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缘稍稍咽了咽口水,回头质疑般的看向张主任。
后者点了点头,嘴中还带有轻快,挤出一声“去吧。”
玖缘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靠近那片阴森地域。
“奶奶滴,不就是一个精神病院嘛!我到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一不做二不休,玖缘三步并作两步,可以说强忍心中那种不愿,来到阴森的门前。
这门,在他的眼中,应该还能用门来形容,破旧不堪,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崩塌。
玖缘无言,只是干站在原地,因为他听到在这门后,一直散发出某些不好的声音……
“咳咳!”
他润了润喉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吱呀~”
漏风的破门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甚至伴随着开门,还连带起些许灰尘,这让玖缘默默捂住口鼻。
“咦,什么味道,好恶心…”
门后的世界,倒是跟他内心猜想大不相同。
出奇的整洁,甚至跟那个门,根本就沾不上边……
这干净得近乎刻意的整洁,反而比他预想中阴森破败的模样更让人心里发毛。就像一张精心描画却毫无生气的脸,藏在那扇腐朽的门后,用一种诡异的姿态迎接着他的到来。
“有人吗?”玖缘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开,撞在对面的墙面上,折回来时竟带上了几分飘忽的回音。
这个房间很大,但除了应有的固定摆件以外便没有别样的装点。
玖缘向前一步,将自己的身体以跨越式的浮夸动作迈了进来。
别问,问就是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破门,万一连门框都同时卸了下来,目前的家当怕不是不够赔偿哦。
刚才在门外因正朝阳光可能乱不清室内的全貌,此时就不一样了。
一桌一床一藤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仅有几件单薄白色大褂的落地式衣架。
除此之外便如同刚才他所见一般,没有别的任何家具的点缀。
玖缘的目光在那件落地式衣架上顿了顿。几件白色大褂挂得笔直,领口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袖口也齐齐整整地收着,连衣摆下垂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精心调整。可不知为何,那布料看着总有些发僵,像是被什么东西撑过太久,即便空挂着,也隐隐透着一股被束缚的紧绷感。
他挪步走向那张木桌,脚步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桌上的搪瓷杯里没有水,杯底却留着一圈淡淡的水渍,形状规整得像是有人刚把杯子从这里拿走。旁边的线装笔记本摊开着,摊开的那页上用蓝黑墨水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像是被人用尺子比着写出来的:
“今日天气晴。”
“按时服药。”
“地板擦了三遍。”
“镜子很干净。”
玖缘皱起眉,顺着最后一行字的方向抬头,却发现整个房间里连一面镜子都没有。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藤椅旁的地面上,有一道极细的划痕。那划痕从椅脚延伸出去,蜿蜒着指向墙角的铁架床,末端带着一个小小的弯钩,像是有人曾拖着什么重物从这里走过,又在床边猛地停住。可那划痕周围的地面依旧光洁,连一丝被蹭脏的痕迹都没有,仿佛这道突兀的印记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奇怪……”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话音刚落,身后的破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
玖缘猛地回头,只见那扇破旧的门不知何时自己动了动,缝隙比刚才又窄了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外面悄悄推着。而门轴转动时扬起的灰尘里,似乎混进了一缕极淡的、和白大褂上相似的消毒水味,只是这味道里,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
“我超!有鬼!!!”
接着玖缘音调一个大跨度转变,方才明明没有坐人的藤椅上,现在多出一位身穿大褂的少女。
先不说少女长相如何,单就是她那无声的坐到藤椅上,这一般人就做不到吧?
再不说,现在在玖缘的眼中,对方的皮肤跟™死了好几天一样白。
玖缘颤颤巍巍的将手抬起指着对方。
“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少女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藤椅上,聆听着眼前被自己吓到的灰发美人。
玖缘的心跳瞬间撞得嗓子眼发疼,他僵在原地。
少女明明是凭空出现的?可藤椅的凹陷却刚好契合她的身形。
白褂少女坐在藤椅上面微微歪头,并未开口。
在玖缘眼中,对方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自己吃掉一样。
见到他那种滑稽的模样,白褂少女嘴角竟微微抬起。
“大惊小怪,我刚刚在桌子底下找东西呢,给你吓成这样?”
白褂少女的开口解释,倒也算得上安抚了一下腿软的玖缘小姐。
“你是人?”
“嗯哼?”
“真是人?”
“不然呢……”
玖缘不信……
少女有些无奈,随后将手中的镜子朝着玖缘比划了一下。
“喏,刚刚镜子被我放地上了,这不给它重新拿上来嘛。”
玖缘见到对方貌似真的在解释,本该悬着的心缓缓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桌沿站稳了些。
指尖触到桌面的凉意,倒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被吓退,那些缠了他好几天的怪事,已经让他困惑已久。
“我……我是来咨询的。”他斟酌着开口,目光不自觉避开少女那双空得发慌的眼睛。
白褂少女见到对方说出了来意,整了整着装。继续聆听着对方的后续。
“我感觉,我身边好像有鬼一直在跟着我!”
玖缘语出惊人,白褂少女微微扶额。
“呃,我这里是精神咨询,也就是心理医生之类的,不是什么驱魔大湿,OK?”
“算了,你继续吧,先说说你最近发现那些奇怪的地方。”
玖缘不自然的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
“我这两天,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画面。”
白褂少女用笔在桌子上不算出众的笔记本中写写画画。
“嗯一个画面。”
“我感觉,我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