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讲话,我讨厌你”
“我干啥了你?莫名其妙”
苏芯瑶,无助的看着顾泽泱,那个曾经自己爱而不得,但是又离不开的男生。
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们两个在拉扯,还以为是顾泽泱喜欢苏芯瑶,粉笔头刚在黑板敲出第三声脆响,后排突然炸开一句压低的争执:“你能不能别烦我?”
全班的笔几乎同时顿住。
只见苏芯瑶把作业本“啪”地拍在桌上,眉头拧得死紧,顾泽泱手还悬在半空,刚想递过去的钢笔差点摔在地上。
这动静不大,却像在安静的自习课投了颗小石子,前排立刻有人转着笔侧过脸,后排几个脑袋更是凑成一团,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不是吧,昨天还看见顾泽泱帮苏芯瑶占座呢……”
“吵得还挺凶,难道是吵架了?”
“我就说他俩不对劲,上次分组非要选一组,现在又……”
细碎的议论像蚊子嗡嗡,有人掏出手机飞快打字,班级群里瞬间跳出好几条消息,连平时最沉迷刷题的学委都忍不住回头瞥了两眼。
顾泽泱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苏芯瑶一个冷眼噎了回去,她抓起书包就往外走,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把所有目光都拽到门口。
等脚步声远了,教室里的讨论声才敢放大些,有人扒着同桌的胳膊猜来龙去脉,有人对着两人空荡荡的座位咂舌——原来那些藏在日常里的亲近,吵起来时也这么惊天动地。
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她气鼓鼓地踩着台阶往下冲,眼泪差点被风刮出来。
刚跑到教学楼后的梧桐道,就被一阵闹哄哄的口哨声拽住了脚步。
脚步顿住的瞬间,我忽然认出了那个被起哄的白衬衫身影——是顾森啊
去年秋天在广播站练稿时,他总坐在调音台旁,手指敲着桌面打拍子,等我念错台词就递过温水,声音温吞却清楚:“第三段节奏再慢半拍试试。”
作为站长,他总把杂乱的稿件理得整整齐齐,连麦克风套上的灰尘都会仔细擦干净,身上总带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后来才知道,他有轻微洁癖。
此刻他正被同伴按着头鞠躬,手里的信封边角都被攥皱了,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和广播室里从容调设备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突然想起某次值完夜班,他替我拎着沉重的稿件箱,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说“其实你念新闻稿时,尾音总带着点软乎乎的气音”,当时我还以为是批评,现在想来,或许是句藏得很轻的夸奖。
顾森手心里攥着个粉色信封,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被推一步退半步,嘴里嘟囔着“别闹”,却被同伴按着后背往前送。
“快去啊!再等人家走了!”
“怂什么?昨天不还说要告白吗?”
“哎——她看过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群男生突然安静半秒,齐刷刷朝她这边望过来。
被推在最前面的顾森也猛地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信封“啪嗒”掉在地上,脸涨得比夕阳还红。
苏芯瑶愣了愣,刚被气出来的眼泪忽然就憋了回去......
看着顾森慌慌张张捡信封的样子,再想起教室里顾泽泱气人的嘴脸,心里那团火莫名消了点——原来男生们不管是惹人生气,还是准备告白,都这么……幼稚又笨拙。
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往校门口走。
身后的起哄声又低低响起来,像串没调的音符,轻轻撞在傍晚的风里......
毒辣的日头晒得柏油路都在发烫,校服后背早被汗浸出深色的印子。刚走出校门那道阴影,就看见老陈站在梧桐树荫下,手里举着把遮阳伞,脚边放着个冰袋裹着的保温杯。
“大小姐,这边!”他挥了挥手,快步迎上来,把遮阳伞往我头顶一罩,瞬间隔绝了刺眼的阳光。冰袋隔着帆布袋子贴过来,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他却笑着往我手里塞:“别躲,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捂着降降温。”
黑色轿车的车门早就打开,冷气顺着缝隙往外冒。他替我拎过沉甸甸的书包,另一只手还不忘把保温杯递过来:“张嫂榨了西瓜汁,加了点薄荷,你尝尝。”
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冷气裹着淡淡的茉莉香漫过来——是我上周说夏天闻着清爽的车载香薰。老陈发动车子时,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先生说今晚不加班,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冰沙。”
“我不去”
冰凉的西瓜汁滑进喉咙,刚才被热气蒸出来的烦躁,好像被这妥帖的清凉一点点浇散了。原来再热的天,也有人会提前算好时间,带着冰镇的心意在路口等你。
到家了,我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踢掉鞋子就往房间冲。
趴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下午的画面像倒带似的在脑子里滚:他抢我作业本时的欠揍表情,我拍桌子时震得发麻的手心,还有全班同学那些“原来他们有情况”的眼神……越想越窝火,抓起枕头往墙上砸了两下。
凭什么啊?
明明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离他远远的,怎么又被他搅得方寸大乱?不过是他又像以前那样故意找茬,我怎么就忍不住炸毛了?现在好了,整个班都得传我俩在“打情骂俏”,那些藏在课桌底下的目光,那些假装刷题却竖起的耳朵,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猛地坐起来,抓起手机想发消息骂他两句,编辑框里打了又删——骂什么呢?骂他不该惹我?还是骂自己没骨气,又被他牵着情绪走?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台灯的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某页角落里还留着上次分组时,他趁我不注意画的小骷髅。我盯着那歪歪扭扭的线条,气鼓鼓地用笔把它涂成一团黑——下次,下次再敢来烦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可心里却像被塞进颗气鼓鼓的气球,一半是真生气,一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谁要跟他有什么啊?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