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恶化。
入夜,我一个人躺在灯火微明的寝室里。
舒适柔软的床,令我疲惫了一天的腰和肌肉舒缓下来。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纯白天花板,不禁叹了口气。
一周过去了没有任何转机。
自从第一次与希凛见面后一周,我就没有再出门。
我和希凛每天都会互发奇怪的表情包,偶尔聊一下彼此的喜好。
仅此而已。
早上送由娜出门,在上泉真纱的房间里寻找治愈的新方式。
累了就回卧室小憩一下,醒了再去找上泉真纱,直到由娜回家。
晚上待上泉真纱醒来后,一家人过着弥足珍贵的时光。
平静枯燥的日子,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也好……
可这样下去……持续不了多久了。
我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日子循环反复,不行……
能撑一个月,不代表能清醒一个月。
让上泉真莎在夜晚保持清醒,我最多再坚持一个月,并且清醒时间会越来越短。
我有这样的感觉。
至今为止作为灯使的预感都大差不差。
至于能能撑多久又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就是玛娜量的不足,无论怎么取巧。
蚂蚁也赛不过大象。
如果在刚生下由娜的早期,到还有点可能。
不过当时我也只是个小孩子……说什么傻话。
事到如今……只能主动接触灯塔了吗?
找大公主?
我以加入灯塔作为条件,加上上泉家卖一个人情。
大公主应该愿意帮我吧?
只要肯低头,林真说不定也会帮我说服大公主。
哎……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可当自己的选择会影响到别人的生命时,我还能坚持下去吗?
我滑动着手机……看着这几天反复游览的网页。
灯使之间是可以互相传输玛娜的。
也算不上什么机密,网上就能搜到的东西。
但是仅限同属性的灯使。
光属性的治愈的并非注入玛娜,而是粗暴的将玛娜转换成养分。
生病了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光属性灯使就是粗暴的将玛娜转换成灯使的”营养“。
因此才能会所有属性灯使生效。
那我呢?
真的只能找大公主了吗?
越想越不明白。
愿望愿望愿望。
我的愿望……
*****
轻缓、有节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请进。”
“橘汐小姐。”
“怎么了。”
白天我依旧守在上泉真莎身边,即使还是无能为力。
即使可能是无用功,我还是想做些什么。
像是考试前的学生,即使困到极限还觉得自己不得不坚持下去。
我也知道呀……
“您有朋友找您,要请他进来吗。”
“请他进来吧。”
朋友?与我目前的身份是朋友的,应该只有本间希凛吧?
我跟在优里娜的身后,思考着。
可我没有收到她的联络,也没有告诉她住处。
发个唐唐的纸片人表情包,看她怎么回我。
她直接回了个一样的图。
啊?感觉不是她……嗯。
由娜为我拉开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
“缇娜?”
“早安,希罗?”
她不去上课吗?
“早安。”
“你和灯使形态一样可爱呢,黑发和你也很搭。”
“我们两人一起出镜属性都冲突啦。”
我有种撞衫的感觉,两个黑长直……
缇娜轻轻放下茶杯,用手帕擦拭嘴角,小声哼笑。
“那是什么,你说话真好玩。”
“怎么突然来找我?”
“只是那天听到你和大灯司的对话后,我有点担心你,今天就来看看。”
“这样。”
优里娜为我沏茶后很贴心的关上门离开了。
这也是优里娜的一种体贴吧。
“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向我求助呢?”
缇娜澄清的紫色眼眸带着些许的悲伤与失落,注视着我。
“我自己当时也能解决。”
“是因为我是灯使吗?”
“是的。”
“所以你作为一个女孩子无处可去,就要在公园之类的地方过夜吗?”
当晚虽然很苦,但又不是没经历过。
不是……我当时还是铁血男儿好吧。
如今也是!!!
有点难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当时是男孩子吧。
“我这不是没事吗。
缇娜手扶额头,抬头叹息。
"你的外貌太容易吸引坏人了,而且缺少自觉还缺失女孩子的教育。"
“…………”
“那么……今天就以缇娜的身份对话吧。即使是灯使,私下也都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不是吗?”
好美的眼睛,但我不喜欢那种要被他人洞穿一切的视线。
我低下了头,只看着眼前的茶杯。
“好。”
我感到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遗憾。
这个时候求助,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果然还是不行。
“最近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果然还是不能说。
“没什么,上泉家对我很好,女仆们非常优秀。”
特别是洗头发的时候,一整套流程花了两个多小时。
优里娜还会叫上其他女仆来帮忙。
女仆们也很兴奋的样子。
感觉被玩弄了呜呜呜。
不久后离开上泉家,我处理得来这头长发吗?
我看着即使坐着,也流淌在小腿边的长发。
“我呀,班上有一个男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不缺勤的他连续旷课了一周,无论怎么也联系不上。”
抱歉班长……我现在去不了。
“他也许只是迫不得已。”
“是啊,从不缺勤的人竟然一周内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我想着她就想起了你,莉希罗。”
“我吗?”
“不喜欢示弱的地方很像呀。明明只有稍稍示弱就好,明明对方已经将温柔捧在面前。”
“我也有我的原因啦。”
我该说出口吗?如今确实已经走投无路。
即使变成女孩子,在野外露宿一周我也不介意。
但是上泉真莎真的……
有的事物比生命更珍贵。
这话应该加上定语。
自己的生命。
他人生命的重量,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很清楚那种失去的痛苦。
我不想看到由娜和我一样的表情。
所以该说吗?
“我总是想起他就会联想到你,明明遇难名单上没有他,你也找到了居处。我却还是担心。”
还用犹豫吗?
茶杯空了,我用手测茶壶的温度。
还没凉。
我模仿着这些天看着优里娜沏茶的动作,再次为由娜倒满茶杯。
“谢谢你,希罗。”
“不用谢。”
“我能为你沏茶吗?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