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秦筱歪着脑袋,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无辜,眼底却藏着狡黠的笑意。
“突然叫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赢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颊的热度还没褪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大小姐,我还在开车呢,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她能清晰感觉到腿上的重量,还有那轻轻蹭过的触感,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什么好不好呀?”
秦筱眨了眨眼睛,语气懵懂,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暧昧。
“人家听不懂呢。”
她说着,脚尖还轻轻在赢君的膝盖上蹭了蹭,小白袜的棉质触感柔软又清晰,像是带着电流般,让赢君的身体瞬间绷紧。
赢君的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却唯独没提自己愿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她对大小姐的好感度早已是百分之一百,纯粹到毫无杂质。
夫妻之间有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便能互相扶持着度过幸福的一生;而这百分之百的好感,是足以让人毫不犹豫献出性命的深情,这般浓度,很多时候就连血脉相连的父母与子嗣之间,都难以企及。
面对自家大小姐这般肆意随性的样子,赢君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不能凶巴巴地对她大喊大叫吧?
先不说自己只是个下属,身份悬殊,绝无放肆的道理。
单是从个人感情出发,她也舍不得对大小姐说一句重话。
哪怕是带着责备的语气,都让她心疼。
“真的还在开车呢,”
赢君只能放软了语气,再次劝说,眼底满是担忧。
“我怕这样分心,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
秦筱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窗外空荡荡的街道。
“你看看这时间,路上连个人影都少见,更别说其他车子了。”
要不是看准了这会儿夜深人静、车流稀少,她才不会跟赢君玩这种小把戏。
四个女主还没攻略完,她的计划也才刚刚展开,现在要是出了意外丢了性命,那可就是真的彻底玩完了。
她又不是傻子,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成这场游戏的一部分。
秦筱的心思本就只停留在这一步,不过是一时兴起逗逗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伙罢了,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赢君慢慢也察觉到了大小姐的意图,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心里却莫名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她很快便将这点私心压了下去。
比起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大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赢君稳稳地将车开到了秦家别墅门口。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她便瞥见别墅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宣仪。
原来,秦筱和花映月分开后,秦宣仪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花映月虽是朋友的子嗣,但圈子里关于她性格偏激、行事乖张的流言,秦宣仪也听过不少。
她也了解自己的女儿,秦筱喜欢招惹那些可爱的女孩子,还总爱把人带回家。
若是秦筱真的对花映月动了心思,想把人带回秦家,而花映月也愿意,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秦宣仪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头疼。
花映月要是真进了秦家,看到这一屋子都是秦筱从外面带回来的可爱姑娘,怕不是要当场炸毛?
她那偏激的性子,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也并非意料之外。
越想越不安,秦宣仪干脆推掉了后续的事情,立刻赶回家里等着秦筱,只想亲眼确认女儿平安无事,顺便敲打她几句。
看到秦筱的车缓缓驶入庭院,秦宣仪立刻快步迎了上来,不等车子停稳,便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原本准备好的一堆教育说辞都到了嘴边,可当她看清车内的景象时,所有的话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她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脱了鞋子,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半躺在座椅上,白皙小巧的脚丫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搭在赢君的大腿上,那模样,说不出的随意又亲昵。
这是什么情况?!
秦宣仪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是赢君监守自盗,蛊惑了她的女儿?
一时间,她连原本想责备秦筱的心思都顾不上了,目光落在赢君身上,脸上努力挤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压抑的质问。
“赢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蛊惑我女儿的吗?我雇你过来给我女儿做保镖,是让你做这种逾矩之事的?”
秦宣仪的声音又急又响,在安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秦家里负责安保的人听到这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刻纷纷拿出武器,迅速围了过来,将车子和秦宣仪护在中间,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包围,秦筱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自嘀咕。
自己的妈妈是不是也太敏感了点?不过是跟赢君闹着玩罢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赢君,只见人家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无措,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傻了。
赢君自然不可能是被周围这些安保人员的阵仗吓到的。
想当年,她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见过的修罗场,比这凶险百倍千倍。
尸横遍野的惨烈、刀光剑影的厮杀、命悬一线的博弈,早已让她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定力。
她此刻脸色惨白、浑身紧绷,全然是因为心虚!
不管这件事是大小姐主动起的头,重点在于,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拒绝。
那双搭在自己腿上的玉足、那柔软的触感、那带着几分肆意的亲近,其实都暗合了她心底深处的渴望。她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
她早就对秦筱存着想要亲近的心思,这份心思藏在忠诚之下,却从未消失。
既然有了这样的私心,她便不愿再给自己找任何推脱的借口。
轻薄了自己侍奉的大小姐,便是她的不是,无论缘由如何,错都在她。
而秦宣仪作为大小姐的母亲,得知此事后找她兴师问罪,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赢君垂着头,抿紧了嘴唇,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只是老实巴巴地承受着秦宣仪带着质问的目光,默默听着对方的指责。
秦筱看着赢君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愈发笃定不能再让妈妈继续追问下去。
再这么僵持下去,就算赢君不怕这些阵仗,也迟早要被这沉重的氛围压垮。
她连忙坐直身体,将搭在赢君腿上的脚收了回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开口辩解道:“妈,您别误会!根本不是赢君蛊惑我,这都是我自愿的!”
“而且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她特意放软了语气,试图缓和气氛。
“就是我实在太累了,才把脚放在赢君身上稍微休息一下,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别这么小题大做。”
秦筱这话一出,秦宣仪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血压瞬间飙升。
她的女儿,一向懂事乖巧,从小到大几乎没跟她大声说过话,
更别说这般直接反驳她了。上一次秦筱这般固执地维护别人,还是小时候为了那个叫苏白的小姑娘。
如今,这才多久,又冒出来一个赢君,让她的女儿为了对方公然和自己唱反调。
那下次呢?
下次会不会又有别的人,让她视若珍宝的女儿再次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一想到这里,秦宣仪眼底原本就存在的担忧,渐渐被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绪取代。
秦宣仪盯着赢君,心底已然萌生了将她开除的念头。
这个保镖,分明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再留在女儿身边,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可她转念一想,方才秦筱为了维护赢君,那般直接地反驳自己,若是此刻强硬地将人赶走,女儿定然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因此和自己产生隔阂,这绝非她所愿。
她苦心经营多年,就是想给女儿一个安稳无虞的环境,绝不能让一个保镖,破坏了她们母女之间的和睦。
思来想去,秦宣仪的目光重新落回赢君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是这样吗?赢君?”
她此刻满心期盼,赢君能有点自知之明,看清眼下的形势,主动提出离开。
这样既不用她亲自开口做这个恶人,也能顺理成章地将隐患清除,省得日后还要费心思找她麻烦,徒增事端。
赢君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泛白。
她抬起头,迎上秦宣仪审视的目光,语气诚恳,没有半分隐瞒:“秦总,我的确没有蛊惑大小姐,从头到尾,都是大小姐主动。”
“不过……”
她顿了顿,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承认,我心里确实很喜欢大小姐,正因为这份心意,所以一开始面对大小姐的举动时,我才没有立刻拒绝。这件事是我逾矩了,我深感愧疚,若是秦总想处罚我,我心甘情愿接受,绝无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