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林轩下意识地挠了挠侧脸，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千页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眉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的周身散发出了某种微光，随着范围不断地扩大，整个「万象」之内响起了无数书籍翻阅的声音，她的意识在无数书籍之中流转，寻找着答案。
“「预知梦」的载体是梦...”千页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它是能够在梦中窥见未来的异能。”
因为“听众会”的存在，与异能有关的物品，几乎都遭到了销毁，能够收集到的完整记录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千页也只能凭借残存的只言片语进行推测。
“而「预兆」这种异能......”千页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歉意，“很抱歉，我没有查到任何记录。”
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似乎在为自己没能帮的上忙而感到失落。
除了在异能共鸣时感知到的那个名字外，她没有找到任何与有关「预兆」的信息。
林轩闻言，有些不解地自语道，“可我的确是在梦中，看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千页打起精神，重新检索着自己的藏书，片刻后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是因为你的异能才刚觉醒不久，精神力还不够稳定，所以才会以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它不会继续影响我的日常生活？”林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每一次从预兆之梦中醒来，他都会被梦中那些强烈的情绪所浸染，整个人变得精神萎靡不振，起初的两三天他还能勉强支撑，但随着时间的推演，他迟早得会被拖垮。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异能似乎是在五天前觉醒了，他隐约记得在梦中似乎与某个模糊的身影交谈，但当他从梦中惊醒，那些对话的内容迅速从记忆中消散了。
“...我也不太确定具体的解决方法。”千页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可以用「万象」试试。”
说着，她缓步走到了林轩身前。
随着千页靠近，林轩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息包裹了自己，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淡雅的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放轻松。”千页的双手轻柔的抚上林轩的脸颊，她的额头隔着轻纱，与他的额头轻轻相抵，“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精神力的流动。”
林轩闭上了双眼，只觉得自己的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一点勾起，随着他的意识逐渐集中，那股感觉也越发地强烈，如同细流在他的意识深处缓缓涌动。
紧接着，那些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预兆片段开始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一幅画面，黑色的浓雾如同潮水在海汶市内弥漫，吞噬着一切生灵，直到最后，整片海汶市都陷入其中。
第二幅画面，他看到了的是一个更加奇怪混乱的场景，无数个不同地点的画面，互相堆叠在了一起，但正中央始终是同一个景象，一具失去了头颅的尸体。
就在这时，林轩感觉到自己脑海深处的精神力通道似乎被什么堵塞住了，无法继续前行。
“跟着我。”千页轻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林轩只感到脑海中涌入了一股温暖的细流，他的精神力随着这外来的引导缓缓前行，仿佛在迷雾中找到了一盏可以指引方向的明灯。
渐渐的他直到进入到了一个宽阔的精神空间内。
“可以了。”千页说着，缓缓松开了双手，她的脸色比起刚才苍白了许多，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似乎花费了她相当大的力气。
林轩眨了眨眼睛，只感觉的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像是得到了释放，精神也为之一振，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千页的伸出了纤细的手掌，一个空白的笔记本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随着书页的翻动，原本空白的页面上缓缓浮现出了林轩脑海中回忆起的画面，就像是被无形的笔，细致的记录了下来。
“这也是你的能力吗？”林轩好奇地看着笔记本上浮现的画面。
千页咳嗽了一声，有些刻意的打断了林轩的话题。
“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她的语气中带难以掩饰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看着他，“...你，讨厌我吗？”
其实千页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虽然之前的表白被林轩委婉的拒绝了，但她可没有轻易放弃，她决定先成为林轩最为信赖的伙伴，然后在日常相处中逐渐加深彼此的感情，最后......想到这里，千页不由得垂下了头，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并不讨厌。”林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千页的温柔给他带来了完全不一样体验，他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真心关怀着。
听到这个回答，她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虽然不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了。
“那么...与我签下契约吧。”
“签下契约后，就能使用我的部分异能。”她接着解释道，修长的手指划过空气，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只要通过「万象」保持着这种精神链接，那些画面就不会一直占据在你的脑海中了。”
话语刚落，一张古朴的牛皮纸凭空浮现在了两人中间。
“这是一件极少数未被“听众会”销毁的异想物「约定」，据说每一份契约都将由约定之神亲自见证。”
千页知道这些也只是传说罢了，不具备任何约束的作用，即使公然违背了誓言，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她只是想看看林轩的态度。
随着千页的念头，契约的内容缓缓浮现，条款十分简单。
林轩不能以任何理由抛弃千页，必须随时将她带在身边，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满足她的要求。
作为交换，千页将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和知识。
看着这份契约，林轩心情复杂。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异常现象，或许是预兆的能力发挥了作用，他总能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迫近。
“好，我接受。”林轩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
千页的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微笑，她缓缓开口，念诵着誓词，随着最后一句落下。
“在约定之神的注视下，我们将生死与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