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沈予珈看着江念羽所做的一切,推开卫生间门的瞬间,我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背对着我,手里攥着的居然是室友那支粉白相间的牙刷——就是室友昨天特意炫耀过的新款,此刻正被她用力地在马桶边缘蹭着,泡沫混着污垢往下掉。
“你在干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猛地回头,脸上的慌乱只闪了一秒,随即扯出个无所谓的笑:“谁让她总占我镜子位置。”
阳光从气窗钻进来,照在她沾了污渍的手背上,也照在我突然发凉的心上。这还是那个会帮我占图书馆座位、分我半块巧克力的人吗?
牙刷柄上还留着室友贴的小兔子贴纸,此刻看来却刺得人眼睛疼。
失望像潮水漫上来,不是愤怒的爆发,而是慢慢沉下去的无力。原来有些亲近的人,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藏着这样锋利又阴暗的棱角。
我没再说话,转身带上门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那声轻响,碎在了空气里......
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那这些天她给我的感觉都是假的?
室友举着那支沾了污渍的牙刷站在卫生间门口时,眉头拧得紧紧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这怎么回事啊……”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手上,牙刷上的污垢看得格外清晰。
我站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缘,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斜对面床铺的人身上——她正低头翻书,耳尖却悄悄泛红,手指把书页捏得发皱。
室友还在念叨着“昨天明明收好了”
我没接话,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指责,却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撞进我眼里的瞬间,像被烫到似的迅速躲开,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抓起桌上的水杯,借口接水快步走出了寝室。
室友还在对着牙刷犯愁,我却望着门口的方向发怔。有些事一旦看见了,就连沉默都带着重量,而那道没说出口的目光,大概已经把彼此间那层薄薄的、名为“友好”的纸,戳出了个隐秘的洞。
从那之后,我跟江念羽日渐疏远......
日后我们即使在很远处看到了对方,也很默契的相互转头,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而我也深知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后面,江念羽开始做了一些对我不友好的事情,比如把我的书放到储物柜里面,把我的资料丢掉,偷拿我的羽绒服,素颜霜......
从她故意把我的的课本藏进储物柜深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去了。
曾经分享过同一副耳机的人,如今会在寝室里阴阳怪气:“有些人啊,表面装无辜,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呢。
”她拉着另外两个室友凑成小团体,吃饭时故意坐得老远,讨论作业时看见我走近就立刻收声,连我放在桌上的零食,都会被她“不小心”碰掉在地上。
最难受的是小组作业分组,她当着全班的面说:“我们组人够了,不缺拖后腿的。”周围投来的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得人脸颊发烫。我看着她挽着别人的胳膊笑得灿烂,那笑容里的熟稔和亲昵,曾是独属于我们的默契。
她像变了个人,用最尖锐的方式划清界限,仿佛只有踩着我,才能填平心里那点说不清的别扭。
而我站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针对里,像看着一面破碎的镜子——曾经映着彼此笑脸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刺眼的裂痕。
后面,我忍受不了,就申请调换了寝室......
搬离寝室那天,阳光意外地好。我抱着纸箱走出宿舍楼时,没回头看那扇紧闭的门,反倒听见身后有人喊:“同学,需要帮忙吗?”
是上次小组作业主动拉我组队的女生沐婉婉,她抱着一摞画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后来才知道,我们不仅选了同一门选修课,还都喜欢在傍晚去操场散步。她会听我讲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然后递来颗柠檬糖:“不值得为不在乎你的人耗神呀。”
慢慢的,身边开始有了新的热闹......
图书馆里总有人替我留好靠窗的位置,食堂排队时会被塞来一块刚买的蛋糕,连选修课老师都笑着说:“你们俩凑一起,讨论问题的声音比谁都大。”
某次在操场看星星,沐婉婉忽然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前怎么总皱着眉?哈哈哈哈”我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为寝室的事失眠了。
释怀大概就是这样吧——不再恨,也不再怀念,只是把那段日子轻轻放进回忆里,像收起一本看完的书,然后转身走向新的章节。
原来离开错的圈子,真的会遇见更舒展的风,那些被消耗的热情,正在新的陪伴里,一点点重新发芽。
而沐婉婉此后,也成了我大学中不可或缺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