蛭”,直接伸出带着厚实手套的大手,如同抓取石块般,将一块还在微微抽搐的肉块拎了起来!几条吸附在肉块上的“食腐蛭”被带起,发出尖锐的嘶鸣,细密的獠牙疯狂啃咬着老陈的手套,却无法穿透。

他随手将那肉块丢进垃圾车斗,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的第一课…开始了。

我死死咬住牙关,强忍着翻腾的胃液和灵魂深处的恐惧。后颈那根冰冷的“吸管”似乎也因这环境的刺激而微微活跃。我握紧了手中冰冷沉重的铁钳,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颤抖着抓起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巨大油布口袋。

生存还是毁灭?没有选择。

我深吸了一口那污浊、致命的地狱空气,迈开灌铅般的双腿,踏出了铁门,踏入了那片由搏动脏器、流淌血管、腐烂淤泥、狰狞残骸和无数蠕动“食腐蛭”构成的、名为“里世界”的巨大垃圾场。

脚下粘稠湿滑的触感让我一个趔趄。一只正在啃噬一小块碎肉的惨白“食腐蛭”被我的靴子惊动,猛地弹跳起来,那张布满细密獠牙的圆形口器大张着,带着一股酸腐的腥风,直扑我的小腿!

恐惧瞬间炸开!我几乎是本能地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缩,手中的铁钳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挥了出去!

呼!

沉重的破风声!

锈迹斑斑的铁钳带着我所有的恐惧和力量,狠狠砸在那只扑来的“食腐蛭”身上!

噗叽!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烂番茄被砸爆的闷响!

惨白的、粘腻的肉浆混合着碎裂的细小骨骼和内脏,如同烟花般猛地爆开!暗绿色的酸腐体液和腥臭的肉糜,溅射在我的工装裤和手臂上,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呃啊!” 我惊恐地看着铁钳头上沾染的恶心粘液和碎肉,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蠢货!” 老陈的怒骂如同鞭子般抽来,“动静太大!想把‘巡猎者’引来吗?!用口袋!套住!踩死!或者用钳子夹爆它们的头!别他妈像个娘们一样乱挥!”

巡猎者?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恶心。我手忙脚乱地放下铁钳,双手哆嗦着撑开那个巨大的油布口袋,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眼睛死死盯住地上另一块散落的、沾满粘液的暗红碎肉。几只惨白的“食腐蛭”正趴在上面疯狂啃噬。

快!套住它!我心中怒吼,猛地将口袋罩了下去!

口袋准确地罩住了那块碎肉和上面的几只“食腐蛭”。袋子内部瞬间传来剧烈的挣扎和尖锐密集的嘶鸣声!那几只怪物在里面疯狂冲撞、撕咬厚实的油布!

我吓得差点松手,但想起老陈的话,一咬牙,抬起穿着厚重工装靴的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踩在了口袋上!

噗叽!噗叽!噗叽!

脚下传来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感!粘腻的触感隔着靴底传来!口袋里的挣扎和嘶鸣瞬间微弱下去。

成了?我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刚想提起口袋查看,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旁边腐烂淤泥中一个不起眼的隆起!

那隆起突然炸开!一只体型比其他“食腐蛭”大上两圈、颜色更深、接近灰褐色的怪物猛地窜出!它的口器更大,獠牙更长更尖锐,带着一股更加凶戾的气息,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我的面门!

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布满尖牙、散发着酸腐恶臭的巨口在墨镜后急速放大!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

一道细微的、如同裂帛般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细小的、闪烁着幽蓝色寒芒的金属丝线,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从侧后方射来!精准无比地缠绕在那只变异“食腐蛭”的颈部!

幽蓝的光芒骤然一闪!

那只凶悍的怪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嘶鸣,头颅便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瞬间与身体分离!暗绿色的酸腐体液和断裂的食道喷溅而出!无头的尸体和头颅“啪嗒”两声,掉落在粘稠的淤泥里。

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停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老陈站在几步之外,布满裂痕的墨镜镜片对着我这边。他右手微微抬起,袖口处,一个不起眼的、如同腕表般的暗沉金属装置正闪烁着微弱的幽蓝光芒。那道致命的金属丝线,正如同活物般,迅速缩回他的袖口之中。

“废物。” 冰冷的评价,毫无温度。“眼睛放亮点!‘裂口’最喜欢偷袭你这种菜鸟!”

裂口?这变异的怪物叫“裂口”?

巨大的后怕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墨镜后的视野扫过地上那具无头的灰褐色尸体,扫过油布口袋里渗出的暗绿色粘液,扫过远处那些在巨大残骸上翻滚啃噬的惨白“食腐蛭”群…最后,落在老陈那冰冷、疲惫、如同机器般的身影上。

这就是我的第一课。在腐烂与血腥中,在无数细小掠食者的环伺下,在随时可能被更恐怖存在发现的阴影中,像个真正的清道夫一样,捡拾那些由巨兽厮杀制造的、沾满粘液和污血的“垃圾”。

活下去的代价,就是把自己也变成这巨大垃圾场里,一个麻木的、捡拾垃圾的零件。

我深吸一口气,那污浊的空气带着死亡的味道。我弯下腰,用带着厚手套的手,颤抖着,抓住了那块被我踩爆了“食腐蛭”的暗红碎肉,用力将它从淤泥中扯出,连同口袋底部那粘腻的肉浆残骸一起,塞进了巨大的油布口袋。

沉重的口袋压在我的肩上,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我捡起地上的锈蚀铁钳,冰冷的触感硌着掌心。

垃圾场的第一课,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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