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遥远黝黑的山脉仿佛铁的兽脊,沉默地匍匐在地平线上。
山脉上方,赤红色的光芒正一寸寸向上浸染,将天空切割成两半——底下是尚未褪尽的夜,上头却已透出鱼肚白般的湛蓝,清冷干净,像一块刚刚拭去雾气的琉璃。
湖畔静极了。
微风贴着湖面拂来,带着水汽的清润,几株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微微摇曳,细长的杨柳枝条垂落,如美人慵懒纤软的腰肢,在水面点开圈圈涟漪。
湖水澄澈似蓝宝石,能看见几尾银鱼悠悠摆尾,吐出串串细碎气泡。
岸旁有几只小兽正低头啜饮,喉间发出极轻微的吞咽声,一切安宁得如同画卷。
然而,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女声蓦地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
“谓灵之所以,夫天地阴阳之初分,上为清,下为浊。日月玄黄变化之所以,辟于清浊之间,谓之灵也……”
循声望去,只见干燥的草地上置着三只蒲团,其上盘坐三人。
出声的是正中那位女子。
她面容清艳绝伦,似月下初绽的白梅,眉眼间凝着一股不容亵渎的皎洁之气。
一身青衣素净如莲,三千青丝未绾未系,如流墨般泻在身后,几缕发丝不经意垂落,掠过那高耸起伏的胸线——那处饱满得几乎惊人,
被衣物紧紧包裹,却依旧勾勒出如同熟透果实般的丰盈轮廓,随着她说话的节奏微微轻颤,似光滑的水袋摇曳出惊心动魄的浪花褶皱。
腰间束着一条深紫色缎带,勒出一截纤细肥软、几乎不堪一握的腰肢。
衣料顺其而下,在小腹处微微隆起一道柔软细腻的弧度,再向下便是骤然放宽的曲线——一双腿修长丰腴,被青衣覆掩,却仍能窥见其圆润轮廓。
而当她偶尔稍稍移动,衣料便紧贴其身,清晰映出两瓣比肩更宽、饱满如蜜桃的臀形,软弹挺翘,每一寸曲线都像在无声诱人沉沦。
偏生她神情极冷,如覆霜雪。
一双明澈眼眸静无波澜,仿佛完全不知自己身姿何等惹火。
这种极致清冷与极致妖娆的交杂,形成一种近乎罪恶的张力。
坐在她对面的许庆与石磊早已魂不守舍。
许庆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双眼发直地钉在女子身上,小腹处阳气燥热翻涌,几乎要破体而出。
石磊稍好些,目光贪婪却宛如实质,一遍遍掠过那具诱人身躯,心中暗忖:若真能拜入她门下,日后近水楼台……
“莫要再看了。”
莫然忽然开口,声线依旧清冷,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
“都给我好好听讲。”
莫然眉心银色神纹,察觉到两人那各种情绪,不由无奈的抿了抿嘴。
她广袖一拂,一片云气自袖间涌出,如轻纱缭绕,霎时遮去了两人的视线。
“若是这般心性,日后入了宗门,少不了被她人厌恶。”
许庆闻声一凛,慌忙低下头,耳根通红,拱手道:“多谢仙子教诲。”
石磊却只轻嗤一声,别过脸去,眼底炽热未褪,回想起这“齁哦哦哦哦木珠仙子”的大n肥t的下流身段,眼中就闪过一片火热,
莫然垂下眼帘,目光掠过自己胸前——视线被饱满弧度阻断,根本望不见脚尖。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唇角抿起一丝无奈。
自从数月前给孩子哺乳输送阳气,加之阴阳交融,她的身体似乎又经历了一番蜕变,曲线变得愈发夸张,高挑丰腴的身材比奶牛妖还要更甚。
后来修炼《闭宫道仪功》,容颜气度越发清冷如仙,一副禁欲模样的女道,可身段却反倒愈发下流,两者极端交织,竟总惹得男子难以自持。
她定了定神,继续讲授。
从天地初开的清浊之分,到灵气的本质与引纳,嗓音如冰玉相击,清晰而淡漠。
直至日头渐高,湖面上碎金跃动,她方才停下,留下两瓶辟谷丹于蒲团前。
“今日便到此为止。”
语毕,她不再多看二人一眼,身形倏然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直入云天,转瞬消失不见。
只剩湖畔微风依旧,水波轻荡,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皇城之内,往日整洁的青石街道早已不复旧观。
血污浸染了石板缝隙,硝烟与铁锈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即便有零星的民夫战战兢兢地抬水冲洗,那股浓烈的死亡与破败的气息也挥之不去,萦绕不散。
莫然飞掠过一片狼藉的居民区,目光所及,断壁残垣间,尽是人间惨剧。
披甲执锐的兵卒俨然成了新的灾祸,他们狞笑着撞开一户户家门,抢夺金银细软,更有甚者,粗暴地拖拽着妇人与孩童,哭喊声、哀求声、狂笑声撕裂了空气。
“不!求求你们了!放开我女儿!我给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一个眼眶崩裂、面色灰败如土的男人,涕泪横流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一个兵卒的腿甲,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滚开!老东西!”
