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着你了。”
深秋的晚风卷着地下停车场的凉意，吹得许知意鬓角碎发乱飞，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明明是说的“秦筱，我们到此为止”此刻却像个失控的影子，鬼使神差地跟了她一路。
秦筱猛地转过身，鞋子在空旷的停车场敲出刺耳的回响。
她眼底泛着红，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疲惫与怒火。
“你跟着我来这里做什么？许知意，你想要的资源、人脉、我哪样没给你？你想要的都得到了，现在又回来纠缠什么？”
“纠缠？”
许知意像是被这两个字刺痛，心虚瞬间被翻涌的怒火覆盖。
她往前走了两步，逼近秦筱，眼底满是委屈与质问。
“秦筱，你给我的那些，到底是真心帮我，还是只是为了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看着我因为你的‘帮助’对你感激涕零，看着我慢慢依赖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
“是！我就是觉得有意思！”
秦筱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带着破音的沙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它落下。
“我就是个笨蛋！一个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只会用这种笨拙又可笑的方式去留住喜欢的人的笨蛋！所以我才会爱上你这个绝情的人！当初我想解释，你连半分钟都不愿意听我说完，就给我判了死刑！”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知意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过往的猜忌与伤害在此刻爆发。
“难道程序里的bug不是你留的？那些攻击我的新闻不是你授意的？秦筱，你把我当傻子耍得团团转，现在还要我听你什么解释？”
“bug是我留的！”秦筱咬着牙承认，胸口剧烈起伏，“可新闻不是我！是花映月！是她看不得我们走得近，是她为了让你彻底离开我，才故意散布那些谣言，才买通水军把事情闹大！”
“那又怎么样？”
秦筱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你一直不愿意答应我的表白，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我没有安全感啊！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多麻烦，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所以我才留了那个bug，我只是想……想让你多需要我一点。”
说到这里，秦筱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踉跄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看着许知意，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知道我为了帮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你知道花映月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话音未落，秦筱猛地撕开自己上衣的领口，露出颈侧和锁骨处深浅不一的疤痕。
有的是指甲划过的红痕，有的是淤青褪去后留下的浅褐色印记，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她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毁了你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事业。我没有办法，许知意，我被她睡了啊！”
最后一句话，秦筱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冰凉。
许知意僵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疤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所有的责备、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震惊与愧疚。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半天才挤出一句沙哑的话：“你……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呢？”
“告诉你？”
秦筱自嘲地笑了笑，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给过我机会吗？你转身就走，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连见你一面都难，怎么告诉你？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像是在斩断最后一丝牵绊。
“许知意，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穿了许知意的心脏。
她看着秦筱泛红的唇一开一闭，每一个字都像法庭上的最终宣判，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多想冲上去，紧紧抱住秦筱，堵住她的嘴，告诉她自己知道错了，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她。
可身体却被巨大的恐惧与愧疚攫住，止不住地颤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死寂：“小小，这是……”
姬缅柔快步走过来，她刚应付完工作，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却难掩眼底的担忧。
她本想问问两人发生了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知意带着戾气的目光打断。
“你和秦筱什么关系？”
许知意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敌意。
她上下打量着姬缅柔，对方身上的明星光环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尤其是那看向秦筱的担忧眼神，让她心头的醋意与不安瞬间暴涨。
姬缅柔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解释道。
“许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小小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别吓到小小了。”
许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平日里总是温婉端庄、从容不迫，可此刻，头发凌乱，眼眶泛红，眼神里满是偏执与疯狂，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优雅模样？
恐怕真的像姬缅柔说的那样，像个恐怖片里失控的女鬼。
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不能再失去秦筱。
别说眼前的只是个女明星，就算是花映月来抢人，她也绝不会让步！
就在许知意暗自下定决心时，姬缅柔下意识地伸出手，
轻轻挽住了秦筱的胳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在许知意眼里却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
“啪——”
许知意猛地走上前，一把将姬缅柔推开。
她用的力气极大，姬缅柔毫无防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脸上的墨镜和口罩也随之滑落，掉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离她远一点！”
许知意恶狠狠地警告道，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与威胁，“秦筱不是你这种戏子能高攀得起的！”
“许知意！”
不等姬缅柔反驳，秦筱突然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愤怒。
她上前一步挡在姬缅柔身前，眼神锐利地盯着许知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捡起来，还给姬姐姐。”
姬缅柔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许知意。
让高高在上的许氏集团总裁，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是地下停车场）弯腰捡东西，还要亲手还给自己，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许知意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要求？
不仅是姬缅柔，就连许知意自己都愣住了。
她看着秦筱坚定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妥协，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
就在姬缅柔以为许知意会暴怒拒绝时，秦筱的目光骤然变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你不捡起来，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你最好想清楚。”
许知意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知道秦筱从不说空话，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
而她，真的承受不起失去秦筱的后果。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停车场通风口传来的微弱风声。
几秒钟后，许知意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了她那从未向人低过的头颅。
她在姬缅柔震惊的目光中，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墨镜和口罩。
然后，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将东西递到姬缅柔面前，全程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姬缅柔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秦筱，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了东西。
不知为何，心里对许知意的敌意突然减弱了许多。
为了秦筱，许知意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可秦筱却连一眼都没有看许知意。她转过身，看向姬缅柔时，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歉意与疲惫。
“姐姐，我们回去吧。”
姬缅柔的身躯微微一僵，感受到秦筱轻轻靠在自己背上的重量，她心头一软，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
秦筱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向姬缅柔的车。
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的瞬间，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她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眼神空洞而平静，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余光里更是连许知意的影子都没有。
下一刻，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响起，车辆缓缓驶离，排气管喷出一股淡淡的尾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许知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那辆车的背影，直到它彻底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再也看不见踪影。
从始至终，车上的人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晚风吹过，带来更深的寒意。
许知意站在原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抬手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系统提示：许知意好感度飙升，当前好感度100（满值），关系绑定：宿主。恭喜，许知意攻略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