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那场惊天动地的“社死”大戏落幕没多久，我像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顾沉舟那栋空荡荡、只剩下昂贵家具散发着冰冷光泽的别墅。
钥匙轻轻转动锁芯，“咔哒”。门开，一股子人去楼空的寂寥味儿扑面而来。挺好，省得看见那对狗男女的痕迹污眼睛。
我反手锁好门，甩掉脚上的廉价运动鞋，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没开灯，径直走向二楼那个属于“顾太太”的巨大衣帽间。巨大的落地穿衣镜映出我此刻的模样——一身服务生制服，帽檐压得很低，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饿狼。
时间紧迫。我像个训练有素的拆弹专家，动作快得带风，目标明确。
一脚踹开角落那个积灰的保险柜——顾沉舟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备用保险柜，密码？呵，他设置密码的习惯三年如一日，蠢得令人发指。输入他的生日和苏柔生日的组合，“嘀”一声轻响，柜门弹开。
里面没有金山银山，只有几份薄薄的文件和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
我抽出文件，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扫了一眼。股权代持协议。上面清晰地写着顾沉舟通过几个皮包公司，秘密持有顾氏集团超过15%的流通股，作为他应对家族内部倾轧的底牌之一。这些协议一旦曝光，足够他在顾氏董事会上喝一壶。黑色U盘里，是老狗团队费了牛劲才搞到的顾氏核心财务数据和几个即将黄掉的重大项目的致命漏洞。
这些，就是点燃顾氏这座火药库的火星子。
把文件和U盘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帆布背包夹层。我转身，拉开衣帽间最深处那个巨大的、专门用来放包包的柜子。里面塞满了顾沉舟“买”给我的、我一次都没背过的各种名牌包。我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们粗暴地扒拉出来，扔了一地。
包包堆后面，露出来一个嵌入墙壁的暗格。指纹锁。
我把右手大拇指按上去。滴——验证通过。暗格无声滑开。
里面没有珠宝黄金，只有几个厚厚的、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我迅速抽出最上面那个，沉甸甸的。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现金——美金。不多，五十万。足够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任何一个角落的启动资金。
下面几个文件袋，装着不同名字、不同国家的护照、驾照、银行卡，甚至还有几份偏远小国的永久居留文件。每一份身份都真实有效，经得起查。这是过去三年，我像仓鼠囤粮一样，利用顾沉舟给我那些“零花钱”，通过老狗那些见不得光的渠道，一点点攒下的“后路”。
把现金和身份文件一股脑塞进帆布包。最后，我从暗格最底层摸出一个扁平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金属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和一个配套的微型接收器。
这是老狗团队最新的“杰作”——“影子”核心密钥。有了它，等于握住了老狗手下那个庞大而隐秘的“信息网络”最高权限。过去三年，顾沉舟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勾当，苏柔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料，甚至顾氏集团那些暗流涌动的交易，都是这张网里的小鱼小虾。
把这最后的底牌贴身藏好。我拉上帆布背包的拉链，环视了一圈这个巨大而冰冷的衣帽间。曾经属于“顾太太”的华丽囚笼。现在，它是我的起点。
“再见了，金丝雀” 。我对着空气，无声地说了一句。没有丝毫留恋。
转身下楼。走到玄关，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鞋柜上方那个极其显眼的、顾沉舟用来装门面的古董青花瓷瓶上。价值连城？顾沉舟的心头好？
我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的笑。操起旁边玄关柜上那个沉甸甸的、黄铜打造的欧式座钟。
手臂抡圆，用尽全力！
“哐当——！！！”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应声而碎！瓷片混合着清水和里面插着的几支蔫了吧唧的百合花，炸得满地狼藉！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惊心动魄。
“顾沉舟” ，我对着满地碎片，笑得像个疯子，这响儿，好听吗？当是给你放炮送行了！
把铜座钟随手扔在碎片堆里，发出又一声闷响。我拉开门，身影迅速融入外面沉沉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别墅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室冰冷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