那面相凶恶的兵卒毫不留情,一脚狠狠踹在男人心口。
男人惨叫一声,呕出一口血,蜷缩在地痛苦抽搐。
兵卒却看也不看,眼中只有贪婪的邪光,伸手就抓向那个吓得瘫软在地、只会尖声哭叫的少女。
云端之上,莫然清冷的眉眼骤然蹙紧。她素白指尖轻弹,几缕无形无质的灵光如细针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下方那些施暴兵卒的后脑。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兵卒们如同被瞬间抽走了骨头,接连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街面上所有人骇然失色,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都僵在原地,惊恐地环顾四周,不知是何方神圣出手,更不敢再有丝毫妄动。
莫然不再看那纷乱街头,身形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流光,径直投向皇宫深处。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却是另一番靡靡景象。
刚刚占据此地的刘总正纵情享乐,隔绝内外的宫墙让他自以为高枕无忧。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妃嫔宫娥,此刻成了他寻欢作乐的工具。
“哈哈哈哈哈……美人,美人儿在哪呢?快来让本王摸摸……”
刘总眼睛蒙着黑绸,脸上堆满淫邪的笑容,张开双臂在殿中胡乱摸索。
“大王~来呀,来抓我呀~”
“大王,我在这儿呢……”
周围十几位衣衫不整、钗环凌乱的女子强颜欢笑,发出娇滴滴的迎合声,眼中却藏着恐惧与麻木。
莫然悬于虚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原本就清冷的面容瞬间覆上一层寒霜。
她指尖灵光再闪,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煞力如涟漪般荡开,悄然拂过那些女子。
妃嫔宫娥们眼神一涣,软软地瘫倒在地面的锦毯花丛中,沉沉睡去。
刘总忽然听不见周围的娇声软语,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尾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他猛地扯下蒙眼的黑绸——
只见半空之中,一位道衣如雪、青丝垂瀑的仙子正静静悬浮。她身姿丰腴曼妙,容颜却清艳绝伦,周身散发着皎月般的辉光,冰冷得不似凡人,尤其是那双眸子,正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他,如同神明审视蝼蚁。
刘总一个激灵,浑身的酒色热气瞬间化作冷汗浸透重衣,他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仙…仙子!仙子恕罪!您吩咐的事,小王…不,奴才…奴才已经照办了!一直在办啊!”
“……”
莫然沉默地看着脚下抖成筛糠的男人。收取供奉的是她,而层层盘剥之下,最终受苦受难、家破人亡的平民百姓,这笔因果业力,又何尝没有她的一份?
她压下心头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冷冽如冰泉击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待我让前帝正式传位于你,你只有三个月时间,必须将剩余所有供奉收齐。若做不到……”
莫然刻意停顿,周身威压稍稍释放,让刘总几乎窒息。
“那便换一个人来做这个皇帝。”
她自然无法随意更替身负王朝气运的帝王,此言多半是恫吓。
前帝许庆在位时已收集过半供奉,如今重重施压,不过是逼这新帝竭泽而渔,尽快完成交易罢了。
刘总趴伏在地,脸皮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只能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回答:“是…是!奴才…知道了!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仙子所托!”