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林倩倩背靠着门板，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猎物。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白色连衣裙，又抬头看了看面前那面巨大的、能照出人所有毛孔的穿衣镜。
镜子里，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一脸苦相的少女。
「反抗？还是屈服？」
「反抗的下场，很可能就是被凝霜当场扒光了亲手换上……」
那个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屈服的话……就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从此以后彻底沦为她的换装人偶！」
好吧，思想有点迪化了，貌似~_~
林倩倩悲哀地发现，这似乎是一道送命题，无论怎么选，结局都好不到哪里去。
她挣扎了足足一分钟，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不就是换件衣服吗！
就当是提前体验女仆工作了！服务雇主，天经地义！
她在心里疯狂地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然后颤抖着手，脱下了自己身上那套旧衣服，换上了凝霜挑选的连衣裙。
当裙子顺滑地套上身体时，林倩倩愣了一下。
尺寸……完美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有些迟疑地转过身，看向镜子。
只一眼，她就彻底呆住了。
镜中的少女，还是她，但又好像完全不是她。
简约的白色连衣裙，因为完美的剪裁，将她所有的优点都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出来。
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线；微A字的裙摆下，露出的半截小腿笔直而匀称；圆润的领口，衬得她脖颈修长，锁骨精致。
她的前主，因为有点贫穷和不自信，导致习惯性地含胸驼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畏缩感。
可现在，被这件衣服一衬，她仿佛脱胎换骨。
那张原本只能算清秀的脸，此刻在纯白色的映衬下，显得皮肤愈发白皙通透。
略带惊慌和羞涩的表情，非但没有减分，反而像一朵清晨沾着露水的白玫瑰，脆弱又纯净，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采撷的吸引力。
「这……这是我？」
「也太漂亮吧！」
林倩倩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她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就在她对着镜子发呆时，门外传来了凝霜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不过似乎带着一丝好奇。
“感觉怎么样？”
林倩倩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般，紧张地攥紧了衣角，迈着僵硬的步伐，拉开了更衣室的门。
休息室内，凝霜正坐在沙发上，像是闭目养神。
她听到开门声后，缓缓抬起了头。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林倩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她看到，凝霜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冰蓝色眼眸里，好像亮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就好像平静的冰湖上，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又好像深邃的夜空中，有细碎的星光骤然亮起。
凝霜站起身，一步步向林倩倩走来。
林倩倩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完美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停下。
两人的距离，近得她能闻到凝霜身上那股愈发清晰的冷香。
凝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专注而认真，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林倩倩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的热度再次攀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小学生。
“很适合你。”
终于，凝霜开口了。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满意。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林倩倩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的脸“轰”的一下，彻底熟透了。
被凝霜这样的人夸奖，杀伤力简直比一百句甜言蜜语还要大。
还没等她从这种晕眩感中回过神来，凝霜又做出了一个让她彻底僵住的动作。
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林倩倩的脖颈，为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
指尖冰凉的触感，和皮肤相接的瞬间，让林倩倩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头发乱了。”
凝霜说着，又自然而然地帮她将一缕垂在脸颊边的碎发，掖到了耳后。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
林倩倩彻底宕机了。
大脑停止运转，身体僵硬如石雕，只能任由凝霜在她身上“摆弄”。
「救命……这个距离太近了……」
「心脏感觉要跳出来了！」
凝霜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她退后一步，再次审视了片刻，然后转头对那一排衣架说：“这件，还有这件，这件……都包起来。”
她随手点了七八件风格各异的衣服，然后又取下了另一条浅蓝色的长裙。
“去，换这件。”
林·已经放弃抵抗·倩倩，默默地接过衣服，再次梦游般地走进了更衣室。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倩倩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工具人”的悲哀。
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换装娃娃，在凝霜的命令下，机械地换上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每一套，凝霜都会像刚才一样，亲自上前检查，整理，然后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仔細打量，最后给出“可以”或者“不适合”的评价。
而她的评价标准，林倩倩完全摸不透。
有时候她觉得很暴露的衣服，凝霜会说“可以”。有时候她觉得很保守的衣服，凝霜反而会说“不合适”。
她逐渐麻木了，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人精心打扮的感觉。
「算了，毁灭吧林倩倩，赶紧的。」
「被富婆包养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就在林倩倩换上一条黑色的小礼服，再次走出更衣室时，VIP休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年轻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学院天才会长，凝霜小姐啊。”
男人语带轻浮，目光在凝霜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穿着小礼服、显得有些局促的林倩倩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