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月开口不过寥寥数语,字句间裹着蜜糖般的笑意,可许知意知道这分明是不怀好意,
花映月正不动声色地往她脚下铺着陷阱。
可眼下关于对方的底细、目的一概不明,她纵是察觉了端倪,也猜不透这看似温和的算计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后手。
人常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此刻许知意才算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方才还在暗自提防花映月那笑里藏刀的模样,转头便想起秦筱来,那小姑娘总是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口一个“许姐姐”叫得清甜又热络,满心满眼都是纯粹的亲近,半分弯弯绕绕都没有。
这般一对比,秦筱那股子不掺杂质的可爱便愈发鲜明。
许知意自己都没察觉,在秦筱毫无所觉的空档里,她对这小姑娘的好感,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攀升。
恰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秦筱脑海中响起:“许知意好感度上升三点,当前好感度数值更新为二十三。”
“够了够了!”秦筱清脆的嗓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警惕,直盯着对面的人,“许姐姐才不会去你的公司上班,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目的已然达成,她没心思再陪对方虚与委蛇,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不快的会面。
话音刚落,秦筱便猛地转头,朝着不远处的赢君扬声喊道:“赢君!快带许姐姐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好的,大小姐。”赢君的回应简洁而迅速,没有半分迟疑。
既然大小姐已有明确指令,她便不再纠结方才双方谈话的细节,立刻迈步上前,转向许知意时,语气已然换上了客气与稳妥:“许小姐,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先带您去休息室稍作调整。后续关于合作的具体条款和流程,也由我来给您详细讲解,您看可以吗?”
“哦哦,好、好的。”许知意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她下意识地看向秦筱,眼神里满是疑惑。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催着自己离开?
可看着秦筱那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她也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了赢君的脚步,一同离开。
“哎呀,我们小小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护起食来了?”花映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拖着语调调侃。
她说着便作势要抬脚跟上,可刚迈出半步,就被秦筱伸手死死拦住了去路。
秦筱甚至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决心,摆明了不让她动弹。
花映月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她本就没有真的要追上去的意思,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喜欢看秦筱这副紧张兮兮、生怕别人抢走“宝贝”的模样,逗逗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取乐罢了。
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越着急我的心情越好。
“你倒是说说清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赢君和许知意的身影刚从走廊尽头消失,秦筱就攥紧了指尖,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警惕。
“我可提前把话撂在这,你要是敢对许姐姐动半分歪心思,我秦筱就是拼尽全力,也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盯着花映月的眼神像极了护崽的小兽,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几分。
自从在宴会上瞥见花映月看许知意的眼神不对劲,秦筱就没放下过心,此刻更是半点也不愿再伪装平和,只想把话挑明了说。
花映月却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秦小姐这话说得,倒像是我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她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慢,“我不过是好奇,能让我们眼高于顶的秦小姐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有多特别。可今日一见……”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也就那样吧,瞧着和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实在看不出哪里值得你这么护着。”
“你!”秦筱瞬间涨红了脸,握着裙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许知意是她珍视的人,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轻贱?
先前强装的淡定轰然崩塌,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花映月,你别太过分!”
“别急啊秦小姐,我又没说要对她怎么样。”
花映月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的冰凉透过衣料传过去,让秦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凑近秦筱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至少现在,我不会对许知意做什么。”
花映月自己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秦筱身后站着秦宣仪,那个仅凭一句话就能在这个国家掀起轩然大波的女人,就算她是总统的女儿,也不敢真把秦筱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可许知意不一样。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许家大小姐,如今早就没了往日的靠山,像一株被风雨打蔫的花,孤零零地在这座城市里挣扎。
没有强大的背景撑腰,没有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就算自己真对她做了什么,她又能反抗得了吗?
花映月看着秦筱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她轻轻拍了拍秦筱的肩膀,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既然我们的小小这么不想我对许知意出手,可是我最近也真的缺个擅长管理的人才啊,小小不让我用许知意,那我该用谁做好呢?”
“你还会缺人可用?”秦筱斜睨着花映月,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玻璃杯壁,语气里满是讥讽。
“你身边围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把你捧得高高的,叫他们做什么不乐意?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去替你跑这一趟?”
她说完便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
她才不信花映月敢真的使唤自己。
花映月闻言,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又无奈的模样,伸手轻轻拉住秦筱的胳膊,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小小这话说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这些琐事?”
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语气里满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