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怕的名声、规矩、旁人的眼光,在她这里全是不值一提的玩意儿。
她能为了达成目的,蹲在破庙里跟乞丐聊上三天三夜,也能穿着粗布衣裳混进市井,把那些自诩聪明的权贵耍得团团转。
见过她的人,要么恨得牙痒痒却奈何不了她,要么只能叹一句“惹不起”,然后乖乖绕着走。
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既没脸皮又会算计的人对上,到头来只会落得个吃了亏还说不出口的下场。
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无懈可击”的人,心里却藏着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她的眼神总在无人的时候飘向远方,像是在寻找什么早已消失的东西。
看到与记忆里相似的场景、相似的物件,指尖会不自觉地收紧,连算计的心思都会慢上半拍。
她能在权谋里游刃有余,却走不出过去的阴影;能把身边的人都当成棋子,却唯独对那段逝去的时光耿耿于怀。
说白了,她的“无敌”只停留在眼下的算计与周旋里,一旦触及过去的回忆,就会瞬间变得脆弱。
她可以不在乎未来会走向何方,却没办法彻底放下曾经的人与事,就像背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赶路,明明能走得更快更远,却始终被过去拽着脚步,怎么也没办法真正向前看。
这一点,恰恰是攻略花映月的核心关键。
可秦筱心里门儿清,眼下没拿到半分关键情报,根本没法像拿捏苏白那样,轻易攥住花映月的软肋。
细数目前登场的三位女主,真正能称得上“完全体大魔王”的,唯有花映月一人。
苏白还安稳待在秦府,没经历过被家族驱逐、从云端跌入泥沼,更没尝过独自在绝境里挣扎求生的滋味,她骨子里的韧性与狠厉尚未被打磨出来,能力与心性都还停留在未觉醒的阶段。
至于许知意,多亏了秦筱早早就伸手相助,帮她在复兴家族的路上避开了最致命的坑,没让她在绝望里被逼成后来那个视他人幸福如草芥的冷酷模样,如今的许知意,底色依旧是守着原则的“秩序善”,连算计都带着几分克制。
这两人的“黑化之路”,全是秦筱及时出手掐断的。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眼睁睁等着苏白和许知意也蜕变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魔王?
既然自己暂时没法快速提升实力,那不如换个思路,尽早斩断对手的机缘,拉低她们的成长上限。
对付苏白和许知意,这套法子确实管用,可到了花映月这里,却彻底失灵了。
花映月一登场,就是巅峰状态的“完全体”,所有该经历的磨难、该练就的狠辣、该掌握的算计,她早已在无人知晓的过往里淬炼成了本能。
秦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最难缠的对手,带着一身无懈可击的气场站在自己面前。
至于还未登场的最后一位女主,秦筱想起剧本里的描述,心里更是泛起几分复杂。
若说苏白、许知意和花映月,都是因成长路上的缺陷与创伤走偏了方向,
那最后这位,便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几乎是剧本里公认的“圣人”,心性澄澈,行事磊落,连半分阴暗面都难寻。
不过关于她的事,眼下还不是细究的时候,秦筱暂且将这份好奇压在心底,打算等日后有机会再慢慢琢磨。
思绪回笼,秦筱抬眼看向花映月,嘴角勾起一抹故作镇定的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就不信,在秦家的地盘上,你还能继续耀武扬威。”
“这边。”
花映月立刻应下,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秦筱率先迈步向前,心里暗自盘算着路线。
她自己的房间此刻正被赢君和许知意占用,眼下能带去的,只有之前为花映月准备的休息室。
虽说原主打心底里不喜欢花映月,可碍于两家母亲多年的交情,还是按规矩给她留了间专门的屋子,也算给足了面子。
说到底,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应酬,哪怕心里再不情愿,身份摆在那里,该做的表面功夫也不能少。
就像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明明早已没了情谊,却还是要为了名声、为了家族,日复一日地“对付过”,难道还能真的说散就散?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并非能住人的卧房,而是一间布置雅致的会客室。
和秦筱的房间比起来,这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没有床,只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一组宽大的绒面沙发,既显得体面,又多了几分待客的疏离感。
秦筱刚在沙发上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质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现在总该说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从见面开始,我就觉得你憋着坏水,别绕圈子了,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眼神锐利地盯着花映月,半点不想配合对方的故作姿态。
毕竟相处这么久,她也摸清了一点花映月的性子,你不说自己的想法,那她就给你说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你先暴露内心。
这是把谈判的技巧运用到生活中的每一个场景了。
花映月却没急着回答,反而缓步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轻点着下巴,眼底泛着促狭的笑意:“小小还真是急性子。”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还配合着垂了垂眼睫,露出一副忸怩害羞的模样,“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知道姐姐不好意思说的事?”
那副刻意装出来的柔弱与羞怯,秦筱早就看腻了。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屑女人就是屑女人,就算是想聊正经事,也不忘先玩弄一下人心,真是改不了的本性。
“你到底说不说?”秦筱直接打断她的表演,语气冷了几分,“不说我就走了,没功夫在这跟你耗。”
见秦筱半点不接茬,花映月脸上的羞怯瞬间褪去,像是变脸似的,转眼就恢复了平和的神色,只是眼底的算计依旧藏不住:“姐姐就是想好好了解一下小小嘛,没别的意思。”
“这么简单?”秦筱挑眉,显然不信。她盯着花映月的眼睛,试图从那平静的表面下找出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